“大人!”这时,门外的夜莺小队也完成了调查来到陆笙身边汇报。

    “周围邻居都认识秦公子,秦公子是十年前来到村子居住的,一直是孤儿寡母。五年前,秦公子母亲病重,秦公子的孝心着实感动了不少人。

    但我们再三确认过,周围的邻居只认识秦公子而并不认识马进爵。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马进爵。”

    “马进爵和秦公子一定有关系的,否则马进爵和秦公子不会在一起被杀。马进爵避开邻居秘密与秦公子接触也合情合理。

    毕竟……如果有人知晓马进爵和秦公子的关系的话,那马进爵将保命的底牌交给秦公子就没有意义了……只可惜……就算马进爵这么小心,还是……”

    突然,陆笙脸色一顿,“如果马进爵和秦公子一起被杀,那马进爵一定也知道他交给秦公子的证据被云泽侯收走了。他还有留下线索的必要么?”

    夜莺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对啊!马进爵留下线索说明证据并没有被云泽侯收走。”

    陆笙连忙将秦公子的家又仔细搜了一遍,确定并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在秦公子家里来回踱着步,总觉得疏漏了什么。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被忽略了,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不是说秦公子礼佛么?怎么家里除了几本经书连个佛像也没有?”

    “经书上也是灰,很久没看了吧?”两个在搜寻的玄天卫低声嘀咕道。

    但瞬间,仿佛敲开了陆笙脑海中的那个结一般,让陆笙有种醍醐灌顶的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陆笙眼中精芒闪动,“走,我们再去相容寺!”

    陆笙去而复返,相隔也就三个时辰。但三个时辰之后,见到的老和尚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贫僧不净,见过诸位玄天官爷。”

    “不净大师,敢问信徒死后,将骨灰供奉之处在哪里?”

    “在供奉阁,大人可是要拜祭谁?”

    “不是,我们要找一个人。大师请领路。”

    在不净大师的带领下,陆笙一行人来到了供奉阁。供奉阁其实就是一排排如书架一般的供奉灵牌,一个高三尺,宽两尺的柜子。为了防火,部糊上一层草木灰和泥巴。

    听说要将亲人的骨灰供奉在供奉阁,每年至少要花费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就特么后事的那种公墓,竟然要每年一百两,真懂赚钱啊。

    因为秦公子是本地附近的人,而且每个月都来相容寺进香,和相容寺的知客僧挺熟。故而陆笙要找人很快就找到了。

    “这里便是秦公子母亲之灵台,秦公子至孝,四年来他母亲的香火从未断过,再过三年,既可功德圆满了。”

    陆笙伸出手,将格子内的骨灰盒捧起。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不净和尚脸色大变的急忙喝道。

    “大师勿怪,我也是为了案子。仅仅看一眼绝不打搅。”

    说着,小心的掀开骨灰盒。当看到骨灰盒里德东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师,您看?”

    不净大师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错愕,但很快,不净和尚的表情恢复淡然,“阿弥陀佛……秦公子有心了。”

    “何止是有心,简直煞费苦心。那本官可以带走么?”

    “既然不是亡者骨灰,大人自然可以带走,阿弥陀佛。”

    将骨灰盒中的东西带走,陆笙立刻命人开始整理证据。证据中有这么多年来马进爵替云泽侯做的所有脏活的记录,还有云泽侯偷偷私藏的三千私军。

    云泽侯和白马城不同,云泽侯虽然也是将门之后,但他的军队都是朝廷提供的。就好比风波王府一样,风无痕作为大禹的玉柱上将之一,统领的二十万铁骑都是挂在军部名下。

    白马城因为有天马军阵,所以白马城有六万白马从军私军。也正因为四大独立城有这么庞大的私军,所以他们被安排在楚州边上,楚州还有三镇镇军。这些是历史遗留问题,铲除四大独立城对大禹的财政来说未必是坏事。

    因为近百年无大战事,致使许多将门从军部退了下来闲置在家。闲置在家的将门手中是无兵权更无军队可以调用,若圈养私军,无疑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三四千私军,数量不小了。那么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所谓匈奴移花接木顶替了那三千百姓根本不存在,云泽侯的用意就是让自己的私军合法化。

    私军还只是云泽侯罪名中的一小部分,马进爵专门负责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要留下足以指认云泽侯的证据太简单了,每一条见不得光的生意线索下面,都有着足以锁定云泽侯的证据。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顺着这些证据将云泽侯的非法勾当攻破,抓贼拿赃一样都不能少。

    “下令!”

    哗——

    面前的六大首脑齐齐的站直立正,“秘密集结京州玄天卫于京城郊外,今夜子时同时行动。盖英,你率两千主力,秘密潜入红明湖包围湖心枫叶岛,完成合围之后立刻出手速战速决,第一时间结束战斗,尤其控制私军统领云启,他是云泽侯的亲弟弟,务必要防止他自尽。

    李虎,你率情报主领各分部突袭云泽侯的钱庄,码头,赌场,一干人等,部缉拿归案。”

    陆笙的风格向来都很明确,没有什么试探,没有什么开胃菜,更没有什么先打哪里后打哪里。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一击毙命,而且都是同时行动一网打尽。先后顺序?不存在的。通风报信?等你察觉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夜深,人静。

    京城已经入深秋,秋风萧瑟。

    京城的百姓最近情绪上也有些压抑,除了连绵的细雨之外,还有接连好几天的菜市场斩首让百姓们不免心底染上了一层阴霾。

    今年的京城,入秋之后感觉已经死了很多人。比去年更多,甚至比之前的好多年都多。

    前两天刚刚破获了狩猎园的大案子,快刀之下血水将菜市场都染红了。怎么说也应该消停一些了吧?

    一夜过去的悄无声息,至少对百姓来说确实如此,一觉到天亮梦里很香甜。但对极少数的人来说,平静的一夜仿佛梦中一般。

    用一个被玄天府逮捕的云泽侯手下的说法,“对天发誓,我就打了一个哈气,我真没有玩忽职守的跑去睡觉啊。

    一个哈气的功夫,一个人就出现在我身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我就被敲晕了。到现在,我都迷糊着呢。”

    “你拉倒吧,你还算是运气好的,比比常山那边,你至少还是个明白人。常山那边的人,咕噜一下睡着了,等睁开眼,已经五花大绑的装车里去了。”

    这一次行动,是陆笙居中统一指挥,也是陆笙来了京州之后的第一次大行动。说起来,一个月的期限就差那么几天。

    所有分部的玄天卫心底都清楚,能不能通过陆大人的审核,这一仗非常关键。再加上刚刚陆笙发了七年来拖欠的津贴,玄天卫上下正抱着感恩报答的心思。

    一听说这是陆大人亲自指挥的大行动,那更是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一眼的嗷嗷叫。能使十分力的,硬是憋出了十二分。

    本来都是精锐的特种战士,在状态超神加上军阵加持之后,每个参与行动的人都感觉自己能飞起来。

    反应速度,状态,士气都跟升华一般。而且玄天卫不是正规军也不像武林人士,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手段选择都是为了完成目的。

    武林所不齿的香,玄天卫用的毫无心理压力。军队不齿的偷袭,不宣而战,玄天卫毫无负担。就一条,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战果,其余的,能有多无耻就多无耻,能多猥琐就多猥琐。

    在这般不讲道道理的实力和老流氓的作风之下,可以说一晚上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而且还进行的特别安静,都没吵着街坊睡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朝霞,半夜淅沥的雨落迎来了第一个天晴。

    京城外,玄天府临时划出的营地之中,近五千人被六千玄天卫看押在此。

    牵扯到五千人的大案,这是大禹立国以来少有的。当然,这也是玄天府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效果。毕竟,三千多人是私军,这些人估计会被兵部收走,而后打散到各部队中。

    剩下的一千多近两千人,九成的人是杂鱼,打板子,做苦役刺青之类的惩戒就结束了。

    看似人多,实际上真正涉大案的人不多,但可以说,这是大禹皇朝有史以来最干净的一次行动。也算给天下树立了一个标准。

    什么叫拔出萝卜带出泥,什么叫老虎苍蝇一起打。陆笙敢保证,如果云泽侯现在在这的话特么都得哭,有抓的这么干净的么?连个火种都不带留的?

    “盖英,李虎,明玉,齐旬。这里你们先处理着,务必要仔细。”

    “大人,您要去哪?要不要带点弟兄?”

    “还有最后一条大鱼没有拿下,这条鱼,本官亲自去。”

    精神识海中,云泽侯已经不在京城了。甚至,他已经不在京州了。从后半夜开始,云泽侯就急速的离开,应该是他舅姥爷张少秋带着他凌空虚度的。

    陆笙庆幸当初给他中了一枚精神印记,也没急着去追。说不准,云泽侯还能带着他找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但现在,云泽侯竟然进入到了齐州境内往秦州走。陆笙是不得不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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