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刻,满朝的文武百姓都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在龙椅之上侃侃而谈的姒铮,底下的沈凌此刻也晕头转向,眼睛里都在画着圈圈。脑海中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计就计,将两个孩子互换……

    “朕知道,在他们得知朕的五皇子安阳无恙之后,幕后的黑手必定会埋下一笔,将来对我致命的一击。原本,朕以为他们会在朕登基之前出手,却没想到直到朕登上皇位也没有出手。

    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我们四人,而第五个知道真相的人必定是从当年的凶手势力口中得到。而幕后黑手在明知道五皇子已经早幺,却迟迟没有出手,想来幕后黑手想用其做文章,只是没想到,朕一等却是三十六年。”

    “这……这……”沈凌震惊的看着姒铮,而后又看着身旁一脸平静的姒宇。

    “你们别奇怪,姒宇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履行南陵王的责任,守护麟儿,镇守大禹,迎击敌寇。

    你们时常问我,五皇子只懂兵事不懂如何治理国家,现在,诸位看看,他,朕的五子,不懂处理政务么?不能成为君皇么?”

    这一次,姒铮指向的是处于懵逼状态之中的沈凌,而这一刻,文武百官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奸臣,就是真正的皇室血脉,真正的五皇子。那么,对沈凌之前的所有偏见还有坚持的必要么?

    为何对沈凌有偏见?沈凌太受宠了,五位夺嫡的皇子,没有一个有此地位。成天跟在皇上的身边,时刻接受皇上的教诲更能第一时间明白皇上的心思。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太监都能被文武百官敌视更何况是一个外臣。要沈凌真的只是南陵王的话,那沈凌妥妥的是个权臣,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必定走上权臣的道。

    可现在,如果沈凌是皇子,那就完不一样了,那是皇帝在培养接班人啊,那是皇上在教导新皇的帝皇之术,之前的抨击就部没有了立身的意义。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凌在姒铮的教导下能力有目共睹。要沈凌真没能力,反而也不会为群臣忌惮。这些年姒铮处理政事,多是沈凌代笔。两人的风格,几乎一脉相承。

    这么一想,虽然依旧不喜欢沈凌但却恍然意识到沈凌被册立为太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凌的治国能力,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深的真传。沈凌的政治手腕,内阁六老更有发言权。

    要问沈凌的势力,地方有玄天府,军部有姒宇……一文一武简直是完美承接原本五皇子的一切势力,甚至可以说,以前的五皇子完美的成为现在的沈凌。

    反应过来的内阁几位大佬顿时心底竖起了大拇指,高,皇上实在高。忠,南陵王实在忠!

    一个孩子身死的情况下,想的不是怎么保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想的却是怎样保护真正的五皇子安。

    党争,已经是限制大禹发展的最大毒瘤,不是为了政见不同而反对,而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虽然皇上在位二十多年来一直试图消弭党争,但收效却是治标不治本。

    党争的源头是利益,因为利益的存在明知道皇上痛恨打压甚至不惜血洗都让这群门阀贵勋,文武官员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因为他们知道,那么受打压,哪怕受到皇上的屠刀威胁,但这些都会成为以后的政治资本,只要将来自己支持的皇子成功登基,付出的一切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真正的五皇子是沈凌,而且他们所支持的皇子部都是输家。

    “从此刻起,恢复沈凌真正的身份,沈凌的真名应该是,娰麟,而原五皇子姒宇恢复真名,为沈瑜,沈瑜接任南陵王爵位!诸卿还有何异议?”

    “这不可能……”大皇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却是不能接受。

    他不是不能接受与皇位失之交臂,他不能接受的是从一开始,自己竟然输了。他不是输给了其他才能更强的兄弟,他输给的竟然是父皇的安排。

    当沈凌被寄养在南陵王府的时候,他已经被当做太子储君来培养了。

    甚至沈凌跟着父皇学习的这么多年,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却从未意识到沈凌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败的好冤,不只是他,其他的三个皇子都败的好冤。

    “朕亲口说出的事实,你还有和异议?”姒铮一句话,让大皇子顿时哑口无言。不可能?你这是在怀疑什么呢?怀疑姒铮说的话不是事实?

    大皇子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整个身体也瞬间落寞了下来。

    “老祖宗,现在您还有什么异议么?”姒铮再次看向娰铭低声问道。

    “只要皇帝立的太子储君确实是我皇室血脉,老朽还能有什么意见?娰麟这孩子,老朽看着挺好。”

    “满朝臣工,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册立太子储君,乃皇上圣心独裁,臣等无异议。”

    “臣有异议!”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视线看过去,竟然是沈瑜。

    “皇上,臣不适合继承南陵王爵位。”

    “为何?”姒铮倒没有露出多么不高兴,而是耐心的问道。

    “臣是南陵王第二子,既然当年臣的双生子哥哥如今无恙,理应由他继承南陵王爵位。”

    瞬即,嗡嗡嗡的议论声想起。众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向跪倒在大殿之中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石天降。

    剧情的反转他已经理清楚了,那个之前的五皇子确实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自己的脸也不是被上么豹子咬伤,而是可能从悬崖上摔下去被摔毁容的。

    虽然理清了其中的关系,石天降的脑子里却是还是一片浆糊。

    “石天降。”姒铮突然厉声喝道。

    “啊?啊!草民在。”石天降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应道。

    “沈瑜说长幼有序,你是兄长,所以应该由你继承南陵王爵位,你意下如何?”

    “啊?我……草民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哪里能继承什么爵位啊?草民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做一个丑八怪,现在草民的脸已经被治好了,草民已经心满意足了。草民现在就想继续开草民的卤肉店,然后继续侍奉爹娘。”

    “民之淳朴,可见一斑。朕也觉得朕的南陵王应该由沈瑜继承,南陵王虽然是你们家世代传承,可毕竟是我大禹的爵位。”

    “臣遵旨……”这次,沈瑜才躬身答应了下来,而后眼睛看向石天降,“哥,你我兄弟失散三十六年,今后就不要分开了,等下朝之后一起去拜祭爹娘,告知他们你还活着的消息。”

    石天降低头不言不语,在石天降心底,他的爹娘是家里那个爱发脾气的臭老头子还有那个爱唠叨的已经瞎了眼的老太婆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子娰麟,聪明好学,勤勉刻苦,时常伴驾帝侧,受朕悉心教导七载,朕心甚慰,五子娰麟,已有治国之才干,可为君分忧,在此,朕昭告天地,昭告群臣,昭告天下庶民。

    册立皇五子娰麟为太子储君,移驾东宫,原南陵王妃陆狸,册封为太子妃,随居东宫……”

    一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夺嫡之争,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动荡,到了此刻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听到这里的陆笙突然恍然察觉,自己竟然这么突然间的成了皇亲国戚?妹妹陆狸,竟然就这么成了太子妃?将来还会是正宫皇后?

    陆笙脑海中回想起从认识沈凌之后的一幕幕,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沈若需啊沈若需,你不愧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在咽气之前向陆笙提亲,却想不到依旧在为这个大禹皇朝在谋划,还是用计将自己绑在大禹的战车之上。

    真可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要在此之前,陆笙干的不爽了了不起挂印而去从此逍遥快活。但现在,就算是挂印而去,大禹皇朝要遇到什么困难陆笙还得回来出手相助的。

    夜深人静,天空的星辰交相辉映。

    陆笙不懂星相,但多少也感觉出来今天的星辰与以往的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仿佛天地被翻开了一夜,新的时代将代替旧的篇章。

    镇国公府的屋顶之上,沈凌靠着陆笙,在他的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个空坛子。

    “我操!”突然,沈凌发出一声暴吼,将手中的空酒坛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摔成粉碎。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从小到大,我都是南陵王世子,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是南陵王世子。

    我自己也已经接受了,我特么就是南陵王世子。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我特么就成了五皇子了?我特么就成了太子殿下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他们都知道,可就我一个不知道……啊——”

    “你得了吧!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陆笙望着天空星辰忽明忽暗,隐隐的,一丝不安萦绕心头。不是陆笙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而是脑海中那张玄霄的体验卡。玄霄啊,堂堂不死境的顶尖高手啊。

    “你以为我想么?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太子,更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皇帝,我只想逍遥,我就想和阿狸一起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凭什么?”

    “什么?”沈凌醉眼朦胧的看着陆笙。

    “凭什么你应该逍遥自在,而那么多人却要为这个天下心力憔悴?凭什么我就该做这个玄天府府君,去和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斗智斗勇?

    凭什么皇上就该熬的呕心沥血,凭什么沈若需前辈要在临死之前还要为你铺路保驾护航?凭什么天下百姓就该为了生计为了吃饱饭而绞尽脑汁?

    天下人,谁不会偷懒?谁不会享受么?你在享受的同时,难道就没想过身上的责任么?想过了就别发牢骚,没想过就好好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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