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怎么这样讲话?陈兰兰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会跟陈世美扯为一谈?”郭浩东呆愣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反应。

    老头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一丝不厚道的冷笑:“你跟大兰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郭浩然故作平静:“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我跟陈兰兰同学只是同学。我提前回国了,就受她的委托,帮她捎带一些东西。”

    “但愿如此。”老头有些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你现在就去老陈家去看看,就知道大兰子的对象是怎么回事了。人家的付出还需要同一个本子(指结婚证)来认定吗?”

    郭浩东压抑着不安的心情,并坦然表示:“好的,请您告诉我她家住哪吧。”

    老头把手指向郭浩东车头前方一指:“年轻人,你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等再过两个道口后,就从第三个道口右拐,一直到最后面的倒数第三个门。门外有一颗老槐树的那家就是。”

    “哦,谢谢您。”郭浩东虽然对老头不爽,但不失风度地道谢。

    老头一直盯着郭浩东开车离开,直到郭浩东拐向了他指点的第三个道口后,才转过身来继续赶路。不过,他心里似乎有些放不下,当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掉头回走了。

    先说郭浩东开车快到那条村街尽头时,果然发现左侧倒数第三个门外有一棵老槐树。

    这就是陈兰兰家了。郭浩东心念一动,不禁有些紧张。

    嘎吱!

    他把车稳稳停靠在那扇院门前。

    他先下车去敲门。可是,他的手一触动那扇破木门,就感觉松动了。原来门没有插上。

    但他并没有贸然闯入,还是很有礼貌地敲击门板——砰砰砰!

    可是他敲击了一通后,并没有人出来,但有一句老迈的声音终于从里面传出来:“谁呀?门没插。”

    这是一句男人有气无力的话,难道是兰兰的老爸吗?

    郭浩然从陈兰兰的口中早就了解她家里的情况了。老爸患上了风湿病,几乎快瘫痪在床了。老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因为多年心脏病,平时一点动力气的事情也做不了。

    难道那个男人不在她的家吗?

    郭浩东来不及多想,就把那扇木门大大地敞开了。

    他在没有进门前,首先返身把汽车后备箱里的大包裹的东西都一一地提到手里,然后抬脚把后备箱轻轻地关闭了。

    这是一家普通的农家院,虽然简陋,但不失清洁。但郭浩东满载一身东西,无暇浏览这个院子。

    等他稍显吃力地提着一干东西来到院里那排正房的房门时,不得不用靠脚去推门。

    咯吱!

    房门被他推开了,他立即连人带货挤了进去——

    外屋是厨房,锅碗瓢盆等一切厨具都摆放得井然有序。

    “谁呀?”这时靠东的房间里再次传来了那个有气无力的男声。

    郭浩东立即走到东屋门前,并隔着房门向里面毕恭毕敬地讲道:“我是陈兰兰的国外同学,刚刚从国外回来,特意来看望您们,并把她委托我带来的东西交给您们二老。”

    “哦,原来是兰子的同学呀···那请进来吧。”这是一句女声,同样是老迈和有气无力。

    郭浩东心里一动,这位妇女应该是兰兰的老妈吧?

    他这次没敢伸腿,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体缓缓把里屋的门撞开了。

    投入郭浩东眼帘的是——这间异常宽阔的房间里陈设着大方桌、组合柜、电视和一张大床。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个农村题材的电视剧。而正对电视的那张大床上,坐卧着一男一女。

    他们都是中年人,但看起来实际显得老迈得多。那位男人躺卧在床里面,上身依靠在一个行李上,才能挺起头正面观赏电视里的节目。而那位女人则坐在床边,把腿脚搭在了下面,但没有穿鞋。

    郭浩东无法描述那对夫妻的长相。他们比起自己的父母来,无论是相貌、气质和气色方面,都存在天壤之别。

    他们生活在贫困中,并受着疾病的折磨,应该算是一个充满苦难的家庭。不过,这对平庸的农村夫妇还是很幸运,他们生养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儿。这个女儿足以改变他俩命运。这是郭浩东跟那对老夫妻搭讪之前,头脑里闪过的念头。

    “伯父、伯母,您们好。”郭浩东用最文雅的称呼和最恭敬的神态对他们问候。

    他虽然知道这对夫妻的年龄并不一定比自己爸妈年龄大,但看起来要苍老得多。所以,郭浩东还是沿用了比自己爸妈年长的长辈称呼。

    “伙子,你请坐吧。”兰兰妈向郭浩东示意,但她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郭浩东再次扫视一下整个的房间,觉得只有那张大方桌才是自己拜访自己携带礼物的地方,才把手里的大包裹都心陈列在上面。

    “这些东西都是兰子托你带回来的吗?”兰兰妈显得不可思议。

    她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神里突然射出一种惊诧的目光,并和躺卧在床里的兰兰爸交换了一下眼神。

    郭浩东本来想对他们讲实话,尤其在照顾他俩的那位兰兰‘前男友’不在的情况下。可是,自从他遭遇到了那个多事的老头后,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态度,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哦,是的。我非常辛苦地把它们从国外带回来。”郭浩东为了避免对方的疑心,就只好掩饰。

    陈家夫妇不仅身心有病,头脑也不十分清楚。尽管郭浩东口称那些东西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说辞很牵强,但他们并没有多想。

    兰兰妈仔细端详着郭浩东,感觉他是有些冒汗了,并看在他辛苦从国外给自家带来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终于下来给郭浩东倒水喝了。

    “伯母您身子骨不好,千万别动。”郭浩东一看她行动还真的很吃力,就赶紧劝阻。

    这时的郭浩东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当客人了,就赶紧伸出一只手从兰兰妈手里接过保温**,再用另一只把电视柜下面的空杯子拿上来几个,首先倒水先去孝敬兰兰爸。因为在兰兰爸那侧床头,摆放一个床头柜。郭浩东便把那杯热开水心放到那上面。

    本来气色很消沉的兰兰爸一看郭浩东居然带来那么多的精包装礼物,再看一看他殷勤的表现,不由精神一振。

    “伙子,你跟我家闺女很熟悉吗?”兰兰爸饶有兴趣地发问,话音底气也足了许多。

    郭浩东之前一直被老头的话所困扰,此时面对兰兰的父母,也不得不显得很低调:“哦,我跟兰兰只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算不上很熟悉。”

    不料,兰兰爸眨了一下诡秘的眼神:“嘿嘿,伙子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家闺女呀?”

    “这···”郭浩东面对兰兰爸如此直接,有些不知所措了。

    “唉,你跟我们老两口还有什么顾忌?现在趁喜子不在,赶紧说说你跟我女儿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郭浩东面对兰兰爸这番话愕然了。他知道对方嘴里的‘喜子’就算兰兰的‘前男友李顺喜。兰兰之前介绍过关于他的一些情况。如今兰兰爸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过,他的表现好像跟那个老头截然相反。这是怎么回事?

    再说那个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村边的一块菜田里···

    一个青年男子高挽着裤腿,赤着脚行走在浸湿的泥土上。他正在放水灌溉这片菜田···

    “喜子!”老头远远望见他,就向他摆手招呼。

    那个男子一愣,便直起腰抬头望着那个老头靠近···

    “喜子···不好了···”老头走到菜地边,才收住了脚步,并有些生气不接下气。

    男子很从容地走到菜地边,并显得很淡定道:“大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不要着急,慢慢讲。”

    老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讲道:“刚才我遇到一个年轻的伙子开车找大兰子的家。”

    男子好奇道:“那他为什么要找兰兰的家呢?”

    老头便把刚才郭浩东问路的情况详细向年轻男子讲诉了一遍。

    男子一听,便不以为然:“原来是兰兰国外的同学捎东西了,那您为什么大惊怪呢?”

    “傻子,”老头有些嗔怪道,“你还是长一个心眼吧。我看那个人有些来者不善。你在老陈家做牛做马两年多了。可千万不要最后落个一无所有啊。”

    “看您说的。”男子嗔笑道,“我因为喜欢兰兰,才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我相信她是不会辜负我的。您也不要多心了。”

    老头一看男子不以为意,便又提醒:“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老陈那两口子可都是交不透的白眼狼。他们如果知道有经济条件好的后生看上大兰子。那他们决不会帮你说话的。”

    男子思忖了一下,终于走出了菜地,并对老头表示:“那好吧,既然家里来客人了,我就回去招待一下吧。毕竟兰兰的父母身子都不方便,无法应酬人家呀。”

    老头一边看着男子擦脚穿鞋,一边在旁叹息:“陈景元和他的老婆在村里是有名的白眼狼。无论谁家帮助他们,最后都落不到一个好。可怜你这两年对他们像亲儿子一样。可他们还不是没把你当人看吗?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能指望大兰子讲一讲良心了。可她之前对她父母也很讨厌。今天却突然委托一个很有身份的伙子过来了。这可是一个不正常的信号啊!”

    男子已经换好了鞋,先关闭了灌溉用的水泵,然后冲老头淡然一笑:“大爷您就甭操心了。兰兰就是一个讲良心的女孩,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的。”

    “但愿如此。”老头一看他显得无动于衷,就只好表示道。

    男子把菜地里的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就踏步往村里走了——

    老头跟他在下一个路口分开了。老头并没有先走,而是在男子背后端详了很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一个拐弯处。

    “唉,这算什么世道啊?但愿好人有好报吧。”老头自言自语地叹息一声,然后背起手走自己的路。

    再说那个男子的脸色也变得很凝重。他身材不高,但显得很敦实。蓄着一头短发,一件恤衫湿漉漉地裹在身上,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间,露出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

    他就是陈兰兰的男友李顺喜,如今迈向陈家的步履显得很沉重,也预感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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