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公孙明催促,包祖寿在假山中摸索了一阵,然后猛然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块,紧接着便听到阵阵轰轰作响的闷雷之声,随即那假山中央一道:石门缓缓升起,出现一个四方形的洞口。

    包祖寿此时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在张昱等人面目上一扫而过,露出复杂之色对张昱道:“念我们同是中原人,我提醒你们一句,水牢机关重重,且又有诸多武士高手把守,若进这水牢与龙潭虎穴无异;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回来,否则被人发现假山里的守卫被打倒,封住了出口我们就再也出不来了”

    张昱听此谢过,但公孙明却撇了撇嘴,冷笑道:“还知道你自己是中原人,不劳你费心,做你该做的事情便好”

    包祖寿听此是敢怒不敢言,心中冷笑暗想:“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真要死在里面,也解了我心头之恨”

    包祖寿领着张昱几人踏步走近洞内,只见这方洞高有八尺宽有六尺,洞壁两旁插着火把,包祖寿跺了跺脚那石门从上方落了下来,封住了洞口,张昱等人是艺高人胆大,对此倒也没在意。

    包祖寿伸手拿起插在洞壁内左边的火把,接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随即脚下的地板竟是在缓缓降落,几人互看了几眼极为吃惊,均想:“此地还有这等巧妙的机关”

    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了下来,包祖寿又提醒道:“门口四处都有守卫,你们好自为之”张昱点头称谢道:“多谢壮士警言提醒”

    楚连丞忽然一拍额头道:“早知有硬仗就把我的大锤给带来了,如今手里没了家伙打起架来也不顺手”他们的兵刃自为行事方便并未携带在身上,当日交给雷大保管,此时楚连丞想起来颇为后悔。

    公孙明脸上虽是没表露什么,但内心却是颇为紧张,手不自觉的摸出鞭子来,右手掐住了包祖寿的肩膀,包祖寿疼的龇牙咧嘴大叫道:“姓公孙的,我没得你解药,又跑不了,你何故如此”

    张昱对公孙明道:“公孙兄不必如此”公孙明见张昱如此说也就松开了手,喝道:“姓包的碰到张少侠算你走运,还不赶紧开门”

    包祖寿将手中的火把放回原来的位置,只见面前的石门缓缓升起来,几人方一走出,门口闪出四名身穿黑衣的武士,拦住了包祖寿,张昱心中一紧,只听那领头的武士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包祖寿笑脸道:“我是去找我干爹的”

    面前这几名黑衣人,虽不会说中原话但却听的懂,他们显然是认识包祖寿,黑衣人指着张昱等人又说了一通,包租寿解释道:“我干爹需要几名得力的手下,这是其他堂主推荐给干爹的,我带来让干爹看看”

    张昱见包祖寿竟然如此替他们说好话,这全然在意料之外,此时看起来他也并非是公孙明口中的那种无能之辈,公孙明忙配合笑道:“我们也是来谋条生路的”

    张、楚二人也频频点头,公孙明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子递了上去,其中一人接过在手中掂了掂,笑着拍了拍公孙明的肩膀,嘴里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似是在夸奖公孙明很识趣,他一挥手便让几人走了出来,包祖寿见此连忙称谢。

    沿路之上都由包祖寿出面说好话,这才有惊无险的在重重武士面前走了过去,又走了一段路,包祖寿提醒道:“快要到我干爹的住处了,你们自己小心些”

    张昱称谢道:“多谢包壮士一路庇护,否则还要颇费一番手脚”包祖寿摆了摆手,然后领着几人七拐八走,来到一处用木板搭建较为简陋的处所。

    包祖寿推开房门几人进了屋,张昱举目打量了几眼,只见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几条板凳一张桌子一张床,房间内充斥着潮湿的霉味与浓厚的酒味,二者夹杂一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难闻之极,墙脚四周摆满了酒坛。

    床上躺着一名,四脚朝天衣冠不整满头花白的老汉,他身形壮硕,两条胳膊比一般人似乎还要粗上一些,想是外加功夫很有造诣,让人不敢小觑。

    老汉此时鼾声如雷,包祖寿喊了几句干爹,但那老汉终是不醒,张昱心想:“想得到更多的消息,还得从这老汉身上下手,若老汉不醒的话,不知各派人士被关押在何处,也无从下手,这该如何是好?”

    忽的瞧见那大汉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张昱灵机一动,暗想:“他腰间挂的莫不是各牢房的钥匙,先把钥匙弄到手也好”

    他这般想着往那老汉身边走去,弯腰伸手往那老汉腰间探去,岂料刚碰到那钥匙,老汉突然飞起一脚踢向张昱的后背,张昱未曾想老汉陡然发难,但他反应迅疾,就在那老汉将要踢中时,身子一侧人卧在地,左脚也踢了出去,二脚相交踢了个结实。

    还未待张昱还击,那老汉另一只脚也踢了过来,张昱又还上一脚,二腿相交纠缠在一起,如此这般各自较起了劲,僵持的足有半刻钟的功夫,身旁几人也未料到那老汉突然出手,再瞧向那老汉时他依旧鼾声大作,紧闭双眼,似是有意装睡,他闭着眼睛能与张昱拆上几招,可见手段不俗,对于张昱的手段楚连丞是一清二楚,因此他倒是未太过在意。

    正惊奇之时,就见张昱手掌猛的一拍地面,身子陡然腾空紧接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将那老汉从床上摔在了地下,但老汉的腿终是不松。

    张昱有些急了,猛然抬腿将那老汉连腿带人竖了起来,手一撑地,张昱在下,那老汉在上,若是老汉还纠缠不放盘在一起如此用力顶上屋顶,除非他练有“铁头功”的功夫,否则这一较劲也势必顶上开花。

    岂料张昱方用力向上时,那老汉竟是猛然睁开了双眼,双腿一松右上而下往张昱面门踩来,这几招毫无招式可言,更似江湖卖艺玩杂耍般,但其中透露的凶险,让二人丝毫不敢大意。

    张昱一惊,使了个鲤鱼打滚翻在一旁,接着一个鲤鱼打挺顺势而上抓住了那老汉的腰,手刚好扣住了老汉腰间上的钥匙,就要用力扯下时,那老汉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张昱手一抖将对方的手震开,随即一用力将老汉系的腰带给扯了下来,钥匙也掉落在地,落下时被张昱一脚踢向了楚连丞,楚连丞连忙接住。

    随即张昱将那老汉当做物件般摔了出去,摔的方向正是中央的桌椅,围观的三人早已退在了墙角,本以为会将桌子砸的粉碎,岂料那老汉的身型看似笨重之极,实则却灵活之极,在接触桌面时手一撑翻了出去,脚又刚好搭在了板凳边沿的一角,板凳被斜着撑起刚好靠在了墙边,他靠在板凳上接着睡了起来,然而却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门口,断了他们的去路。

    张昱愣了几愣,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汉,只见他额宽脸窄,两道眉毛歪歪斜斜,花白的络腮胡,瞧年纪也有六十来岁,样貌很是奇特,刚才交手来看,此人粗重有细,也是一个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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