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贪心的。

    一直以来都是。

    在没得到榭桥的时候,段易安想着如何得到榭桥的身子,后来得到了榭桥的身子的时候,段易安又在想着该如何得到榭桥的心。

    也许榭桥不知道,他段易安的软肋,他的盔甲,全部都是他。

    段易安跟榭桥在国外待了两个月,这种想要得到榭桥心的感觉越来越急迫。

    “榭桥。”段易安翻了个身,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榭桥,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在国外进修了两个月,刚一回来,段敬言就把一堆原属于榭桥的工作又劈头盖脸地扔给了榭桥。段易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几次甩脸色让榭桥别干那破事了,他又不是养不起榭桥,结果最后都是以榭桥吻住他的嘴堵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

    榭桥的头发睡得有些乱,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没从梦里醒过来。

    段易安伸手拨了拨挡在榭桥眼前的刘海又轻轻唤了一声:“榭桥……”

    “嗯?”

    “二哥快过生日了……”

    段易安凑上前吻了吻榭桥的脸颊,榭桥一把搂着段易安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闷声说道:“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段易安脸一红,扯了扯榭桥的脸说道:“今年要不给二哥过个生日吧?”

    段敬言这人从小到大就不爱过生日,按照段易安的说法,他二哥的生活太缺少仪式感了,活该他这么好的资质,却连个对象都找不着。他段易安有时候都需要榭桥哄一哄,何况是那些小女生,就他二哥这样,有个人能心胸宽广地把他接纳了已经谢天谢地了。

    榭桥本身也没睡醒,就听到段易安在自己耳旁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哥,睡一会儿吧……”

    榭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段易安的称呼从小时候的“小三哥”,后来变成了“段三爷”“段少爷”,现在有时候也时不时亲昵地叫他一声“哥”了,这称呼倒着实让段易安心里舒坦了许多,最起码比榭桥叫他“段少爷”亲切一些。

    榭桥不知道,现在只要他一叫段易安“哥”,段易安立马就没了脾气。

    段易安自个儿也觉得自个儿挺欠的,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榭桥,这种喜欢就跟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样,甩不掉了。

    “榭桥,我跟你说正事呢。”段易安算了算,离他二哥生日确实也没几天了,给他二哥准备还要准备一段日子,要真是过生日的话,这几天就得抓紧着时间布置和订酒店了。

    他倒不是担心生日排场不够大,惹得他二哥不高兴,要是段敬言真在意这些的话,也不会每年生日就跟平常一样随便过过了。

    段易安主要是担心他家大哥,谁都好伺候,就他家大哥最难伺候。

    他大哥属于矫情起来能气死人的那种人,段易安布置奢华了,到时候肯定说“你怎么这么乱花钱,不知道挣钱不容易吗”?如果段易安布置简陋了,他家大哥肯定又说“我们段家就缺那点过生日的钱吗?你二哥过生日,你就不能放点心吗”?

    反正哪哪都不对,段易安这么想想,立马按着榭桥的肩膀把他晃了晃:“榭桥榭桥,你倒是说句话啊~”

    榭桥脑袋重重的,被段易安实在晃难受了,有些话不对题地说道:“你生日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送你……”

    段易安看榭桥困成这样了,满脑子里还全是他,他也不再忍心把榭桥晃起来了。

    看着睡得沉沉的榭桥,段易安盯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家里的人,只有榭桥把他的生日记得最牢。

    “想要什么都送给我啊?”段易安把手贴在榭桥的心口处,榭桥的心跳透过衣服在自己手心里沉稳地跳动着,就好像手里捏着榭桥的心脏一样,他看着闭眼沉睡的榭桥,声音轻轻地说道,“榭桥,我想要你,你的这里,你的一切。”

    该有多喜欢榭桥,喜欢的快要疯掉了。

    段家二少爷是真把榭桥当成了一家人,当真是一点都没见外,榭桥起来上上下下折腾地差点晕了过去,结果晚上还被段易安拉着去给段二爷看生日的场子,来来回回都绕着段敬言一人转了。

    “榭桥,你说给二哥订个二层的蛋糕还是三层的蛋糕?”段易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不还是订个六层的蛋糕吧?有点气势。”

    榭桥无奈地看着段家这个会闹腾的小少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从二层、三层一下子思维跨越到了六层:“小少爷,买一层就够了,二爷不喜欢闹腾,那天也就请几个人来,蛋糕这东西买多了浪费,到时候大少爷又该说了。”

    “我大哥这人,就是事多。”榭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那天生日宴上撑死不会超过十个人,他们几个也不太爱吃蛋糕,真把蛋糕买了,估计也就他的小侄女最开心了,毕竟是小孩子嘛,喜欢甜食。

    段易安翻到了蛋糕册子前面几面,挑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个素净点的抹茶慕斯蛋糕,然后又挑了挑生日场上的布置。

    不知道为什么,段易安带着榭桥做这些事情,总让他有种他跟榭桥就要就地结婚的错觉。

    榭桥跟在段易安身后,整个人眼皮重重的直打架。

    段易安心里知道榭桥累,却不知道榭桥已经累成了这副模样,就仿佛给他一根柱子,他头靠在那里就能睡着了一样。

    段易安本想再问问榭桥的意见,一回头却见着坐在凳子上已经打起盹的榭桥,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段易安也没了看场地的心思,跟酒店老总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坐在了榭桥身旁,让榭桥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榭桥已经许久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段易安不知道榭桥为什么那么拼,就像在赶着时间去做什么事一样,他倒是更愿意榭桥再依赖他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独立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

    榭桥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头往下一沉,段易安连忙用手一托,又让榭桥靠回了他的肩旁,就刚刚那一下惊了他一身冷汗。

    酒店老总拿了一条毯子过来,段易安让他把毛毯往榭桥身上一搭,自己就这么一动不动坐那儿生怕肩膀动了把榭桥惊醒了,他把酒店会场布置的册子摆在了腿上,用那只没被榭桥枕着的胳膊翻了翻会场册子。

    “段三爷,我们楼上有休息的房间,你们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会?”虽然空调温度打的足,也不至于冷,但是总归躺着比坐在舒服,酒店老总关切地提了一句。

    段易安摇了摇头,让他忙自己的事情了,也难得他跟榭桥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一块儿了,以前段易安就觉得,只要他跟榭桥呆一块儿,不管在哪里他都愿意呆。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跟榭桥也这么互相依偎的靠在一起,那时候好像已经喜欢上榭桥了。

    段易安的叛逆期来的比谁都早,走的比谁都晚。

    段家老爷把他当个宝贝疙瘩一样,捧手心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就算这样,他也时常被段易安气的直哆嗦。

    段易安以前特别不喜欢上学,他跟他家二哥不一样,他二哥是读书的料子,他不是,每次去学校就像要他命一样。

    关键是他不爱学习也就算了,非要拉着榭桥也不许上学,要榭桥陪他玩,甚至只需要榭桥陪他身旁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好了。

    但榭桥那种乖乖小孩,怎么可能不去上课?

    段家小少爷一怒之下,带着他的几个小弟,把榭桥的桌椅板凳给搬走了。

    教室里一夜之间丢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后来在学校的湖边发现了浸泡在水里的桌椅和榭桥的作业本。

    那是唯一一次,段家老爷子没护着他。

    按理说,段家的儿子,学校也不敢怎么招惹,结果那一次学校狠狠把段易安通报批评了一顿,回到家后,段家老爷子又把他一顿骂。

    娇惯了的段易安那时候不懂,他不懂老爷子为什么护着榭桥。

    榭桥就是他们段家买回来的,他段易安难道决定不了榭桥能不能去上学吗?

    就那次,段易安顶了老爷子一句,他说榭桥是他的玩具,他想让榭桥怎样榭桥就该怎样,段老爷子一巴掌把他彻底扇懵了。

    那是他家老爷子第一次动手揍他,段易安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连晚饭都没有吃,扭头就回了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段易安躲在房间里,明知道男孩子哭太丢人,可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时候的榭桥,顺着院子的水管,爬到了二楼,段老爷子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段易安,他只能通过那种方式去找心里受伤的段家小少爷。

    段易安到现在都记得,那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他打开窗户的时候,是月光,还有榭桥。

    榭桥就像后背长了翅膀的天使一样出现在窗外,他手里拿着一块三明治递给了段易安,弯着眼角轻笑道:“小三哥,我给你带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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