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主公来信了!”

    杨业正高坐在厅堂之上,和众人商量接下来的战事,就见老七杨延嗣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孙粤来一场硬战了,之前为了引敌,杨家军畏手畏脚,生怕把孙粤吓走,说窝囊吧,到不至于,就是有点憋屈。

    看完信件,杨业转手交给一旁的杜如晦,让其过目,自己则对几个儿子说道“现在大公子来信,让我们转守为攻,但我们的任务是将北岸的敌军一网打尽,而蛟龙军会彻底封锁江水,攻略南岸的敌军,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父帅,儿将愿为先锋!”

    杨延徳和杨延辉立功心切,还没等杨业说完,就出列请命,这让杨延嗣有些着急。

    “哎?哥哥们,你们可都是偏将了,而我还是牙将,这先锋还是让小弟来吧”

    杨延嗣这么一插嘴,其他几兄弟也不由都叫嚷着该让他们出战。

    杨业看着孩儿们高昂的战意,不由满意的笑了起来,有这么一批优秀的孩子,是他的骄傲“刚开始让你们去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现在怎么突然踊跃起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那是为了诱敌,为了纵敌,是必须打败仗的,这几兄弟个个傲娇得紧,又年轻气盛,谁愿意打明知道会败的仗。

    “令公,依杜某看,此仗也没那么简单”

    杜如晦看完信件,适时的打断他们父子间的打趣,孙策在最后写了一句话:都是江东子弟,切忌造杀孽。

    言下之意就是能俘虏的,尽量俘虏,不要杀太多人。

    杨业看到这句话,捋着山羊胡,有些不满意“这打仗自然要死人,主公过于宅心仁厚了,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夫认为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杜如晦听罢有些迟疑,他和杨业其实合作还是蛮愉快的,但在这一点上,两人有些背道而驰,君命当义不容辞的贯彻,而非偷奸耍滑“令公,在下如果有办法让你既能痛快一战,又能如主公所愿,不知可愿一试?”

    “哦?若如此,老夫洗耳恭听”

    杨业的坚定其实也是为了孩子们考虑,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大家都憋着一口气,结果被告知现在情况有变,还是不能尽情施展,这种压抑并不是很有利于统兵。

    就像比如已经很久没上小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释放,结果有人让你一点一点的放,可能吗?

    你不上去呼抡他一巴掌,都是好事。

    “据闻广陵城西外,有一处芦苇荡,很少有人去,因为那里不仅仅是普通的湖荡,还是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

    杜如晦开始布置着规划,杨家众兄弟一个个都竖着耳朵认真听,想看看有哪些关键点,自己是可以胜任的。

    “…所以,我们还是需要一支人马去诱敌,仍旧是许败不许胜,而且要败得十分惨烈、逼真,让对方认为,只要挥军相追,必能收获不小的战果,这样才能引诱其出寨”

    说到这,杜如晦看了看周遭眼观鼻鼻观心的杨家儿郎,不由笑到“由此,这还需要令公指派一人,领军邀战”

    “嗯,如晦之计,深得兵法奥妙,老夫佩服,你们几个,谁愿意领兵出战?”

    “…”

    很安静,大堂内瞬间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再说杨家七子,个个头低于胸,有玩手指的,有发神装楞的,甚至还有假装睡觉的…

    反正全都假装没听到杨业的问话。

    ‘啪’

    要说部队里为什么裙带关系都要分开编制,就是这个原因,不好管束。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见好的都争着抢着上,一遇到难题,就全当起哑巴聋子了?”

    杨业气恼的拍案而起,知子莫若父,他太了解这几兄弟“杨泰,你是做兄长的,这事就由你来,只要成功把他们引到‘燕子落’,此战就算你头功”

    “喏”

    杨延平一早就有了觉悟,如果没有兄弟愿意上,还是自己去吧,谁让他是老大呢?

    结果还没做完思想斗争,杨业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任务,意外之喜是,做成了便是头功,好歹也算可以用来安慰手下的遮羞布。

    话分两头,说孙暠在大军渡江之前领了一个美差,去曲阿造船。

    说是美差,那是因为不用打仗,就可以收获不小的军功,而且还就在家里经营多年的曲阿,调派人力物力手到擒来。

    这日,他正在船厂指挥匠工们忙得热火朝天,孙静就来找他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孙暠瘪瘪嘴,怎么说也是老父亲,虽然政见不一,但还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看看他又要唠什么嗑吧。

    摆上瓜果酒菜,招呼来两个美姬负责斟酒,再安排一个艺伎负责助兴,孙暠满意的点点头,这要是搁以前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行了,一切准备就绪,命人再把老父亲请来。

    孙静和吕范被人领着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别致的庭院,风景优美自然不用多说,关键还摆了一桌菜,奴仆杂役一应俱全,两人相互看了看,这感觉不是说话的地儿,不似预想中那样,在书房亦或者是其它什么密闭的空间。

    “暠儿,为父是来找你说事的,你倒腾这些做什么”

    孙暠当然知道他是来说事的,可就是不愿意再听他啰嗦,才摆了这么大阵势。

    “没关系,这里都是我的心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我也很久没和父亲一起用膳了,这些可都是做儿子的特意让天香楼的厨子做的,父亲何不先尝一尝”

    孙静无可奈何,只好先拉着吕范坐下,言不由衷的说道“如此,便先用膳”

    酒过三巡,孙静见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便放下碗箸“暠儿先把这些下人撤掉吧,我有一事相商,事关生死”

    孙暠心想,行吧,反正这老头子顽固不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既然你要唠叨,就忍着性子听你几句,要是说得不爱听了,那就只好使些手段。

    “行了,都下去吧”

    大手一挥,一众下人纷纷行礼退下,只留下两个斟酒的美姬。

    今日要说的事非同小可,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于是孙静再次示意,而孙暠只好非常不情愿的让她们也离席。

    “父亲,此间便只剩我们三人,可放心说了吧?”

    “暠儿,你之前做的那些错事,为父就不说了,眼下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孙暠听了觉得好笑,什么叫将功赎罪?

    吕范听了则很吃惊,难道孙静要和盘托出?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伯符即将重新入主江东,同是孙氏血脉,只要你能弃暗投明,助他拿下江东,为父可以替你求情,不追究你的死罪,你可活命,而仲异和叔朗也可继续任要职,其他弟弟也能有个好待见,何乐而不为?”

    孙静得话让孙暠一下就不满意起来,怎么?弟弟们现在有谁在亏待不成?老二他自己要跟着孙策,就不说了,老三现在不天天锦衣玉食?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孙策要入主江东?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鲁国吗?

    “父亲此言何意?孙策凭什么说要入主江东?现在是孩儿马上入主徐州,老祖宗承诺了,只要攻下徐州,我就是徐州牧”

    “老祖宗已经糊涂了,看不清形式,现在伯符就在九江,随时可以过江,秣陵毫无防备,他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允你高官?”

    吕范大惊,孙静越说越离谱,这根本不是商量好的说词“幼台!慎言!”

    孙暠不是傻子,到现在的一切古怪,再加上吕范的神态,他可不认为自家父亲是在危言耸听,不由面色凝重的拿着酒壶来到孙静面前,拇指一按,为其将酒杯斟满“父亲消息确定?”

    “为父骗你作甚?子衡可作证”

    “吕大人?如果父亲所言如实,孩儿还谢过父亲的活命之恩,孩儿敬你!”

    孙静只以为他说的活命之恩,是从孙策的闸刀之下,见他似乎幡然醒悟,不由开心起来“暠儿能迷途知返,实属不易,放心,只要你能按兵不动,为父一定保你性命”

    将酒一饮而尽,孙静终于一扫心中阴霾。

    没有哪一位父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儿,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后会拉你一把的只有父母。

    甚至如果有必要,他们愿意用一切,只求化作明灯,来照亮骨肉那扑朔迷离、雾锁烟迷的前路。

    这就是人性、血脉、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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