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穿秦军幕府,擒拿王贲!”……震天动地的欢呼,席卷整个战场。十万楚军眸子里射出炙热,这一刻,击退秦军将是他们唯一的目标。项羽亲率楚军主力杀出,一道黑色洪流与土黄色洪流交汇,这场秦与关东联军的转折战打响。十万楚军精锐,个个奋勇当先,直接将联军撕裂出一道口子,冲向了秦军幕府。……“怪不得能够击溃九原大军,擒杀离儿!”秦军幕府中,王贲目光如炬,将突然杀出的项羽大军,一一收入眼底。这是一支铁军,一支由项羽率领的铁军。看着冲杀的楚军,王贲眸子里闪过一抹骇然,他终究是低估了项羽。此人对于战机的捕捉,对于战意的调动如臂指使,敏锐无比。……看到这一幕,王贲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天问剑前指:“传令后卫两军变阵,转两翼骑兵扑出,格斗展开,占据山头,切断楚军与其余贼军的联系!”“是!”传令骑士进进出出,秦军幕府依托后卫两军移动,一道道将令下达,战场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军令旗不断劈下,将齐魏赵燕大军生生拦截。只是由于军令变化,原本防守严密的秦军军阵,空门大开。……就在此刻,项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仰天长嗥一声。“大军听令,左营为首,呈锥矢阵冲杀秦军幕府!”十万楚军,尽皆精锐,一声令下立时变阵。以左营为首,项羽为头,直逼齐军合围处斩去。远远观去,项羽率领的十万楚军,犹如一支箭矢,极速而来。轺车之上,王贲看着战局变化,眼中露出一抹惊讶。“噗!”……一戟怒劈而下,鲜血飞溅而起,项羽仰天咆哮:“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项虽一丁,大楚必兴——杀!”“杀!”眼见森森一片长矛呼啸而来,胡歌拼力嘶吼一声,马队举着长剑奋力卷了过去,然而,两方骑士尚未近马厮杀,秦军骑士便纷纷在飞掷过来的长矛中落马。“唏????——!”胡歌的战马长长嘶鸣一声,徒然人立拔起,欲图从这片长矛森林中飞跃出去,却被十多支激射而来的长矛生生钉住了。“扑通”一声,那匹神骏的战马轰然倒地,却依然避开了可能压伤主人的一方,使已经中矛的胡歌跌落到了地上。胡歌尚未战起,项羽已经飓风般冲杀过来,战马隆隆,马蹄声狂乱,铁戟直指胡歌咽喉,却又突然停住了。“秦将,你做项羽战俘了!”项羽大吼一声。胡歌拍了拍死去的战马,艰难起身,正了正凌乱的甲胃,对着项羽冷冷一笑,双手骤然抓住铁戟,嘶声大笑着全力扑了上去。“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一股鲜血喷出,月牙刃已经洞穿了胡歌的胸腹。项羽一个激灵,突然将胡歌尸身挑起大吼,道。“秦将死了!杀光秦军!”又猛力摔下胡歌尸身,挥军向秦军幕府杀来。胡歌战死,项羽大军与后卫将军彻底相撞了。秦军将士厮杀一个时辰有余,虽然杀敌无数,却也死伤惨重。此刻所剩的秦军骑士,也是人人带血,一身浴血。烟尘弥天,喊杀呼啸,任何旗帜号令都无法有效聚集了。“通武候,大军胶着,金鼓令旗恐怕无用了!”瞥了一眼传令骑士,王贲眼底杀机滔天,大喝:“战鼓大起,号角长鸣,大军呈散骑阵搏杀!”“是!”……“咚,咚,咚——”……项羽的身后,是八千江东子弟兵,他们手持清一色的长矛,来回冲杀,所向无敌,冲向了秦军幕府。在战国乃是大秦帝国时期,长兵器只在步兵与战车中使用,骑兵群体作战都是剑器弓弩,马上长兵,可谓是闻所未闻。马上长兵,自项羽始!此时,八千长矛森森如林,呼啸喊杀着凝聚成一股所向披靡的铁流,卷向了“王”字大旗。“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杀!”王贲勇猛过人,更是战阵经验丰富,此刻率领秦军精锐结阵冲杀,没有做散骑阵分开,直接与项羽对上。“看住项羽!杀——!”王贲是秦军统帅,按照秦法,若统帅被俘或战死,护卫同死。由于五军权职明确,此刻王贲身边只有中军马队,始终围绕着王贲死死拼杀。死伤惨重而丝毫不退一步,当项羽的长矛马队潮水般扑来时,王贲的中军马队只剩下两三千人。“江东子弟兵!跟我杀向王贲中军——!”……“杀!”这一战,秦军军死伤惨重。胡歌战死,两万步卒死伤殆尽,只剩下林峰等人,率领余部在做最后的拼杀。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渐渐的,长时间杀伐作战的秦军骑士们力竭了,再也举不起那将近十斤重的长剑。坐下战马纷纷失蹄扑倒,骑士战马一个个口喷鲜血,骤然间便没有了气息。“大纛传令——撤!”王贲双眸通红,断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心里清楚,这一战联军损失惨重,但是再僵持下去,秦军必将全军覆没。一声令下,中军大纛倾斜,秦军各军望之纷纷连战连退,向着函谷关西北的一个山谷褪去。……“上将军,秦军退了!”龙且一声大吼,骤然暴起。项羽虎目如刀,手中铁戟前指:“大纛传令,追杀秦军,斩杀王贲!”“诺。”……一时间,喊杀呼啸。关东联军气势如虹,向着秦军退去的方向杀去。“少将军,穷寇莫追!”就在齐魏赵等大军追杀而去之际,范增突然开口阻止了项羽。“亚父此话何意?”项羽推开水袋,拄定了铁戟,静了静心神,道。“秦军乃九原精锐,是真正的老秦人,一旦大军追杀,必然会激起死战之心,到时候我军必将会死伤惨重。”范增指了指函谷关,一字一顿,道:“到时候,就算是斩杀了秦军,攻破了函谷关,少将军拿什么来威震各国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