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四个狱卒齐刷刷后退了一步,巡按指着另外两个狱卒说道;“你们二人听好了,在回答我的问话时,我让谁回答,谁才能回答,不准一起回答,听到没有?”

    巡按大人是字斟句酌,哪两个狱卒马上高声回答道;“是,我们听到了。”

    巡按大人说了声“好”,然后指着左手边上的狱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左边的狱卒立刻回答道;“回禀大人我叫赵二赶。”

    “唔,右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禀大人,我叫莫当家。”

    “那好,莫当家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接班的时候花斐珠和费精神还活着吗?”

    巡按大人率先向莫当家问话,莫当家立刻回答道;“回禀大人,我们接班的时候,花肥猪和费精神还活着,按着我们交接班的规矩,我们接班时要到牢房里面进行查看,那时候,我们还把花斐珠的枷锁打开了,让他在牢房里活动了半天。”

    莫当家刚刚回答完毕,巡按立刻指着赵二赶问道;“他说的可否属实,你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赵二赶回答;“回巡按大人,他说的句句属实,我没有补充的。”

    听到这里,巡按来了精神,他点着下面站着的赵二赶和莫当家说道;“如此看来,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花斐珠和费精神两个人是死在了你们班上,你们两个一起回答,是也不是?”

    赵二赶和莫当家立刻回答道;“是,可是,也不是!”

    “混帐东西,大胆刁徒,快给本官跪下。”

    巡按说完,赵二赶和莫当家立刻双双跪在了地上,心里七上八下揣着只小兔子,来回乱跳,眼见赵二赶和莫当家跪下了,巡按大人立刻吆喝了一声;“众衙役听令!”

    大堂里一片肃静,没有响起炸雷般的呼应之声,那些个衙役都把目光对准了府台大人,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大人,谁才能保住他们的饭碗和前程。

    大堂之上没有响起巡按大人期待的那声威武,没有撼人心魄的叫喊,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过吗,巡按大人就是巡案大人,他并没有气馁,而是眼珠子一转,暗自想到,奥,我到了你们东洲府,是在东洲府的大堂上审案,好吧,那我就让你这个府台来审讯这两个狱卒,我要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找出花斐珠和费精神的死亡原因,说不定还能揪出幕后真凶,想到这里,巡按大人立刻把头扭向了府台,小声说道;“下面之人都是贵府的人,我看还是请府台大人审讯比较符合规矩,您说呢,府台大人。”

    府台听了巡按的话,忍住即将要表现出来的笑容,很严肃地回答说;“巡按大人,还是您亲自审理比较好,要我说呀,还是让仵作剖尸探验比较稳妥。”

    巡按立刻说道;“剖尸探验的程序必须要走,不过吗,我们还是要问清楚这两个狗奴才,到底有没有发现犯人是何时死亡的。”

    府台立刻接过来说道;“好啊,就请巡按大人接着问就是了。”

    巡按点头,暗自寻思,算啦,暂且给他们寄下这顿板子,等我问清楚了,咱们再算账,于是,他强压着怒火,用眼睛扫了一圈堂下的站班衙役,阴沉着脸色,放下了刚才尴尬的场面,而是接着问道;“赵二赶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花不二死亡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费精神死亡的?”

    这种问话是审讯之人给被审之人设下的陷阱,被审之人如若心里有鬼就会上了圈套,露出破绽,不过,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狱卒,他们和黄金贵有着过命的交情,为了这件事情,可以说三个人商量了几次,最后才采取了这种办法,岂能是巡按来了以后三言两语就能问破的。

    巡按的话刚刚问完,赵二赶立刻回答道;“启禀巡按大人,发现花斐珠和费精神他们二人死亡的事情,那是在我们接到牢头大人的知会,准备押解他们二人上堂听审时才发现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都知道。”

    这种回答很罗嗦吗,反正听了赵二赶的话,巡按大人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却没有追究,而是就在赵二赶的话音未落之时,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说道;“你停下,让莫当家详细道来。”

    跪在地上的莫当家立刻回了声“是,”接着就说道;“禀大人,情况正如赵二赶所说,我们接到提审花斐珠和费精神的指令后,先是招呼还在睡觉的花斐珠和费精神起来受审,哪成想,我们喊了几声,他们俩个没有动静,我们就想,他们刚才还好好的呢,早上开饭的时候,他们一人吃了一碗饭,花斐珠的碗里还有肉,吃完了饭,花斐珠还说肉真香,怎么这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呢,我们这才打开牢门,和牢头大人还有前来提审的衙役一同进了牢房,这才发现他们二人已经断气了。”

    “断气了,断气了,”巡按不停地自语了两遍,突然对仵作喊道;“仵作回手春,本巡按再问你一遍,你刚才初步勘验的结果,是否能够确定花斐珠和费精神没有中毒的迹象。”

    仵作回手春立刻回答道;“是,巡按大人,从尸体表面上看,还有从尸体的舌苔,口腔。前胸后背,以及肛门上看,没有发现他们有中毒的迹象。”

    “没有吗,你敢确定吗?”巡按大人连着发问,仵作回手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禀巡按大人,仅从尸体表面上看,我还不能确定死者是否是中毒身亡,要想做出最正确的结论,也就是最后的结论,必须要解剖尸体,才能确定,到时候我就会在验尸单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仵作的话说得不软不硬,几乎是无懈可击,巡按却并不高兴,更不会买他的帐,而是突然对着赵二赶发问道;“是谁给花斐珠和费精神送的饭?”

    赵二赶立刻回答道;“是厨子魏连贵。”

    巡按立刻又问莫当家;“莫当家你说,往日里都是谁给花斐珠和费精神他们送饭。”

    莫当家立刻回答道;“回大人,始终都是厨子魏连贵给死囚牢送饭。”

    这时候的巡按大人已经没有闲心追究什么死囚牢还是活受罪了,而是立刻对着府台大人说道;“请大人立刻传唤厨子魏连贵上堂听审。”

    府台立刻点头,对着下面站班的班头说道;“带厨子魏连贵上堂听审。”

    站班的班头立刻是了一声,就急火火地走出了大堂,大堂里开始肃静起来,没有大人们的问话声,也没有下人们的回话声,肃静的出奇,众衙役的喘息声听得真真切切,就这么沉静下去,似乎也不错。

    不过,沉静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班头带着慌慌张张的厨子魏连贵走进了大堂,两个人刚刚走进大堂,就听啪地一声,惊堂木再一次被巡按大人拍响,吓得魏连贵浑身颤抖,几乎迈不动步了,不过吗,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让魏连贵更害怕的一幕又发生了;“来人可是魏来贵?”

    魏连贵发懵,不知道巡按大人是在问他,而是稀里糊涂地站在当场发抖,倒是班头踢了他一脚,小声提醒了他一句;“大人问你话呢!”

    魏连贵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双膝发软,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当堂,然后嘚嘚索索地回答道;“小的,小的是厨子魏、魏就、魏就魏连贵。”

    看到魏连贵的样子,巡按大人心里立刻有底了,这种胆小如鼠之人是最好吓唬的,只要是稍加吓唬,他立刻就会把听到的看到的都说出来,他们是没有胆量隐藏任何事情的。

    于是,巡按大人半天不出声,直到看见魏连贵的身体越抖越厉害,才再一次拍响惊堂木,接着威风凛凛地发问道;“魏连贵,你为何要毒死花斐珠和费精神,快快如实招来,本巡按可以免去你皮肉之苦,不然的话,哼哼,大刑伺候!”

    巡按大人话音刺耳,府台大人对着班头一个眼色,班头环顾众衙役,立刻,也就是瞬间,堂下一片呜威之声,声势浩大,巡按大人暗暗纳闷,这帮衙役此时为何又如此听话了呢?

    魏连贵却如跪针毡,如芒被在刺,在那片呜威声里身体几乎就要散架子了,大刑,什么样的刑罚是大刑,他感觉眼前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他似乎才想起来,对于女囚犯来说有骑木驴,插竹签子,花样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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