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师傅消消火。”李天畴一个大步挡在了祁宝柱前面,“今天的事情因我而起,这位火哥,你有什么说道尽管冲我来,跟旁人无关。”

    “有种!”阿火知道彭伟华所言非虚,有这两个煞星在,今天不但占不到便宜,说不定还会吃大亏。但就这么收手,酸溜溜的回去,以后在道上恐怕再难抬头。既然小家伙硬要充大屁/眼子,那是求之不得,“敢不敢扔了家伙跟我单练?你若赢了,我阿火认栽,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绝不再找麻烦。”

    “放你妈的屁!给脸不要脸……”彭伟华也火了,嗖的从后腰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非常精致,但也非常的森人。

    阿火有点后悔了,印象中,他很少见过彭伟华动怒抄家伙,非常清楚真要把此人惹火将会是*烦,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是冷眼瞪着李天畴。

    “师傅,我来。”李天畴拽住了彭伟华,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这倒让彭伟华对这个新徒弟感到有些陌生和诧异。

    “就按你说的,单练。”说着,李天畴一甩手,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铁棒。

    “好,小兄弟爽快。”阿火也扔掉了手中的家伙,一歪头笑道:“二位不会不讲规矩吧?”

    彭伟华一时语塞,而祁宝柱吐了口吐沫,骂了句“傻逼。”便退在一旁不言语了。

    “怎么弄?”李天畴深吸一口气。

    “咱俩有一个爬不起来,就算拉倒。”

    “好!”字一出口,李天畴便动手了,他的体力不行,必须速战速决。而且他绝非急躁和狂妄自大,徒手搏击是他的强项,在特训大队的时候就难逢对手。队长对他的评价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遇强则强,潜力巨大。

    眼看李天畴的一个直拳平淡无奇,速度也不快,但阿火并不敢怠慢,侧身躲避的同时也挥拳击出,出拳的力道适中,留着后劲以便应对。

    阿火和李天畴的想法恰恰相反,不急着硬拼,如若不找到绝佳的机会,不会全力下手。换句话说,就是耗体力也要把李天畴给耗趴下。

    李天畴的临场应变过人,阿火一出手就看出了端倪。他心底一阵冷笑,并不躲避对方的拳头,双手迅速回缩,变拳为抓,一手搭向阿火的手腕,另一只手像挠痒痒一样的伸向对方腋窝,速度极快。

    阿火一愣神的时候,拳头已经命中对方脸颊,但感觉很不对劲,突然手腕一麻竟被对方抓了正着,急忙用力挣脱,同时飞脚踢向李天畴的小腹,也是迅捷无比。

    没想到李天畴依然不避让,微微抬腿下压膝盖格挡,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了阿火上臂的内侧。突然发力,猛往怀中一带,阿火的上半身顿时失去重心。

    心下大骇的同时,阿火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他快速抬手想要扣住对方的手腕,但刚触碰到对方的刹那间突然眼前一黑,李天畴的脑袋已经狠狠的撞在了自己的秃脑门上,“咣”的一声,一佛出世,如杵撞钟,阿火就感觉犹如山崩地裂,被震得眼前金星乱冒;

    还没喘口气,又是“咣”一声的,二佛升天,阿火的耳膜嗡嗡作响,头皮像炸开了一般, 有心想挣脱束缚,无奈对方的双手像铁箍一般纹丝不动。刚开始还能用另一只手猛捶对方几下,到后来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再一次“咣”的撞击后,阿火感觉胸闷难耐,胃里直犯恶心;“咣咣咣”又是连着三下,一下比一下狠,阿火开始翻白眼了,“噗”的一声,裆下一热,竟然屎尿出来了。

    一旁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臭气熏天的都忘了屏气掩鼻。彭伟华直咂舌头,实在没想到李天畴如此刚猛,就连桀骜不驯的祁宝柱也是惊愕连连,他跟着耿叔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阵仗没少经历,但从未见过如此简单而又血腥的肉搏。实在是……我草。

    “快拉开,这傻逼要废了。”彭伟华反应过来,一把扣住李天畴的手腕,使劲往外掰,同时大喝:“天畴,停手!”那边,祁宝柱也顾不得屎尿,愣是将阿火从李天畴手里拽了出来。两个人的脑袋都是血嗞呼啦的一片。

    阿火已经瘫在了地下,李天畴被彭伟华扶住,仍然摇摇晃晃的站不住。两个人互殴的时间很短,不超过两分钟,但激烈和惊险程度太过骇人,甚至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来得及体会刚才的刺激就结束了。

    “小钢柱,快叫救护车。迟了,这老梆子就要归西啦。我带天畴走。”彭伟华扛起李天畴就往人堆里钻,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李天畴醒来的时候,四肢酸软无力,头疼欲裂,唯一感觉不错的是神智十分清楚。脑袋也可以四处晃动,环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陌生的小屋内,从小窗外透进的刺眼阳光和阵阵燥热,可以判断是正午时分。

    记忆中和阿火一场肉搏,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又会突然发颠,也不清楚那老家伙是死是活,这回的祸事恐怕要闯大了。

    非常奇怪的是,发颠前那一刻,并未习惯性的出现那个噩梦,甚至连梦中的场景都没有闪现,这还是头一回。难道那个噩梦升级了?已经能够在某些意识中控制自己?李天畴努力回忆和思索。

    不经意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李天畴忽然一身冷汗,这个噩梦是有独立意识的吗?!我草,你他妈是谁?不声不响的钻到老子的脑袋里这么多年,“玩够了吗?”李天畴大喊一声,发泄着心中的愤闷,不料一下子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死去活来,险些又晕过去。

    自己和自己在脑袋里打架、较劲了好半天,李天畴这才精疲力竭的喘着粗气安静了。再睁眼观察小屋,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别无他物,跟自己的小窝差不多。不同的是房间内凌乱不堪,脏衣服、烂袜子到处乱扔,还散发着一股股的汗酸味道,

    此间主人真是邋遢,李天畴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自己躺着的床边还扔着一件像是刚穿过的男式衬衣,他认得是师傅彭伟华的。

    呵呵,师傅在生活中的和工作中完全是两码事,反差太大,原谅徒弟并非有意说闲话,实在是不太适应。李天畴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没多大障碍,只是无力而已。不知还要这样躺多久,肚子似乎有些饿了。

    再想想车行里这些奇奇怪怪的师傅,李天畴有些伤神了,处处透着股子神秘。不难猜测这些人以前都是耿叔的铁杆兄弟,个个都有着不简单的过去,但为什么会忽然收了性子,跟着耿叔躲在小车行里讨生活,难道真的醍醐灌顶,开始修养身心了么?

    猜不出来彭伟华为什么会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难道真的是巧合?最不可思议的是祁宝柱的同时现身,在车行日常相处时,给李天畴的感觉是这两个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且不说祁宝柱的孤傲,就连彭师傅好像也很看不惯他嘴里常说的“小钢柱”,难道仅仅是表象?

    种种的疑问,很难在短时间找出答案,或许在车行呆久了才能慢慢了解一些,也或许根本无从了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车行绝对不会像兆坤公司那样不入流,耿叔也绝非王兆坤之辈可比。

    耳边传来钥匙的开门声,咣当一声,彭伟华满头大汗的拎着一大包东西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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