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之外,辽金两国的使者自然也集聚到了汴京城中,辽国的使者,乃是当今皇帝耶律洪基的弟弟,西院大王耶律宝泰,原本的辽国,只有北院大王和南院大王,分别管辖燕云以及漠北,而现如今,随着燕云之地的丢失,南院大王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辽国在紧跟宋朝掌握了现代化之后,快速打败了西域以西的那些国家,所执掌之领土,非但没有比原本少,甚至还增加了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如今已然是西起北方长城,北到漠北,南到葫芦岛,西到黑衣大食的庞大帝国了,所辖领土相当于现在的内蒙古、外蒙古、xin jiang、西藏一部分,以及现今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土库曼斯坦、伊朗、乌兹别克斯坦、以及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地区,其面积之广阔,堪比鼎盛时期的蒙古帝国了。

    而西院大王,便是掌管现今伊朗、巴基斯坦等地,集军政大权为一体的实权重臣,担任此职者,非王室成员不得就任,乃是辽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了,而在身份上,则更是十分的尊贵,耶律洪基担任辽国皇帝以来,曾一度对王室大开杀戒,将许多他父亲留下来的诸多儿子们斩杀大半。

    唯有几个遗留了下来,而即便是这些遗留下来的人,也大多都是赋予清职,地位虽高,但并无实权,辽国一共四院大王,其中三个全部是由他自己的儿子担任,并且所有的儿子,都只有两三岁而已,看得出来,这位皇帝,绝对是个杀伐果断,且没有什么人性的皇帝,并且把集权这件事情,看的十分重要。

    也因此才会将所有大王之职授予根本不可能完成其任务的小孩儿们,以此来破解辽国百年来形成的旧局,可这个耶律宝泰却在他的眼皮底下,不仅活了下来,还夺得了如此大的权位,可想而知,这人的实力和智慧,绝对不下于宋朝顶尖的政治家们,甚至还犹有甚之也说不定。

    而金国所派出的人也非同寻常,乃是当今金国国王完颜劾里鉢同父同母的弟弟,端王完颜拿赖,此人今年才十七岁,可所任之职却十分重要,乃是金国北殿柱国,统辖现今俄罗斯东西伯利亚东起阿尔穆河,北到勒拿河,南到贝加尔湖,西到叶尼塞河将近四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其地虽然人少财薄,可其中之部落民的凶悍程度,甚至要比蒙古草原上的蒙古人还要来的凶猛,而这也是现今金国最强大的一支骑兵部队,靠着这支部队,搭配着火器的力量,金国开疆拓土的速度,一点都不慢于拥有庞大人口的辽国,而这位完颜拿赖,便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也是掌管这四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真正的主人。

    看得出来,辽金两国使者的分量绝对是十分高的,而这也让宋朝感到非常的有面子,毕竟就在几年前,辽国和金国虽然表面上还对宋朝称臣,说自己是国王,而宋朝天子乃是皇帝,可是在自己的国家中,他们早就已经恢复了帝号,将王室变成了皇室,这件事当时还引起整个北宋朝廷一致的不满,甚至连出兵北伐的口号都喊出来了,可无奈当时殖民地战乱贫乏,宋朝也着实无力在全国兵力百分之四十都在殖民地的情况下向两国发动战争,到后来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件事也转而成为了宋朝君臣之间的一根刺,对于他们来说,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是皇帝,那就是宋朝天子,其余国家皆为臣妾,这是汉唐时候人们的自夸,如今的宋人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如今的宋人标榜自己是不同于儒家时期的变革一代,可是在这个观点上却是出奇一致,所谓沙文主义,如今绝对是宋朝占据主流的思想,种族歧视的状况,自然也是甚嚣尘上,这是所有殖民国家必然会有的状态,也是历史的规律,无从避免。

    而现在,两国派出了如此高规模的使者团,带着大量的礼物来到汴京朝拜天子,这对于宋朝来说,无疑是十分愉悦的,毕竟辽金两国与其他国家不同,这两国在实力上无疑要超出其他国家十几倍的力量,其他国家的国王即便是跪在地上口称万岁,或许宋朝君臣也只当是寻常,可当辽金两国的使者,带着上百车的礼物出现在垂拱殿上,单膝跪拜赵祯的时候,那种从上到下天朝上国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也是为什么赵祯即便身体还没有好,可听说辽金两国的使者来了之后,还是亲自接见了他们,那种浑身上下那种每一个毛细孔被打开的感觉,实在是比一百帖药方还要来得有效,对此赵昕也没什么意见,自己的父亲都愿意提前退休,交出大权了,让他心情舒畅一点,赵昕自然能够满足,所以便也站在了下首,看着辽金使臣面见宋朝天子。

    随后耶律宝泰和完颜拿赖纷纷向赵祯递上了奏表,随后赵祯便宣布留下辽金两国使臣及诸位大臣,今天晚上就在垂拱殿摆宴接待两位使臣,这显然是一种施恩的手段,宴会上辽金两国的使者也是精通汉文,互相沟通完全没有任何的障碍,甚至还跟宋朝的文人士大夫们一唱一和,畅谈着诗词歌赋,直到午夜才算是结束,被各自的仆人送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去。

    十天之后,登基大典总算在万人期待之下开始了,在万民拥戴,群臣跪拜之中,赵昕正式成为了宋朝第五位皇帝,赵祯正式推出了宋朝的政治权利核心,在第二天便宣布摆驾乾园,不过因为第二天便是赵昕的大婚,所以这道命令只是一种政治宣示而已,宣布赵祯正式离开汴京,进入退休状态,而其本人自然是依旧居住在皇城之中,等待着自己的长子迎接他的婚礼。

    相比起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赵昕和范家女的婚礼显然就要热闹多了,登基大典之中,寻常百姓是根本无法进入的,唯有大臣和各国使臣能够看见,举办之时,也因为皇家礼仪,所有人都需要保持静默状态,长达两个时辰以上,各种奏表、表文将会被吟唱然后烧给上天,以表明地上凡人天子的更替,整个huo dong的时间更是长达四个小时,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才算是正式结束,全程赵昕和赵祯都需要穿着无比厚重的礼服,一共十二层,重量可以达到二十公斤左右,简直比防弹衣还要来的重,也非常的闷热。

    虽然现在已然是晚秋了,可这么多的衣服,便是冬天也能把人给热疯了,况且这么重的衣服,对于赵祯来说,实在是一个很重的负担,原本礼部的官员是建议赵祯可以不穿这套衣服,可是赵祯却执意要穿,这对于他来说,是政治舞台上的最后一出戏,他必须要完美的谢幕,而不是以一个病怏怏的病人形象离开这自己待了三十余年的皇帝之位。

    这是赵祯的坚持,众人也实在没有办法,在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赵祯便立刻将这套衣服脱掉了,还好,他需要出现的地方只有登基大典的前一半,后面便是赵祯带着文武百官去宗庙中祭拜自己的祖先,虽然赶回到紫宸殿来正式宣布万象更新,改元立新,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赵祯继续挣扎了,所以虽然累,但赵祯却也算是挺了过来。

    而就在登基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庆隆元年,皇室婚礼便正式在全城开始举行,从范家女离开自己的家一路上都是喜庆的红色以及靓丽的风景,走到哪里,全都美妙的音乐不停的伴奏,而另一边新任的皇帝也在皇宫之中等待着范家女,等两人在皇宫之中会面之后,便会行三叩之礼,范家女也就正式由宰相之女变成了一国之后,随即两人便离开皇宫,登上黄金马车,在四千御林军的保护下,开始离开皇城前往核心区与西域接受万民的瞻仰,整个huo dong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在这一段路上,为了尽量让百姓们能够看到皇帝夫妻的容颜,在轿子上也坐了不小的处理,许多地方都使用了玻璃这种透明的材料来作为轿子的主要建筑材料,以此来让百姓们能够看得到皇帝的模样,来体现皇帝亲民的形象,同时加厚玻璃也可以保护皇帝的安全,不至于被暗箭伤害到。

    除此之外,为了让百姓们看到皇后的容颜,赵昕还特地命令身旁的随侍把范家女的盖头给取走了,这件事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毕竟这是古代,女人更多情况下还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以及家族繁衍的工具而存在着的,赵昕的这一举动,尽管没有什么,可却无意让不少卫道士感觉到难以忍受。

    还好如今赵昕的人望已然被徐清等人的一番作为给炒了起来,所以这些人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随着赵昕的意思来了,而赵昕这一只是为了让百姓们能够看到皇后的举动,却无意识的助涨了本就暗潮涌动的男女平等运动,这一件事自然是现在的赵昕所无从想到的。

    另一边,周围四千人的御林军们则也是身披威武铠甲,身上则带着红色的绸带,手持斧钺开道,一路上高台林立,花灯繁多,赵昕和范家女坐在轿子中也是十分的局促不安。

    说来也惭愧,这一次乃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赵昕只通过画像看见过范家女的长相,而范家女则更是连画像都没有看到过,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婚礼现场,可以说是十分仓促的一对了,同时被这么多人围观,即便是赵昕也有些紧张,更别说范家女了,大家闺秀,平日里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文雅xiao jie,现如今却被那么多人直视,身边坐着的还是晚上就要跟自己一起睡觉的陌生丈夫,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整个人在那里尽管保持着笑容,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再哆嗦着。

    赵昕把目光从窗外不停挥手呐喊的百姓身上收了回来,立即便看见了自己妻子此时不停哆嗦着的双手,赵昕倒也不含糊,相比起范家女这个根本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任何男女相处经验的单纯女孩儿来说,赵昕的经验就要丰富多了,生长在皇家,见过的,听过的,碰到过的事情,自然是比范家女这样的闺阁xiao jie要丰富的多,所以他虽然紧张,倒也一点不生疏,把手伸到范家女的袖子里,抓住她那笼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一旁的范家女此时正紧张着,蓦然被眼前的男子抓住了手,吓得她不由得全身往后缩了一下,一旁的赵昕此时小声说道:“你别太紧张了,这些人以后就都是你我的子民,他们会像爱戴我一样爱戴你,你以后也是一国之母了,别太紧张,我在你旁边呢。”

    赵昕轻声的安慰道,这让范家女的紧张感总算是缓解了不少,这个时候有个人说话,总比没有人说话来得好,范家女看了一眼赵昕,然后说道:“陛下,臣妾知道了。”

    “别什么臣妾不臣妾的,我不喜欢这一套,在外ren mian前如此无所谓,现在这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叫我的名字便是了,或者叫我的字也可以,随你便是了,我希望我们两个人真的能做成一对好夫妻,就像老师他们一家那样,你懂吗?“赵昕挥了挥手说道,一旁的范家女睁着眼睛不由有些迷茫,不是说皇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么,怎么眼前这皇帝说起话来那么随便呢?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范家女小声的说道,听到他这句话,赵昕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轻声说道:”那真是为夫的不是了,我叫赵昕,字仁勉,你以后叫我赵昕可以,叫我仁勉也可以,你记住了吗?“

    “恩。“范家女轻声回答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范家女蓦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所说的话也好像不是完全正确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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