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路上,看到不少村子染了瘟疫,不过尚未达到道有殍而无人收的地步。但他仍心有戚戚,疫情已经蔓延到昌隆了,一路上看到不少死者了。幸亏来得及时,还能及早处理。

    李白一行人处理了几个村子的疫情,有的村子仅有一两家染了瘟疫,多的达到了半村人染上瘟疫的地步。李白劝各村的村正将染上瘟疫的人家隔离起来,

    行至昌隆城,昌隆城冷冷清清,大小商铺都关了门,连着酒楼栈妓院,都是大门紧闭。

    醉春阁也关了,琰姐姐应该没事吧。李白路过时想了想,还是进去看了看。

    李白敲开大门,大门开着条缝,里面露出老鸨的脑袋,不耐烦地道:“这几日都不待。”

    “哎哎,我不来寻花问柳,我找一人。”

    “找谁啊?”

    “琰姑娘在吗?”

    老鸨低下头奇怪地想,怎么老是有人找她,她打量了李白一眼,道:“进来吧。”

    李白嘱咐郭象一声:“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李白进了醉春阁,自己去了琰姑娘房间,看着琰姑娘房间窗上都贴着乱七八糟的符录,还没到,就听见欢笑声。

    李白敲着房门,里面一个声音传来:“谁啊?”

    元丹丘的小脑袋露出来:“咦,师弟?”他打开门,李白看着里面摆着酒菜,岑勋脱着鞋子站在凳子上回头和琰姑娘看着房门。

    李白心想我这忙死忙活,你们玩的倒挺舒坦。

    琰姑娘关切地问:“白,你这一月去哪了?丹丘生去大明寺寻你,说你回家了,可又不在家。”

    李白收拾心情,道:“琰姐姐,等我再回来给你解释。正好,丹丘生,岑夫子,你们别饮酒了,随我来。”

    李白拉着不知所以的两个人,着急地道:“快跟我走。琰姐姐,别出去了,在这呆着吧。”

    “干什么去啊?”两人不情不愿地问。

    李白拉着他们下楼,低声道:“我有一件事请你们帮忙。”李白将这一月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自己的救疫队伍混入了不轨之徒,李白想请他们二人帮忙把他们揪出来。

    岑勋恍然,喜道:“原来救疫者就是你们。”

    元丹丘皱着眉头道:“你想怎么办?”

    李白低声道如此云云……

    岑勋有点担心地道:“太危险了吧?”

    李白自信地道:“不怕,只要他们敢出来,我就能抓住他们。”

    元丹丘思索一番,认为此计可行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拍额头忧心地道:“对了师弟,你们家好像最近不消停,老是有人去闹事。”

    “闹事?”李白既感觉莫名其妙又担忧,“什么人闹事?”

    岑勋道:“不清楚,上次寻你就被轰了出来,连门也不让进,说事进去的人太多了,哎呀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白困惑,进去的人太多了?点点头,带着两人出了醉春阁,两人看着街上长龙般的队伍有些吃惊,岑勋张着嘴道:“这么大阵仗。”

    李白对着队伍道:“这是我两位好友,这位梳着道髻的少年,精通道术;这位披着发的少年,精通医术,有他二人在,加上某不才之力,不仅可处理疫情,甚至有可能根治瘟疫。”

    “好!好!”队伍的人都兴高采烈,有什么能比根治瘟疫更让他们高兴呢?只是深藏于队伍的几人,相互对视,皆是在眼里看见了杀心。

    李白带着队伍来到昌隆城郊,李家就在此地。附近还有数十户人家,李白自城中穿过,心里稍有安定,昌隆城染上瘟疫的人家似乎不多。

    昌隆城中街道空空荡荡,寒风卷着旋儿一阵一阵而来,让行走在街上的人不由得身子一寒。李白看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天,浮云蔽日,普通淡淡的水墨画。李白觉得身子一凉,一凉就凉到了心底,怎么回事?他有不好的预感。

    李白带着人来到城郊李家,远远地看见李家的大门大开,李白顿觉心头一紧,李白心急地跑了过去。

    “哎,师弟!”元丹丘等人跟了过去。

    李白看见几个老人跪在李家大门前失声痛哭,李白问:“阿翁,你们在我李家门前痛哭什么?”

    几个老人痛哭流涕,捶着自己胸口,“造孽啊!”

    李白脸色煞白,看了大门被撞开的痕迹,顾不得其他,冲了进去,这一进去,李白险些晕倒,院中的仆人尽数倒在地上,全都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似乎经受了极寒,正是得了瘟疫。李白向前走,李家的厢房里尽是一些陌生之人的尸体,都是得了瘟疫而死。

    李白走向后院,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李白看着这背影,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着。

    “堂兄,是你吗?”

    那人转过头来,脸色如白纸一般,“白,你回来了。”他声音发着颤。

    李白走过去,心急地问:“堂兄,家里这是怎么了?”

    李贾后退一步,伸手向前,迅速道:“别过来!”李贾嘴唇颤抖着,“白,我染上瘟疫了,父亲也染上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白?”李贾泪落了下来,突然癫狂起来,指着外面伸着头问:“就因为我李家没人染了瘟疫,他们就要进来,收容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他们还要进来,这下好了,有得瘟疫的人也进来了,这下好了,大家都得了瘟疫,这下好了,大家都得死!”李贾脖颈青筋暴起来,“可他们死有余辜!我李家又招谁了?我妻子死了,我儿子死了,我不想死,白,我不想父亲死……”李贾流着泪,像是虚脱一样没了力气。

    元丹丘和岑勋追了进来,李白紧攥着双手,双手满是冷汗,“大伯呢?”

    “在他屋里。”李贾端着药一指。

    李白快步过去,一边拿手擦了眼泪,进了屋,李白见李天南病卧在榻,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大伯,”李白走进来坐在榻边。

    李天南睁开眼道:“白,你回来了,你父亲呢?”

    “我知道,”李白哽咽着,“大伯,父亲在剑门关安好,我从那带了人来,专门处理疫情。”

    “好啊,”李天南似乎嗓子里含着东西,声音从缝里传来,很小。“白,这瘟疫祸害了不少人啊!我死就死了,可你堂兄还年轻啊,贾的妻子死了,贾不满一岁的儿子也死了,都怪我啊,我当时若是不打开大门收留别人就好了。”李天南老泪纵横,“是我,害了贾儿一家啊。”李天南突然大口喘着气,气息又急又促,带着刀过生铁般的撕裂声。

    李白心跳加速,急忙扶起大伯,拍着他胸脯。

    “大伯你怎么了,别吓我!”

    李天南喘着粗气,用手紧紧抓住李白的手:“白,救……救贾儿,他……他!”

    李白感觉手被铁钳夹住一般,不知道大伯哪来的力气,他流着泪喊:“大伯!”

    李天南的嘴唇变紫,双眼中的光彩渐渐涣散,最终失去神采,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喃喃地道:“老天,为什么?”

    李白感觉李天南突然身体绷直,双眼发出夺目的光扭过头来看着李白,那眸子带着白蒙蒙眼翳,他几乎咬着牙问:“白,救众生疫者,难救家人乎?”李白只觉一把巨锤砸在他胸口,喘不过气来。

    说出这句话李天南身子一松,气绝身亡。李贾端着药看见这一幕,端着的药掉在地上,药碗发出清脆的碎响声,“父亲!”

    李贾冲进来推开李白,抱着自己的父亲,把头埋在他父亲的胸膛失声痛哭。

    李白被推到一旁,李白瞪大眼,冒着汗剧烈地大口喘着气,他紧咬着牙,深深地呼气吸气,一口气倒不上来,李白眼珠上翻,露出瘆人的眼白,直直地倒了下去。

    救众生疫者,难救己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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