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人马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整顿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前面的点将台上却并没有马上开始安排点兵,依旧站在那等着,下面的族卫军也不敢再说话,整个校场渐渐安静下来。

    不一会又从关里开出大股的官兵,和族卫军混站在一起,等所有人都站住了,点将台上一面大鼓被咚咚咚的敲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点将台上。

    这时韩礼从一大群高级军官中往前踏了一步,清了清喉咙,声音极为洪亮,“弟兄们,本官是骠骑将军韩礼,现任族卫军领军,本官带领大家外御强敌,内靖叛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底下发出极为洪亮的回应。

    韩礼很是满意,伸手虚着压了压,让下面安静,又招呼手下拿出一卷绢书,拿在手上扬了扬,“兄弟们应该也听说城里在大索叛逆的事情,我手上是城主府的密令,今天就来和大家说一说到底要查什么叛逆。”说着招了楚雄过来,“这位曹家的护卫是当事人,请他来讲一讲,曹兄没意见吧。”

    曹元见韩礼问自己,赶忙伸手示意韩礼随意即可。楚雄见曹元没有意见,虽然感觉十分别扭,但想到城主府和韩将军现在都没把这事当做机密,便开口又讲遇袭和发现魏**士之事。随着楚雄的讲述,下面渐渐发出低沉的讨论之声,等楚雄讲完,韩礼又等下面讨论了一会,才下令击鼓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韩礼将手中的绢书打开了,缓缓念到,“经城内稽查司查明,褚先泽勾结魏国,意图夺取城主之位,即刻逮捕回城。”

    话音未落,一旁一个清瘦的军官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战意,连远远站在校场中崔宁也被激发的战意蓬勃,不自觉的运转起长生经来。

    这个军官就是领族卫军出城的褚先泽,听闻自己被密令点名,便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迅速激发起自己的恒阳剑气,但是一旁四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忽然也激发起强大的气势,迅速将褚先泽的围了起来。

    几个人站的极近,忽然的出手一下子便打了褚先泽一个措手不及,褚先泽几次拔剑都被四个人的合击打断,好不容易把剑拔出来,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其中一人冒险挨了一剑,乘机将褚先泽的剑控制了一刹那的时间,其他三人已经抓住机会,将手中的武器砸向躲闪不及的褚先泽,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点将台上韩礼刚宣布完密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褚先泽便被人以伤换伤的方式击倒在地,生死不明,而褚先泽的亲兵也迅速被韩礼带来的被其他官兵围住,一会功夫便被一一格杀。

    下面的族卫军目瞪口呆的看着点将台上发出的厮杀,鸦雀无声,而一旁的径谷关驻军则都已经兵刃出鞘,监视着族卫军的动静,不过族卫军的主要军官都在点将台上,校场上又被官兵监视,不敢相互说话,因此所有人都只是紧紧握住手里的武器,并不敢轻举妄动。

    崔宁也十分震惊,不过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忠于城主府的家族护军大多被征发在外,外面的驻军又被调回城内,现在不仅混入的魏国奸细势单力薄,连城主府的势力也是最弱的时候,如果韩家想要扳倒褚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灵潮将近,不管韩家有没有将褚家连根拔起,这次的损失绝对会让褚家再难和韩家抗衡,而且灵潮期后,双方实力进一步拉开,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也许并不是韩家勾结的魏国,但韩家这次把握的时机太好了。

    韩礼见径谷关军中褚家的势力被一扫而空,示意大家不要紧张,“兄弟们,叛逆已除,这褚先泽来此不仅不给诸位兄弟好好休整,反而折腾各位又是立营寨又是拖延补给,居心实在险恶,想来必定是要让弟兄们劳累疲倦,体力不济,便于魏国攻城。不过放心,韩某对此次来此的族卫军官兵是信得过的,你们也是我们是特意挑选过的精兵强将,这径谷关就交给诸位了。”然后大手一挥,“我已将足够大半年的粮草带来了,而且从今天起,族卫军住到关里去,不用再外面受苦受冻了。”

    顿时校场上的族卫军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点将台上其他家族的军官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此次征发的几乎都是韩孔曹三家有关的家族,势力最大的褚家几乎都被第二次征发到南边沅江去了,而且孔家在军中一般都担任相当重要的谋士一职,此次并没有出来阻止什么,而曹家还有代表出来指证,其他家族都认为孔曹两家和韩家均有默契,因此也不敢挑出来反对。

    曹元和曹智都不相信褚先泽会叛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孔家对此毫无反对之意,自家势单力薄,刚才还做了一把出头的苦主,现在自然不敢再出头质问此事,只好蒙头不说话,冷眼看韩礼唱戏。

    韩礼见事态已经被控制住了,便马上命令径谷关守军让出营房,让族卫军住进了关内,将原来的守军赶出来住到临时建筑的军营。

    跟随韩礼来劳军的大家族军官都没有被允许回城,大部分被软禁在军营中,只能时不时出来和族卫军见个面,只有一部分忠于韩家的军官被分到族卫军各部任职。

    不过大多数的族卫军并没有多想,也很信任韩礼,见新来的韩领军一来便拿出城主府的密令抓了叛变的褚先泽,又让驻军让出了军营给族卫军住,人气威望顿时大幅提升,譬如得到了几大罐美酒的高天力更是屡屡称赞,恨不得以身相许,不过崔宁也不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其他人,也许很多人也想到了韩礼矫旨杀人夺权的可能,但没有真凭实据,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不会相信,他们更信任对他们好,也当众拿出城主府密令的人,而不是驱使他们累死累活建军寨的褚先泽。

    崔宁只希望此事仅仅是韩家的一个局,这样一旦城里大局一定,必然会将此处的族卫军放回。

    眨眼二月都过去了大半,族卫军一直没有被撤回,而是一直守在径谷关,对面大雪封山没有动静,但城里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倒是二月初的时候,原来的驻军撤走了大半,也不知去向。

    这天正轮到崔宁守城,闲来无事便和几个不知哪家的族卫军瞎聊,正听一个家伙手舞足蹈的说着以往俊秀榜的往事,忽然崔宁眉头一皱,站起来遥遥望向远处,望了足有一盏茶,其他人梗着脖子也学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正想问他到底在看什么的时候。崔宁忽然开口说道,“鸣号,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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