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萧婉红着眼眶低下头去。

    为了前世今生这份执着的爱情去了远方,却让父母从此为自己牵肠挂肚、夜不能寐。让自己的最亲的亲人思念成河、倍受煎熬……

    此刻的萧婉,愧疚袭满胸头。

    “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儿行千里母担忧!哪一个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

    再说,你早晚有一天不是也得离开我们吗?你长大了,要念书、要工作、要成家……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守在我们的身边。

    只要你和寒川能过的好,能让爸妈安心,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了!”

    看到萧婉红了眼眶,任彩月内心深处的那份脆弱也跟着暴了出来,随即眼泪又开始下落。

    “是呀!早晚都是要离开我们的,只不过是比正常的时间早了一年而已。

    其实吧……等你一走,爸就想……幸亏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不舍也就不舍这一次,难过也就难过这一次。要是再有个女儿,让爸再来上这么一次,恐怕还真的受不了呢!”

    萧义今天十分的感性,大半年没见到宝贝女儿,心里好似有太多的话要和女儿讲,一时又不知从何讲起。

    “那下辈子我就做你们的儿子吧!不要做女儿了,免得又会惹您和妈担心又伤心。”萧婉抺了一下眼睛,极力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里,透着无比的认真和期翼。

    “不用,还做女儿吧!还做爸这个乖女儿。”萧义的眼中,一道复杂的情绪闪过,只有卫寒川捕捉到……

    但这句话听到萧婉的耳中,却成功的让她刚刚收敛一些的情绪,终于完全的崩溃。

    “爸……”萧婉叫了萧义一声,扑进他带着淡淡的中草药香的怀中,低声痛哭。

    “对,还做女儿吧!女儿最贴心,妈也喜欢。”任彩月动情道。

    ……

    一顿万千滋味的晚饭结束后,卫寒川和萧义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开着车去了营部。

    萧婉便继续坐在热炕头上,陪着父母和弟弟们聊着天儿。

    “叶子,一直听你们说的都是你爷爷、大伯和大伯母,你公婆他们……他们是不是……”

    任彩月虽是个很憨直的人,但是事关自己女儿的问题,而且并不是一个小问题,作为一位母亲,她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点儿什么。

    “哦……我公公现工作又调到了大西北,而且工作非常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回燕都。我婆婆虽然退了休,但是要一直跟在我公公身边照顾他,所以也没有时间回去。

    卫寒川虽然在燕都有自己的房子,但是他去了部队,我一个人单独住在我们自己的那边我爷爷他们都不放心,所以就让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正好那边离学校也近,骑自行车的话十几分钟就能到。

    我爷爷和大伯、大伯母他们人都非常非常的好,对我也特别的好……”

    萧婉开始讲卫戍国如何的关心和护着自己,又讲他有时如何的老小孩儿,还把他总拉着自己下棋,却又被自己折磨的生无可恋的样子也讲给萧义和任彩月他们听。

    还讲了卫栋和吕燕对自己所有的关心。当讲到吕燕每天晚上都会亲自给萧婉往房间内送牛奶和水果的事情时,任彩月再次的红了眼睛。

    “那真是个好人!听了叶子的话,我都不知要如何的感谢人家。一个做大伯母的,竟然能做到这一点,真的是……

    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人家。”

    任彩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

    “大伯母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一直是她和大伯最大的遗憾。恰好又和我谈的来,所以就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了。”萧婉说道。

    “其实我心里明白,寒川不在,你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要和人家的爷爷、大伯和大伯母一起生活,肯定也有很多的不易。也确实是难为了你,唉!”萧义情绪开始显得低落。

    “是呀!现在连一般的婆媳关系都很难相处,何况是和寒川的大伯母了。我们叶子才十七岁,就要面对这么复杂的关系,每天肯定要过得小心翼翼的。”

    任彩月虽然和萧义结婚的时候萧义的父母都已经去世,自己没经历过婆媳问题,但看到一个村子里那么多整天婆媳互掐的事,也能明白个中感受。

    “爸……妈……你们真的是想多了!这种事换在别人家也许有这种可能,但是在我爷爷他们那儿还真的是不存在。

    他们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对我真的特别、特别的好。有时连我自己都很庆幸,能和他们住到一起。

    你们不知道的是,和他们住在一起,我得到的不仅仅他们所给予我的关心,他们还会悉心的教给我许多知识和我以前所没接触过的东西,真的让我受益匪浅。

    和他们住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萧婉一脸真诚的和萧义他们解释着。

    “要是从寒川的人品和为人上,倒是可以想象的出,他的家人应该是错不了的。”听了萧婉的话,萧义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

    萧婉:“……”

    想到自己的那个婆婆大人以及卫寒悠女士,只能在内心吐槽一下罢了。

    “叶子如果不是都捡着让我们放心的话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我和你爸倒是能多放心一些。”任彩月的心里也确是多多少少又放下了一些。

    “姐,如果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就和姐夫说,我相信姐夫的人品,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你。这也是在你们上次走之前,他答应过我的。”

    刚子的话,令一家人都愣了一下。

    “刚子,你和你姐夫说过什么?”任彩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一直表现的比较内向寡言的大儿子。

    “就是……就是……哎呀!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总之姐夫是答应过我,要对我姐好的。”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刚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不错,现在就知道护着姐姐了,表现不错!”萧义少有的夸起儿子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

    “姐,我现在还小,实力不够,你等我再长的大一点儿,也会保护你。不……不对,现在我也能保护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拿大棍子和他拼了!”

    强子挥舞着小拳头,也不甘落后的叫嚷道。

    “好、好……姐姐知道,你们肯定会保护我的,我的两个弟弟,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萧婉动情的说道。眼底再次涌现了湿意。

    “姐,燕都是不是特别、特别大,比我们去的占阳市还要大?”刚子充满着一脸好奇的问萧婉。

    “对,很大!要顶好几个占阳那么大。比占阳还要繁华、漂亮,更要发达的多。”萧婉笑着说道。

    “那是不是还有好多、好多的大汽车?还有……嗯……还有大飞机什么的。”强子也瞪大了眼睛,拉着萧婉问。

    “对,汽车也特别多。大飞机也有,不过我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只是听到声音后看到在天上飞过。”

    萧婉极其耐心的在满足着两个弟弟的好奇心。同时她也发现,在自己回答刚子和强子的问题时,萧义和任彩月也是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神情。

    “还是燕都好啊!”强子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感叹了一声。

    “那你们就要努力呀!刚子不是说长大了要当兵吗?如果当上兵,就有可能会到燕都去呀!

    强子不是说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吗?等你挣到很多很多的钱后,不要说是去燕都,就是去国外都是小问题了!”

    萧婉鼓励自己的两个弟弟。

    她没有说等将来姐姐怎么、怎么样了就会把你们接到燕都去,萧婉不想在刚子和强子幼小的心灵里就灌输下要依靠别人的想法,她希望两个弟弟长大后都能拥有自己能力与实力。

    “你姐说的对,一切都得要靠自己的努力,世界上没有任何不劳而获的东西,即便是有,那也不会持有的长久。”

    萧义借着萧婉的话,也在教育自己的两个儿子。相对来说,萧义毕竟念了一些书,有些文化和见识。

    “至于爸和妈,等女儿有自己的能力后,一定会把您二老接到燕都去好好的看一看。

    但是这个时间是多久,我自己也不好说,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一两年就会实现也说不定。

    你们可要听好了,我说的可是要凭我自己的能力呦!而不是靠着卫家。”

    萧婉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好、好……我们等着我女儿来接我们那一天!”萧义笑眯眯的说道。

    他很欣慰,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想法。有骨气,不会想着占任何人的便宜,更不会想着借任何人的势。

    但是萧义和任彩月却永远也不会想到的是,萧婉话里最为深刻的含义,她是绝不会让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关系,再受到左锦瑜等人的侮辱。

    一家人一边坐在炕上热闹的聊天儿,一边看着彩色的大电视。

    这对于萧家除了萧婉以外的人外,都是新鲜不已的事物。尽管这时电视里根本没有多少节目。

    直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外面才响起了车声。

    刚子和强子今晚也精神的很,一听到车声,立即跳到地上就去迎接卫寒川。

    “我回来的晚了!”卫寒川带着一身寒气的进了屋,对萧义和任彩月抱歉的说道。

    “不晚、不晚……你们战友间难得的见一次面,多聊一会儿也正常。”萧义忙道。

    没再做过多的寒喧,念着萧婉和卫寒川今天也在路上奔波了大半天的时间,萧义和任彩月便打发他们赶紧去休息。

    “好热乎的炕呀!”回到自己的房间,往炕上一坐,一股热气儿就传了上来。

    萧婉他们下午进门没多久,任彩月就已经把这个小火炕给烧上,生怕冷到他们小两口儿。

    “累不累?”两个人躺下来后,卫寒川将萧婉搂进怀里问。

    “不累!我一直都坐在那里,累了就半躺着。倒是你,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一定非常累了。”萧婉搂着卫寒川的脖子,温温软软的说道。

    “我也不累!”卫寒川的声音低沉。

    “卫寒川……我怎么觉得你自从营部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萧婉抬起头,借着微微的夜色,去看卫寒川有些阴郁的脸。

    “没什么,睡吧!”

    卫寒川眼睛望着屋顶,实在是因为光线太暗,萧婉看不清那双眼中所含的是什么,但从卫寒川的气息里,却能让萧婉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快,甚至带了几丝的伤感。

    “倒底是怎么了,真的不能和我说吗?”萧婉将手放到卫寒川的脸上,轻轻的抚了抚。

    “……

    前一段时间闹雪灾,我们连的一名战士在去帮老乡家找羊的路上出了事。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是手指和脚趾有几个被冻得坏死掉了,不得不做了截去的手术。

    一个本来非常优秀、又有前途的战士,现在只能面临着复原的一条路可走。

    而且……他的老家是在非常偏远的农村,家庭条件十分的困难,从他当上兵的那一刻起,全家就都指望着他能有出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么的一个结果。”

    卫寒川的声音里终于透出痛苦之意。

    萧婉是知道卫寒川的脾气,更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兵有多么的维护和疼惜。

    正是因为他自己把军人这个职业看的比命还要重要,所以才会更深一层的体会一个人想要一辈子当兵,却不得不面临理想破灭后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想怎么做?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萧婉柔声的说道。

    “你明天先陪我去市里的医院看看他再说吧!”卫寒川的情绪依然低落。

    “好,明天我陪你去。”萧婉点头。

    “嗯!”卫寒川搂紧了萧婉,他没有说谢,因为他觉得他们是夫妻,是一体。对于萧婉一直以来的善良和通情达理,卫寒川都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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