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逸,告诉你的?”昀季坐在她一旁,声音淡淡的说道。

    “说王爷是因为我而发的火,是行修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皇上说,还是头一遭看你骂人。”黎羽拉过他的手,让他瞧着自己温声细语问着,等着他自己说说是怎么想的。

    “你对行修是什么看法?”谢昀季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问道。其实不用黎羽说,他心里也知道是什么看法,只不过,还是想知道,她会怎么说罢了。

    却见黎羽轻笑了声,松开了牵着他的手,眉眼柔和靠坐在一旁打量着谢昀季。

    “别这么看着本王,本王不爱吃酸的。”谢昀季被她戏谑的目光打量着,站起身走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有些别扭,撇开头去不看她说道。

    “让我猜猜,行修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他要跟王爷讨一物?是不是说…”

    黎羽坐直了身子,下了榻,如老先生一般踱步慢绕着脚步圈子,意有所指说道。

    “不许,说出下一句!”黎羽话还说完,便听谢昀季黑着脸看着她说道。不许说,她早知道。不许说,她有想要离开的想法。不许,她跟那个乾行修再走近一分!谢昀季心中气闷思道。

    “他想带我走,我若不想,他又能如何?倒是王爷,放弃了一个绝好的反攻机会,你知道若是留下行修对旻朝只有百利而无一害。”黎羽认真瞧着坐在对面的他,略是无奈道。

    行修要带她走,她知道。初听时,倍感意外,但想起行修意味的对她说,他们都不是这儿的人时,她心里又似乎有所触动。孟婆汤的药效过分霸道,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更别提他们都被封存禁用的神契。她想了很久,为什么要签下生死天契,就是想不明白。但就算想不明白,也大概能猜到些什么。能让她如此去做的,除了谢昀季还会有谁?

    这是最后一世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天契不会就这样轻松放过她的。

    “没有他乾行修,本王也能解决旻朝的危机。”谢昀季看着她执拗说道。

    江山是唯一,她亦是他的唯一。没有乾行修,情况难不成还能再坏了去?就算再坏了去,又如何?江山谋最坏的结果,他预想得到也可以接受。从天之骄子,到废柴王爷,四年来体会的还少吗?独独一想到会失去她,便只有不行两个字!

    哪怕只是说说,哪怕只是定为谋略中的一道,也不行!没有她,他要江山有何用?要雪域何用?这世间,所有美好,他只想与黎羽分享。只要是她,一点点危险都不行!

    看着此刻面上虽然清冷,但实则在同她赌气的人。黎羽轻叹了口气,朝他伸手,如同哄骗孩子一般说道:“先前包了些馄饨,想吃吗?”夜渐深,门外的侍从早已撤去了些。屋里不过一瞬,谢昀季早已站起身行至她身旁牵过她的手,两人出了书房缓步行去宸院的厨房。也只有在宸院,他才不必假装还是不能行走时的样子了。

    “王爷,近来越发任性了。”廊檐下,手挽着手如同老夫妻一般往前走的人,感叹出声道。

    “阿黎,我想你赢…”听黎羽说起任性一词,谢昀季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莫名说道。

    黎羽知道他口中说的赢是指什么,顿了顿听她喃喃了声道:“昀季……”

    一路行去,两人各自安静了下来。溯王妃的竞选,于旻朝而言,她只能输不能赢…

    厨房里,灶台前,黎羽为谢昀季下着馄饨煮着,他靠在一旁瞧着她的纤细背影。

    真希望,一切,停在这一刻就好。只有他和她,再没有世间的纷纷扰扰。

    夜黑风高,云景飞如约来到盛京城中的琼楼阁。

    “喲呵,云景飞你还真敢独自一人前来。你就不怕,本公主让你今日出不了这琼楼阁?”黑影中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随着卞琳的话落,几名随从把云景飞围住。

    云景飞懒洋洋的寻了一个凳子坐下,目光无视围着自己的几个拿刀的侍从,瞧着卞琳戏谑说道:“卞夏公主,倒也非浪得虚名。”

    “把话说清楚,什么虚名?”卞琳听着他的话,轻蹙眉质问道。

    “……无脑,的虚名。”云景飞不置可否的轻笑出声,贬低的说道。

    “寒战,嘴毒之人该有怎样的下场?”卞琳冷了神情,吩咐出声。寒战领命,刀影从云景飞眼前划过,但只不过一瞬却轻易被云景飞躲开了去。见云景飞立于桌面上踩在寒战的刀尖上,寒战双手握着刀柄,狠劲挥过,云景飞跃起,来到卞琳跟前几步。

    两个人各看着对方,云景飞身后的寒战同几个侍从已然执刀朝他袭击而来,但他却分毫不担心任然站在卞琳跟前不远处。仿佛,在等谁先露怯一般。就在寒战的刀刃要砍在云景飞身上的时候,听卞琳看着对面丝毫不紧张的人,勾起嘴角出声道:“都把武器收起来!”

    “公主,这人无礼于你…”寒战不甘心的看着卞琳说道。

    “他要想杀我,还轮得到你们来砍他?”卞琳走到云景飞身边,打开了寒战用刀指着云景飞的手,冷冷说道。“云家主,好像不太乐意本公主成为云家当家主母。”卞琳错过云景飞自顾自走去一旁悠哉坐下,说起今日被他搅局的事。

    “以卞夏国逐年吞并周围势力的速度,某不敢不担忧我云家危险。”云景飞说道。

    云景飞说的一派严肃正经,不想,卞琳听闻却不屑的笑了起来。听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道:“云家主不是害怕我卞夏,是害怕我卞夏与你争不该争的东西。”

    “争?公主不必争,公主想要什么,直说,或许我云家能给你。”云景飞听闻卞琳所说的话,话里有话带着诱导的意味,刺探卞琳的心思。她想争什么?她想争的这个东西,难不成谢昀季能给她?所以,她今日才会同意谢昀季的建议,才没有让卞夏国和旻朝撕破脸皮?

    “云景飞,得了吧,你在忽悠谁呢?本公主要的,你给不起。”卞琳轻嗤笑出声。

    他们都想要虎符,她若告诉他,他能保证他未来拿到虎符令,会给她?简直天方夜谭!别看今日宴席上,云景飞把谢昀季说的如此重要,她卞琳也不是个傻的,他当着皇帝的面执意要拆台,摆明了不给旻朝面子,就是要挑起卞夏和旻朝两国的矛盾。说的好听,是为了远亲,是为了云家,不过是欲挑起战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既然如此,那公主今晚请我来,又是为何?”云景飞气极反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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