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世伯!”

    林曜摇晃着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孙老郎中。

    “怎么了?药方是写完了吗?”孙老郎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擦着嘴角的哈喇子。

    “写完了,早就写完了!”林曜闪烁着大眼睛信誓旦旦的道,然后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世……伯!不知世伯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孙老郎中抬起脑袋侧耳倾听,眼神里全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确定道:“为何有人在嚎叫?难道有人在被施以极刑么?”

    “世伯何须多问,不如过去瞧瞧?”林曜诱惑的声音如同天降,刺激着孙老郎中的感官。

    孙老郎中一骨碌爬起来身子一个劲儿的摇晃,眼看要跌倒了,双臂一阵东倒西歪的摆动,堪堪把身子稳住。

    “老夫的头好晕,还是等俺缓缓吧!”一边说着孙老郎中又要坐到他的药箱上边。

    “等等!世伯,你不怕等您去的晚了,那人说不定命都没了吗?我想那人最迫切希望看到的是您这个神医吧!”林曜叹息一声:“唉,可惜,他可能是没命见到世伯您了!”

    “老夫怎么能让受苦受难的人等着呢?俺这就去!”孙老郎中又猛然站起身来,神色有了不同,坚定的握紧拳头,摇摇晃晃的背起药箱,一股子倔强溢于言表。

    “世伯,你可能不知道,那是钱塘县令被他的夫人修理呢!”林曜觉得有必要打下预防针,同时不乏也是激将法,他沉痛的哀悼,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

    “要不世伯还是不要去了,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会好起来的,顶多知县大人头上多几个包而已,世伯若是受了牵连,本贝勒如何向孙山交代呢!”

    “袖手旁观可不是老夫所能接受的,放心好了,这事俺见得多了,一个女人而已,老夫这就救死扶伤去!”

    孙老郎中打着隔儿,一股酒气熏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出了门。

    “那世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就不过去了,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您就哀嚎好了,但,哈哈哈,最好也不要出现有哀嚎的事!”林曜咧了咧嘴巴,笑得很是尴尬。

    真要到那个时候,林曜还没想过该如何是好呢,所以,一定要一路保重呐!

    林曜带着真诚的祝福目送孙老郎中离去,即便摇摇摆摆,或许随时都能摔一跤,还是有人搀扶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依旧放任孙老郎中独自离去。

    “虎尔哈,本贝勒会不会残忍了些?”

    林曜不由自主的问道,他的良心在谴责。

    “贝勒爷无需多虑,孙老郎中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况且救人与水火之中,与治病救人是一个道理,相信他即便清醒时也一定会选择此路的。”

    虎尔哈拍着胸脯作响,一双眼睛带着敬佩之色:“所以我们不应该为孙老郎中担忧,而是要为他骄傲自豪!如今,懂得治病救人的良医已经不多了。”

    “嗯嗯!”林曜认真的点了点头,忽然有了精神,看着孙老郎中在昏暗的牢房中逝去的背影,他抹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油然而生的是隆隆的敬佩之心。

    “世伯,本贝勒相信你一定能从虎口中救出钱塘县令!”

    …………

    孙老郎中顺着颤颤巍巍的呻吟声,一步步寻来。

    他身子左转右转不听话的老是跌撞在木栅栏上,然后又扶着碰疼了的额头,辨了方向继续跌撞下去,等他终于找到钱塘县令时,额头已经隆起一厘米的大包了。

    “住……住手!”孙老郎中大声的呵斥,一根手指好不气的指着牢里“行凶”的妇人。

    钱塘夫人手上掐的正欢,就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不满的抬起两个冒火的眼窟窿,在孙老郎中的身上一个劲的打量,随后停留在他额头上的大包。

    “该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钱塘夫人越看越肯定,不然这么多年了,她教育自家老爷的时候,那可是都躲着她走呢,哪有敢靠近她的。

    恐怕只有疯子没心没肺的才敢多管闲事。

    与钱塘夫人不同的是,钱塘县令同样露出惊异,不过立马两行浑浊的眼泪划过脸颊,多少年了,终于有人站出来,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感动哭了。能盯着夫人凶神恶煞的压力,光是一声吼,他都觉得,死也能瞑目了。

    “老爷,你该不会以为他能救得了你吧?就是太上老君来了,本夫人也绝不会饶过你的!”钱塘夫人凑过冷笑的脸颊,在他耳畔轻声细语,明明是和煦的语气,可钱塘县令身子颤抖,心虚起来。

    “夫人怎会这般想老夫?老夫知错认罚就是,又怎会又异心!”钱塘县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湿衣衫。

    “是么?那妾身更应该认真一些,不辜负老爷的悔意不是么?”

    一边说着,钱塘夫人将知县大人的胳膊反手硬扯,顿时牢中又响彻钱塘县令痛彻心扉的痛叫声,连见惯了老爷被夫人欺负的小丫鬟,此时都升起一股子于心不忍。

    “老爷也太可怜了吧!老胳膊老腿的,这下是要折了!”

    捂着小眼睛,梅儿默默为老爷默哀,谁让老爷刚刚站在小贝勒爷那边呢,真是咎由自取!

    孙老郎中没有想到他的一声怒吼不止没有止住妇人的恶行,反而变本加厉,让其更加心狠手辣。

    看着钱塘知县凄惨的模样,他就自责不已,站起身来正准备有所行动,却是脑袋一热,脚下一绊,身子一歪,一头撞在牢门木桩子上边。

    “砰!”声音很大。

    孙老郎中很是干脆的跌倒在钱塘县令眼前,额头上的大包又映入眼帘。

    钱塘县令看着望着跌倒在他眼前的老头,那眼神里满满倔强,不由的感动哭了,这一下止不住声的痛哭。

    “老人家,何必为我而牺牲性命呢?您就是真撞死在这儿,我家夫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她是铁石心肠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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