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索了许久,吕霖才明白贾诩与陈宫的意思,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政客,而让雯儿成为一个牺牲品。但这么大事儿还得吕布做主,陈宫来府上只是与吕霖通个气,吕布问起时好统一说辞。

    贾诩怎么有兴趣掺和这事儿?

    “此事还得由父帅回来后确定。”此事谈到这里已经足够,吕霖换个话题问道:“如今袁绍兵临上党,请教先生该何时出兵?”

    “我军只有兵力五千,对战事并无多大影响,兴泽心急作甚?”跟贾诩呆的久了,陈宫也没有以往雷厉风行的架势。

    “臧霸将军那里还有一万将士…”

    “如今上党还在杨奉手中,若臧霸将军全军救援,击退袁绍对你有何好处?”

    “老师,加上臧将军一万将士,杨奉也只有三万士卒,如何能够击退袁绍?”吕霖甚为不解,也不要如此轻视袁绍吧,好歹人家有二倍于杨奉的兵力。

    “有二万士卒守壶关,还有一万士卒扰袭袁绍,袁绍如何安心攻城?”陈宫分析道:“若一月不能克,袁绍军中士气必然大减,其帐下谋士素多争斗,是否会进献谗言劝袁绍退兵?”

    “先生考虑周全,孩儿不能及也!”吕霖恭敬行礼道:“既然如此,我们半月后再出兵,正好救上党于危难?”

    ……

    陈宫与贾诩没有留下吃晚饭,严夫人准备一大桌子饭菜,母子三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如今京都缺粮,严夫人也不愿意浪费,便请貂蝉、蔡琰二女一同用饭。都是一家人,言谈也没什么顾忌,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严夫人带着吕霖去往她的屋子,想必中午讨论之事,雯儿已经尽数告知严夫人。严夫人坐在软凳上,倒了杯茶小口嘬着,吕霖也不急着开口,走到严夫人身后抬手给他捶背。

    如今右手还使不上劲,故吕霖得把左手的力道把握的非常好,严夫人才没感觉到有什么诧异。“娘亲做的牛肉卷味道真好,孩儿就喜欢这一口,嘿嘿…”

    “你这孩子,都快十七岁了还馋那一口吃的!”虽然这么说,严夫人心里却满是宠溺,继续道:“如今雯儿到了嫁人的年龄,你的婚事也该抓紧啦…”

    呃,幸好严夫人没有说抱孙子这样的话,吕霖顺口接上道:“娘亲,我才十七,尚未及冠,成家之事容再过两年!且如今孩儿有蔡姐姐与环儿照顾,娘亲不必担心。”

    “胡说,娘虽然不懂政事,却知道郗御史与你父亲都极力赞成这门亲事。郗家小姐娘亲也见过,容貌自然不必说,观其言辞,也是个懂事孝顺的小姐。既然郗家与我吕家都同意这门亲事,又是你自己遇到的姻缘,此事也就不必再拖,等你父亲回来便定下婚期,明年就可以迎娶郗小姐。”

    呃,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吕霖一阵头大:“娘亲,这个…也太快了吧?孩儿年幼不知事,尚未准备好娶妻之事,是否再等两年…”

    “霖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严夫人皱着眉头转身道:“此事不必再议,此番回来我便与你父亲商议!”

    “诺…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下午二位先生来府上,提及雯儿的亲事?”大概是心疼儿子捶的累了,严夫人拉住吕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作为感谢。

    “是!”想必雯儿脸皮薄,只是微微透露了一点,吕霖笑着答道:“西凉马腾之长子马超、河北袁绍三公子袁尚、曹操义子曹真和江东孙策之弟孙权,四人一同遣使来京都,求娶雯儿为妻。”

    “四人?”严夫人闻言也不觉一惊,遂笑道:“娘亲可只有雯儿一个女儿,这可如何是好?霖儿可知这四人之中,谁人最适合做雯儿夫婿?”

    “回娘亲的话儿,此四人皆青年俊才,只是听闻袁绍三公子袁尚有些娇纵,曹操义子曹真已有妾室,今已有一子乃妾室所出不知母亲介意否?”

    “袁氏大族,其公子竟然娇纵纨绔,哎…”严夫人一声叹息,便将袁尚判了死刑,又问道:“那个曹真品行如何?”

    “孩儿不知。”

    “此事当尽心打探,毕竟关系雯儿一生。若那曹真品行不端,即便你父子为了利益考虑,也不可葬送雯儿幸福。”

    “请娘亲放心,雯儿是我胞妹,我自当为他考虑。”

    “嗯,如此…甚好,另外江东孙策…与西凉马超又如何?”

    “娘亲,是江东孙策二弟孙权。”吕霖笑着纠正,赶忙解释道:“昔年曹操与长沙太守孙坚讨伐董卓时,曾见过九岁的孙权,惊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依孩儿之见,这孙权自然非常之杰。至于这西凉马超…”

    “马超又如何?”

    “马超相貌英俊,勇武不凡,有‘西凉之锦’之美称,以孩儿度之,恐天下除了父亲之神勇,马超的身手不在他人之下!”

    “马超…马超…”

    “且孩儿得知,西凉马腾之使已经带着娉礼来到京都,其诚意拳拳。雯儿素来仰慕父亲这般勇武英俊的男子,若闻西凉锦马超之名,想必雯儿亦有此想法。”吕霖满脸笑容,将他提前思虑好的揣测告知母亲。

    “既然你这个做兄长的已经为雯儿谋划得当,娘亲便不再多言。”

    “娘亲,太史太夫人身体如何?”

    “娘亲这几日也不曾去他府上,听闻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明日我去看望老夫人,你正好与我同去。”对于吕霖的孝心,严夫人感到很满意。

    “诺!”吕霖许久没见过太史慈,正好过去拜望,“孩儿去备些礼品,明日好去子义将军府上拜望。母亲早些歇息,孩儿不打扰了。”

    “嗯,去吧…”

    ……

    第二日出了太阳,中午时分稍微暖和些,虽然偶尔有寒风吹过,却不觉得太冷。太史慈府与大将军府之隔了一条街,吕霖骑着大黑马,只带着甲乙丙丁四名金蛇卫。严夫人与吕雯坐在马车内,慢悠悠地走向太史慈府。

    太史慈的宅子是严夫人选的,五六个院落,假山细水应有尽有,宅子不大却也雅致。家里的仆从婢女也都是严夫人准备,太史慈推辞不过,也就不再客气。两家相互熟稔,严夫人女子下车后也不必要通报,径直进入府里。

    听闻吕霖与严夫人过来探望,太史享与邹夫人赶忙来迎接。吕霖与邹夫人一年多未见,此番见到她还是那般美丽动人,且在京都一年,身子越发丰腴,气色也很不错,想必太史慈回家后滋润的很卖力。吕霖一边与太史享寒暄,一面斜眼瞅着这个少妇,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邹夫人虽然与严夫人母女说话,却也察觉到吕霖的目光,脸颊不禁有些绯红。当年还是吕霖将她与太史慈凑在一起的,但邹夫人并不敢将他看做太史享那般天真无邪的孩子。要知去年新寡,她本不愿背着不好的名声嫁给太史慈,不想吕霖幽幽地说了句“你若不答应,我便将你私藏于我府院内,整日奸弄,待本公子不喜欢你的身子,便将你赏给我手下一帮恶奴蹂躏…”当时邹夫人新丧夫君,被吕霖这么一吓唬,差些失了魂魄,哪里听得出这话虚假?如今才知道,吕霖手下哪有什么恶奴?吕霖也不是那种玩弄女子的纨绔子弟。

    好在被吕霖连骗带瞎的嫁给太史慈之后,并没有传来什么风言风语,太史慈虽然为将在外,但回府后对她也算是宠爱至及,自己一个寡妇能有这么好的归宿,说到底还要感谢吕霖才是。

    想起去年那日欺骗邹夫人之言,吕霖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每次见到邹夫人都不太好意思,故而并不经常来太史慈府上。今日与邹夫人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话都没有说便匆匆离开。

    老夫人身体康复了好多,吕霖进屋拜见时,正躺靠在堂厅的软椅上欣赏院子里的常青树。老夫人记性很好,不需太史享提醒便认出吕霖,拉着吕霖的手如亲孙儿一般。

    府内都是女眷,太史慈没有在这里,吕霖与老夫人寒暄一阵便退出屋子。在太史享的带领下,吕霖前往太史慈的院子。

    太史慈的屋子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个书架和案几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此时太史慈正在擦拭他的双戟。吕霖与太史享走进屋,太史慈有些惊奇,立即起身迎接。

    “拜见子义叔父,孩儿回京大半月,一直忙于征粮之事,都不曾来得及探望叔父,还望叔父莫怪!”吕霖这话说的口不对心,分明是他把空余时间都花费在与蔡琰增进感情上了。

    太史慈一直忙着照顾母亲,可能也不知道吕霖回来多久,随口道:“兴泽公务繁忙,岂能因私废公?今能来我府上倒是怪我招待不周。兴泽快请坐,元复,速给你兴泽兄上茶。”

    “诺。”

    吕霖笑呵呵地坐下,待太史享离开才轻声道:“许久不见,叔父气色不错,想是叔母这些日子照顾的好?”

    “你这混小子,竟然嘲笑起我来!”太史慈笑骂道:“这岂非你之意愿?”

    “如此说来,倒是我坑害叔父?”吕霖叹息一声:“也罢,既然叔母没有照顾好叔父,侄儿再遇到淑美的女子,定为叔父抢来!”

    “别!你这小子,何时学的这般无耻无良的秉性?”说起耍赖,太史慈这个正人君子哪里是吕霖的对手,也笑道:“兴泽也长大了,如今已然有两房妾室,再过一两年便要及冠,元复过两年也该长大,我们也要变老啦…”

    “叔父何时变得这般悲观?”莫非太史慈陪着老夫人时间太长,被老人家情绪影响到了?为将者,心不能老,心若老了,该如何打仗?“叔父还要助我父平定天下,如今我父尚在南征北战,叔父怎能在此叹息时光易逝?”

    “兴泽说的是,大丈夫立于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叔父尚未到不惑之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太史慈坐直身子,如同大山一般巍峨的身躯,越发挺拔、雄壮。恢复神色,太史慈还是一个勇武不凡的大将神态:“我回家三月一直忙着照料母亲,无心顾及战事,如今北方情势如何?”

    “十日前收到郭军师来信,父帅一举击破北胡与张扬等叛将,段煨又降父帅,只是北鲜卑与袁绍罢兵,十万鲜卑蛮夷举兵西进,想必这是一个月前的事儿。如今情势如何,我也不知道。”

    “北鲜卑与袁绍罢兵,定然是袁绍许以重利。然鲜卑蛮夷凶悍,实不知袁绍为何养虎为患。段煨这等反复小人,兴泽要修书给义兄不可重用之。”

    “叔父安心,有郭军师在,定不会出岔子。另外,袁绍率六万士卒进兵上党,如今已经攻下襄垣、涅县一带。”老夫人身体康复,太史慈也与邹夫人腻歪了好几个月,如今没什么牵挂,正适合做驰援上党的大将,这才是吕霖此番前来的真实意图。

    “乘火打劫!”太史慈拍案而起,怒喝道:“袁绍狼子野心,竟然做出如此勾当,莫非他也要谋反不成?”

    “叔父稍安勿躁,依目前形势,袁绍并无进兵京都之意。”有些受不了太史慈怒发冲冠的样子,吕霖皱皱眉头,苦笑道:“只是上党若失,袁绍欲得河东、河内二郡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兴泽,你代叔父上表陛下,我愿带兵一万驰援上党!”

    “叔父呀,如今京都只能调出五千步卒,陈宫先生已经调令左冯翊太守臧霸将军带兵一万驻于河东,一旦京都援军入上党,两路前后夹击!既然叔父有意,那京都五千士卒就由叔父统率。”

    ……

    当天下午,吕霖又去了一趟尚书令府,碰巧贾诩也在那里,看来两只老狐狸关系不错。吕霖将今日与太史慈所谈给二人说了一遍,贾诩无奈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陈宫拍案道:“糊涂…糊涂…”

    吕霖这才反应过来,若令太史慈带兵驰援上党,依他忠义的性格,杨奉如何能被袁绍灭了?话已经说出,陈宫只能再想办法,驰援上党之事,必须得由吕霖来做,陈宫才最放心。

    “报…”正在说话间,却有令官进门行礼道:“见过三位大人,京都城外来了一队人马,领头之将请求拜见陛下,拜见大将军。”

    见陛下,见什么陛下,见吕布才是真的,只是此人不知道如今吕布不在京都,想必是外地来的。三人对视一眼,皆面露不解之色,陈宫问道:“可知大将为何人?”

    “禀令君大人,那人自称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刘备刘玄德。”

    “哼,这个刘备,到真会攀亲戚。”陈宫嘲笑一声,不解道:“他不是在助曹操征讨袁术么,为何来京都了?”

    “此刻来京都见父帅,想必是逃难的吧?”跑路是刘备的第一技能,又正赶在这个时候,不难猜出他没有曹操帮助被袁术打败。丢了徐州又失了豫州,刘备再也不愿意把希望放在曹操哪里,故而来找京都吕布。吕霖问道:“他带多少人马?”

    “禀少将军,八百余人。”

    “先生,老师,我们去会会那个刘备!”吕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刘备,你终于来了!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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