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责无旁贷!”虽然周瑜还是个年轻后生,但是对于周瑜的智谋,程普却非常认同,此时也没有矫情。

    “江陵乃荆州中转,若得江陵,荆州必然分为两半,主公擅奔袭,便由主公与三将军、贺齐、宋谦等将带兵三万进攻江陵,如何?”

    “公瑾你了?”

    “哈哈,我就占个便宜,去攻打襄阳以北的章陵,敌军想必毫无防备,我定能一举攻下!”

    “既然如此,不如我与公瑾换一换,公瑾带兵去攻打江陵,我去攻下章陵,占得先机!”周瑜说的轻巧,但孙策如何不知道,章陵与江夏之间有群山阻隔,危险重重,哪里是能够轻易攻下的?即便是程普,听到周瑜主动请缨之时,也不禁暗自钦佩!

    “难得某轻松一次,主公就成全一次吧?”

    “下次再成全你,此次我必要率先攻下章陵,也好引得蔡瑁注意,公瑾放心攻打江陵!”

    “不妥,主公乃千金之躯,哪能冒险…程普将军,你也快劝劝…”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见程普要开口,孙策立即抬起手制止,朗声道:“莫非你们还信不过我?”见周瑜与程普欲言又止地模样,孙策也让出一步,微笑道:“三弟、宋谦、潘璋三将随我突袭章陵,公瑾携贺齐、董袭二将攻打江陵,此地就留给程普、凌操二位将军了!”

    ……

    在蔡氏的芙蓉帐内温存了两日,吕霖终于拔营离开襄阳,司马懿、杨修、陈到等将带兵离开,但蔡瑁一点也不开心,不仅因为吕霖睡了他妹妹又分了他的兵力,而且张绣的一万骑竟然留在了襄阳,又有魏延带着赤龙营驻军樊城,如此一来,蔡瑁即便再有想法,也只能回天乏术…

    事发突然,吕霖只带着骑兵快速回京,不过半个月便回到京都,一行人十多日都没如何休息,此刻皆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吕霖没有直接回将军府,因为在城门口被鲁肃给拦住了,这两年鲁肃一直在陈宫身边,可谓深得陈宫倚重,此刻在此等候,必然是陈宫的安排!

    吕霖吩咐陈到去驻军,又给杨修、司马懿放了个假,只带着陆逊前往尚书府。一路上与鲁肃简单寒暄几句,方才知道陈宫为何如此急迫!没想到短短三个月,魏续竟然掌控了京都的全部兵力,另西都督军裴元绍竟然将蓝田大营的两万步卒调集至潼关,若他们是同一股势力,整个京都岂不是被魏续包围了,而吕布父子与满朝文武皆为瓮中之鳖!

    没过多久便来到尚书府,也不必门卫禀报,三人立即前往中堂,陈宫仍然趴在案几上忙碌。等到吕霖走进,率先拱手行礼叩拜,陈宫才微微抬起头:“少主回来了!少主稍坐片刻,子敬命人上茶!”

    知道陈宫是有要事,吕霖也不介意,耐心等待茶水端上来喝了一口,陈宫刚好忙完。吕霖放下茶杯,恭敬道:“先生为国操劳,还望保重身体才是!”

    “嗯…”虽然好几个月不见,但陈宫实在没心情寒暄,开门见山道:“你在荆州捷报频频,而这萧墙之内,却愈演愈烈!一路走来,子敬应该与你说过了,只大将军负伤的消息传入京都,魏续在短短几日控制了京都兵力,而郝萌与裴元绍二将又节制二京通道,乃至各地守将对京都情形全然不知!且在朝堂之上,陛下频频否决我与孟卓公的建议,而赵温却掷地有声!”

    “赵温?魏续虽然鼠目寸光,却不至于被赵温说动吧?”吕霖有些疑惑,不解道:“且即便陛下与赵温再想要我父子的命,也不至于做出联络外族的不堪之举吧?陛下就不怕引狼入室?”

    “陛下十五岁来到洛阳,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傀儡皇帝,少主需明白,没有实权的帝王是何等悲哀!这个不是政由己出的江山,又如何算得上他们汉家江山?且陛下乃聪慧之人,更受不的此番痛苦,今有此良机,即便火中取栗,陛下也不会轻易放弃!”

    “如此说来,陛下反倒没错了?”吕霖冷哼一声,抬头继续问道:“只是我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信任魏续、郝萌之徒?莫非他忘了当年李傕郭汜之祸?”

    “当年陛下年少,如今陛下已经成年,且魏续、郝萌并无谋逆之心!”

    “他二人既然没有这么大野心,为何还要背叛父亲?”

    “说到底,还是人心使然!”陈宫轻叹一声道:“自主公出五原南下并州以来,魏续、郝萌二将便随陛下南征北战,比你我跟随主公时间都长!与他们一同投效主公的张辽、高顺将军已经镇守一方,且近年来,主公对年轻将领提拔很快,不少老将都心怀不满,其中尤其郝萌、裴元绍、许祀等人为主!”

    “那魏续了,他可是娘亲的表兄,而且如今身居卫将军之位,他还有何不满!”

    “魏续…魏续…恐怕只得问他自己了!”陈宫虽然智谋过人,但毕竟不会读心术,便换个话题道:“近日传来消息,河北曹操已经蠢蠢欲动,我已吩咐袁熙、高干与先零王一同袭扰幽州,希望能让曹操投鼠忌器!少主回来可休息两日,只要百官得知少主回京的消息,朝堂之上想必不会再有动荡,只是从今以后,少主不必再对赵温等人太过和善了!”

    “曹操的智谋,先生比我还熟悉,若他有心袭扰,哪里会因袁熙、高干等人投鼠忌器?”吕霖微微一笑,却并不在意此事,而是不解道:“父帅只是受伤,待他痊愈后,军国大事还得由他主持,我若操持过多,恐怕引出非议,还是由先生、司空大人与岳父共同打理为宜!”

    “如今主公…哎…少主还是先回府看看大将军,其他的事儿,我们明日再议!”

    ……

    大将军府,最近这些日子气氛一直有些严肃,连调皮的吕雳都察觉到母亲比以往神色凝重,下意识地乖巧了很多!前院书房之侧,便是吕布的卧室,此刻吕布正躺在床上,正是夏日却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如此虚弱的模样哪里像当年威武不凡的大将军!床榻之侧,一名美妇满脸关切地服侍着汤药,让人感觉到这份关切十足地真诚!

    此时,屏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吕布皱着眉头抬起身子看过去,心里没由的一阵烦躁,正欲开口呵斥,却见来人竟是吕霖!“我儿不在荆州,为何赶回来?”虽然吕布言辞并不亲切,但脸上惊喜之色却让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得知父亲被逮人算计,孩儿心急如焚,立即赶回来看望父亲,请父亲保重身体!”吕布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恐怕就是此次被人打伤,即便是由于敌人奸诈围攻,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准备不足!吕霖自然不会揭老爹的伤疤,侧身向美妇恭身行礼,等待吕布开口!

    “将军与公子多日不见,定有很多话说,妾先行告退为将军煎药!”美妇服侍吕布靠在被子上,款款起身恭身离开,走过吕霖身侧时微微扭头,笑容亲切又添一丝妩媚,勾魂摄魄不输当初阿依…没有让吕布察觉丝毫不妥,踩莲离开不敢停留。

    吕霖收回视线,却没有拒绝这阵香风袭入心脾,也没觉得如何欣悦或者亢奋,反倒令他更加眉头更皱!这个女子,到底与魏续是什么关系?不过此刻吕霖没有想太多,今日下午已经吩咐司马懿去查,相信不久以后便会有结果!

    “兴泽吾儿,坐到为父身侧来!”

    “父亲!”吕霖赶紧走上前坐在床边,握住吕布双手,微笑道:“父亲心中切莫焦虑,京都有公台先生、孟卓叔叔和岳父大人在,定然一切无患!父亲只管修养身体,一切朝中大事,还望的父亲主持!”

    “兴泽啊!为父许久没有与你单独聊过天了,记得当初在晋阳时,你不过五六岁,终日顽皮不堪,为父没有少打你,如今你长大了,为父再也打不动了!且公台与孟卓对你夸赞不觉,凡事比为父处理更加得当,为父何须多操心,即便有一日为父不在,这天下大事与你父亲全部交给你,为父也是非常放心的!”

    “父亲莫要这么说,孩儿还想跟在父亲身边多多学习,还想随着父亲南征北战建功立业的!”

    “为父戎马一生,如今大半辈子过去了,虽说依然留恋着荣华富贵,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是清清楚楚!”吕布轻咳两声,握住吕霖双手继续道:“那胡蛮能在雍凉之地偷袭为父,其祸患必然不仅在外,至于如今京都的情势,虽然你与公台都不对为父明言,但为父又岂会不知?为父叱咤半身,虽然没有一统天下,但也算是为大汉鞠躬尽瘁了,且将这天下交给你,为父很放心!只盼望我死以后,你能善待貂蝉和你的弟弟!”

    “父亲一代英豪,定会长命百岁的!”

    “哈哈,为父也很想长命百岁,最不济,也要为你灭了曹操才能安心入土,只可惜,天不遂我只愿!”吕布哈哈大笑,笑容却满是凄凉!“兴泽啊,丽姬是你舅父送我的礼物,我也很喜欢,待我逝世之后,你送她来陪我吧!”

    “父亲…您…”

    “她是谁不重要,为父一生杀的人太多,来讨债的人自然也太多,何须一一问个明白?”吕布轻叹一口气,微笑道:“魏续毕竟是你的舅父,他若不行谋逆之举,兴泽还需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善终!”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另外我相信在我死以后,你定会很快稳定朝局,但是无论如何,曹操都不会轻易放过此次机会,兴泽打算如何应对曹操,说与为父听听!”

    “孩儿打算携两万骑突袭邯郸,文远将军带一万骑突袭北海,令诸将严密防守!曹操虽然有心进兵洛阳,但他定然会分身乏术,进兵无果!”

    “嗯,可联羌、匈奴南下,进兵辽东乌桓,使曹操身负肘腋之患!”吕布眯着眼睛,冷静道:“令带上为父遗体前往黎阳,便称为父亲率三万卒抵御曹贼,保管曹操投鼠忌器!”

    “父亲!不可…父亲…”

    “兴泽…为父能为你做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此事为父已经决定,公台与文和也已经答应,无论你同意与否,公台都会照办!”吕布松开吕霖的手,抬起手臂压着额头,片刻以后扭头看着吕霖,慎重道:“我死之后,兴泽将如何用公台等人!”

    “公台先生对父亲忠心耿耿,又对社稷有大功,理当重用!”

    “嗯…兴泽切记…亲近者不可重用,重用者不在亲近!”见吕霖面带惊讶之色,微笑道:“兴泽可是在诧异,为父竟然有此等心机?”

    “孩儿不敢!父亲文韬武略,乃天下…”

    “兴泽啊…这个天下,将来必须是你说了算,至于陛下,你看着办…但是你要想坐稳天下,公台、郗虑、文和、奉孝等大才必须皆为你所用,然郗虑乃你亲近之人,不可重用,否则可能会专权!公台乃可信之人,当委以重任,故日后不得太过亲近!文和好静,不愿张扬,正好可以亲善求教,至于奉孝…奉孝…用时则大用,不用时则不用,兴泽可明白?”

    “父亲是说,令孩儿效法光武皇帝?”

    “嗯…至于杨修、司马懿、陆逊等青年俊杰,皆不足以绝对信任…”

    “孩儿明白!”听到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吕霖赶紧住口,脸上却浮出一丝忧虑和哀伤…

    “将军,公子!妾身将药熬好了,将军该喝药了!”

    “哎…这劳什子药,喝了有什用…”

    “这是张神医开的药,喝完之后才能早日康复,妾身辛辛苦苦熬好的,为了身体早日康复,将军可不能不喝啊!”

    “喝,就算是毒药,只要是美人亲手熬的,我也要喝,哈哈…”

    “哎呀,将军莫说这等胡话!”美妇秀眉微皱,坐在吕布床边:“来,妾身服侍将军喝药…”

    “孩儿告退!”吕霖转身离开,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到极点!

    ……

    三日后,程普将西陵城团团包围,周瑜也依计前往江陵,但前往章陵的孙策却没有到达预定目的地,因为孙策在半路上遇到一对熟人!说是熟人却素未谋面,只不过彼此都知根知底!依照孙策的个性,遇到对方来抢地盘,自然没什么话多说,提枪便冲过去!对面刘备虽然还想装模作样地寒暄几句,却没拉住张飞率先奔出去…

    孙刘相争,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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