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将军这是心存死志矣!”听士兵说曹真不肯撤下来,郭淮满脸悲愤的叹了口气。曹真平日里虽然爱戴士卒,但也绝对没有达到愿意与士卒同生死的地步。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曹真堂堂一国大将军,还有大好的荣华富贵可以享受,若有机会逃生,凭什么要跟着士卒一起去死呢。归根究底还是曹真他自己不想活命罢了。此次刘禅御驾亲征,率兵进攻关中,曹真先是丢了陇山,折损了近五万人,如今又丢了长安,也折损了数万人,加起来林林总总有十万人,怕是回去之后,要被安上常败将军,无能将军的名号。如今曹睿让司马懿担任关中都督,接替他的位置,让曹真回洛阳养病,曹睿这摆明了是不再相信曹真的能力了。说得好听是让曹真回洛阳养病,不过是把他撸了下来,不让他掌军,回洛阳坐冷板凳罢了。接连战败,届时回到洛阳,曹真必定是在朝中威望大失,往日里的门庭若市,也必定会变得冷冷清清,甚至受尽旁人非议,做人都抬不起头来。当将军的就是这样,胜了的话风光无限,败了,说话都没有底气,头都抬不起来做人。曹真为人心高气傲,怎么愿意回洛阳受这鸟气,所以他心存死志,决定与汉军血战而死,做一世英雄,也好过回去坐冷板凳,被人非议,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要强。士兵对着郭淮询问道:“将军,现在该怎么办?”郭淮咬了咬牙,对着士兵吩咐道:“你们先行组织渡河,我自己去叫大将军!”士兵说道:“前线已经快撑不住了,这里的船只也快坐满了,因此这是最后一次渡河,将军一定要快啊!”“给我留一条船即可!”郭淮说罢,便向着西边的前线而去。不过多时,郭淮抵达战场上。战场上,数千魏军面前数万汉军的进攻,正在苦苦支撑着,前面已经展开混战,魏军完全不敌汉军,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想必最多小半个时辰,这数千魏军就要败退下来。“给我杀!”“杀光蜀军!”曹真在最后方歇斯底里呕吼着,并不时拿起手里的弓射击汉军士卒。“大将军,快跟我走!”郭淮找到曹真,二话不说便要拉着曹真离去。曹真被郭淮拉着走了好几步,这才反应,一把拽住了郭淮,怒道:“郭淮,你先走,不必管我。”郭淮停了下来,却没有放开曹真,劝说道:“大将军,船还在等着,这是最后一次渡河了,这里马上要支撑不住了,你现在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曹真战斗了一天一夜,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挣脱不了郭淮,只能敷衍道:“你快松开我先走,我自有计较!”郭淮怒道:“你的计较就是送死?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为什么不走?”曹真见郭淮明白自己的想法,也索性不在藏着掖着:“我曹真顶天立地,就算回到洛阳,也必会受尽冷眼,今日不如跟蜀军决一死战,以办太祖武皇帝的养育之恩,以及先帝的知遇之恩。”“大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现在跟我回去,以后我未尝没有东山再起,重新掌兵的机会。”“人活一世,当忍则忍,当不忍则不忍。此事我曹真无论如何也忍不了,郭淮,你若还认我是大将军,就给我放开!”“大将军……”“给我放开!”在曹真那坚定的目光下,郭淮慢慢的松开了曹真的衣服。没了郭淮的纠缠,曹真立刻又跑到了战场上。“哎!”郭淮气得从地上抓起一个石头奋力的砸在地上。可是曹真不走,郭淮他不能跟着送死,发泄了一通怒气,郭淮便离开了战场。郭淮倒不是气曹真,而是怨汉军,怨这一仗打的窝囊。回到黄河岸边,船队已经离去,只有几个亲兵守护着几条船在等待着郭淮。“将军……”见郭淮回来,一众亲兵都迎了上来。“走吧!”郭淮叹了口气,踩着河边的冰水,爬上了船。几条船队向北划行不过一会,只见东边方向,有着一千多残兵败将跑了过来。由于牵招退了下来,东边没大将指挥,无人稳定军心,士兵先败退回来了。在这一千多魏军之后,四万汉军犹如山呼海啸,人如潮涌般杀了过来。船上的士兵说道:“将军,他们逃过来了!”郭淮咬了咬牙道:“不要管他们,咱们走!”虽然船上还有空位,但相对于一千多士兵来说,这几个位置,仍旧是杯水车薪。要是回去接人,士兵必定争先恐后上船,搞不好郭淮自己都走不了。“快来接我们过去啊!”“我要回家!”“我不想死啊!”一千多魏军跑到河边,对着前方河面上郭淮的几条船呼天喊地,只可惜任由他们如何叫喊,郭淮也是置之不理。“尔等已是穷途末路了,还不弃械投降?”林啸林渊父子带兵杀来,将魏军围在河边,只要汉军继续前进,便可将魏军挤下河去。但汉军没有这么做,林啸催马而出,望着魏军,让魏军投降。“杀啊!”正在此时,西边也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曹真麾下数千人马也终于抵挡不住,望此处逃来。汉军兵马汇集一处,将近万魏军围在河滩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汉军此刻并未进攻,而是不断的高呼着,让魏军投降。毕竟一万余人,抓回去好歹也是不少的劳力。“我等愿降!”在汉军的高声呼喝下,魏军士兵的意志在不断的瓦解,一个个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当然,也有思乡浓烈之人,不惧死亡,想要回家与家人团聚。居然打算从冰冷的河水中淌过去,这当然不可能成功,汉军也没有浪费箭矢。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魏军几乎都放下了兵器蹲在地上,河面上,也有不少熟悉水性,脱得赤膊的士卒在游泳,不过随着体内热量的流逝,他们最终会在河心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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