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夫人,是为夫的不好。我知夫人心里难受,也不应该对夫人这么说话,你打我好了,只要夫人能泄了气,让我怎么样都行。”
    他的怀里很是温暖,暖到足以融化冰雪,足以令她放下防备。
    “也罢,也罢!哪怕是刀锯斧锧,我也甘之如饴。”她抹了一把眼泪,苦涩的笑了。
    事情到现在这番境地,已经是尘埃落定,再责难于谁都于事无补,又何苦自寻烦恼。
    恍惚之间,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掉的。而中途那些无谓的抗争,都是徒劳无功的。
    可她忽然的妥协,却令冯异心中不安起来。哪怕她生气抓狂,也比这样的平静要好得多。她越是沉静,他越发慌张。
    “夫人。”他双手捧着她冰凉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心疼。
    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的空气中炸裂开来,令人颤抖。他好像失去了意识一般,痴痴地朝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熟悉而柔软的触觉,急促的鼻息间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令人目眩神迷。
    就是这样,如此贴近的安全感在心里弥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也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还属于自己。冯异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轻触、拨弄,抵死缠绵,全心全意的感知着她柔软双唇的味道。
    瞬间的慌乱之后,她忙从他怀中挣脱,脸蛋却红的如同晚霞般醉人。调整好被他的莽撞所打乱的呼吸,她左右看了看,低头羞涩的说道:“夫君,这里,这里可是在侯府上,若是让人看见,岂不是有失体统。”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惊的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都忘了之前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难过。
    原来,她是害羞了。冯异看着她揶揄的模样,心里更是觉得有趣。
    “咸阳王可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谁看见了,我就杀了他。”说着,他又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她抱紧,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就是要你。”
    耳边的一阵酥麻传进心底,就像他的声音里带了许多小虫子,生生灌进了她的耳朵里,领她难受极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他的双唇便又贴了上去,比之前的更加热烈,更加用力,吻得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着。感受着彼此火热的吻,她也渐渐有了回应。
    深情一吻,便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多么刺眼的一幕,却生生被朱睇给看了个始末。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她,已经看得痴呆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脸颊为何发烫,心也慌乱的不得了。她只知道心里酸酸的,有些想哭。
    朱睇甚至有些希望,在咸阳王怀里的那个人可以是自己。此时此刻,这样的渴望如此强烈,令她羞愧难当。
    “为什么,我满心欢喜的以为王爷会垂青于我,没想到他自始至终只钟情烟儿姐姐,什么我就不能得到他一点点的宠爱。”朱睇暗自攥紧了拳头,喃喃自语。
    有的时候,旁人越是甜蜜,越是招人妒忌。
    朱睇嫉妒的发疯发狂,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千方百计渴求的,与别人来说却是唾手可得,这人世间为何如此不公平?
    “侯爷,刚刚小姐才给老夫人送了药,想必老夫人已经歇息了。”
    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两个急促的脚步声。
    “我就是想看看母亲,只要母亲没事我便安心了。”朱鲔说着,便随着管家的脚步进了园子里。
    咸阳王与夫人眉目传情,俩人执手走在路上,刚到院门处就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匆的朱鲔。朱鲔见他俩手拉着手,脸色不甚好看。
    “哟,不知王爷和王妃也在此处,请恕我唐突了。”朱鲔率先开了口,说道。
    冯异豁达一笑,回答道:“侯爷不必如此气,这本就是侯爷的府邸,又何来唐突之说?方才王妃前来探望令堂,本王也就顺道来看看。既然在此遇见侯爷,正好道个别。本王与王妃要同往洛阳一遭,待事成归来时再接令妹与本王回王府。”
    “哦?”朱鲔略微惊愕,问道:“王爷与王妃要走?”
    令朱鲔惊愕的,自然不是他二人要离开,而是冯异竟然说要来接小妹和他回去,这实在令朱鲔感到费解。
    只见咸阳王与王妃对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十分契合的点了点头。
    “哦,既然王爷与王妃有要事在身,那我也不便久留,恕不远送。”朱鲔双手一拱,微微低头,就算是与他二人道别了。
    看朱鲔也没有要留自己的意思,司徒嫣然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她看了夫君一眼,心中窃笑,看来这侯爷是早就想送走你这尊大佛了。
    冯异也对着朱鲔套的说了声告辞,便拉着他的夫人走出了庭院,俩人出了侯府,携手坐上了早等在门外的马车。驾车的老者驱车而去,马车摇摇晃晃渐行渐远。
    总算是有了俩人独处的时间,冯异忙问道:“不知夫人此去洛阳,究竟所为何事?”
    在朱府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他一直不曾问起,现在离开了,反倒可以有话说话了。
    司徒嫣然脸色忽然变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只见她轻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鼠王张在洛阳被捕,我得去救他。”
    “鼠王张?”冯异喃喃道:“他怎么会被捕?”
    “朝廷有人上书,说他偷盗蓟州印绶,皇上命人颁发布告通缉于他,数日前他于洛阳城内被捕。也不知我在此耽搁许久,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罢,她忧心忡忡的掀开帐幔,对着赶车的人说道:“你可要快些赶车,若是误了工夫可就不妙了。”
    “好勒,您放心吧,我赶了一辈子马车,没人能比我更快了。”老者笑盈盈的答罢,挥动手中的鞭子,只见那鞭子一甩,带着一阵疾风抽到了马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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