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蓝色冰晶蔓延而出,直到楚林开口之后,才猛然停住。
    楚林的目光,就如同这蓝色冰晶一般,冰冷无比,只这一眼,竟让吴国公内心莫名的感到一抹极致的寒意。
    此刻,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下方人群,目光全部锁定在楚林身上。
    他们只看到,这一道白发身影,浑身上下竟是透着一抹令他们臣服的气息,尽管,这些锦衣玉食的皇家子弟心中想要诋毁与谩骂,但此刻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难道…”麻袍老者凌海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朝着剑阁看了一眼,随即老眼中缓缓蔓延出一道惊骇与难以置信之色。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个白发青年,只这么点时间,就从剑阁中得到了感悟?
    这股寒意,的确就是那抹剑意中所蕴含的气息!
    “此人的天赋,竟如此恐怖。”
    顾老和齐老随即反应过来,唇角动了动,同样骇然无比。
    离月皇朝掌管剑阁不知道多少年了,来此寻找机缘的人,也已经不计其数,只是寻常人踏入剑阁,想要捕捉到天地间的那抹剑意,恐怕都要花上好几天,想要从中得到感悟,更不知要多少时间。
    然而,这个白发青年,在这里短短几分钟,而且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下,在吴国公等人的虎视眈眈之下,竟还是得到了感悟!
    皇家学院的两老,同时身为离月皇朝的守护人,他们忽然开始迟疑起来,比起皇家学院的颜面,比起替几个已经死去的学生报仇,如果能够为偌大皇朝拉拢这么一个背景、实力、天赋都极不平凡的人,会不会来得更加实际一些?
    皇家学院的颜面,只是面子。
    而如果拉拢一个值得拉拢的人,这是里子。
    在里子和面子的选择间,皇家学院两位老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两人身上的气息,缓缓平静下来。
    “咚。”此时,楚林再度向前一步,蓝色冰晶溃散,天地恢复一片清明。
    楚林还是望着吴国公。
    后者竟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与丢脸,脸色铁青,咬牙呵斥道:“狂妄之徒,胆大包天,滥杀无辜,竟敢当着我的面,杀害我的孙儿,现在学院顾老和齐老亲临,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这声音虽然响亮,下方人群或许还听不出来什么。
    但空中的几道身影,任谁都能听出吴国公已是色厉内荏。
    毕竟,在品花苑时,他就已经对楚林这一行人,有了很深的忌惮。
    “滥杀无辜?”楚林唇角掀起一抹讥讽。
    他凌空漫步,双手负在身后,朝着吴国公走去。
    “你的孙儿什么德行,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吧?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我的两个弟子,向来安分守己,可为何会出现在品花苑那种地方,你怎么不解释解释?”
    “今日若非有我赶到,我的两个弟子是何下场,你又为何不说?”
    楚林每说一句,便朝着吴国公踏出一步,而每踏出一步,蓝色冰晶便是凝结、消散、凝结、消散…如此反复。
    下方人群,寂静无声。
    那每一句话,虽然说得平淡,却是让在场所有人心中越发明悟过来。
    所有人对楚林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们的确知道,吴永几人是什么样的为人。
    甚至,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反而心中觉得痛快,要不然,吴永几人差点就得到了云妙吟和澹台筱的身体了…
    若真的让吴永得逞,在场的人心中只会觉得更加不爽,更加不满。
    楚林的话,字字诛心,三位国公脸色铁青,特别是当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更是让他们如同芒刺在背。
    他的脚步,并未停止。
    “你只说我杀了你的孙子,却对为何杀他们的原因,绝口不提,说一半,藏一半,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你是把别人当傻子,还是把自己当傻子?”
    楚林说着,目光依旧直视,星眸之中,山河幻灭。
    顾老和齐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那“傻子”二字,让他们有些尴尬。
    吴国公脸色难看到极点,那一句句诛心之言,让他恼羞成怒,喝道:“杀孙之仇不共戴天,任你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杀了皇家学院学生的事实!”
    “杀孙之仇,不共戴天?”
    楚林笑了,笑得很讥讽。
    “既如此,我便在此,你尽管来报仇。”
    楚林脚步停住,背负双手,黑衣舞动,白发轻扬,言语虽然平淡,却任谁都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狂!
    这种狂,狂在骨子里。
    吴国公老脸几乎青得发黑,胸口剧烈起伏,拳头紧握,耻辱,奇耻大辱!
    然而,他却不敢上前,不敢出手,心中迟疑,就连那个小丫头,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换作这个霸道到极致的青年,他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越是到了这个境界,越是贪生怕死,都觉得自己的命无比金贵,更何况吴国公在离月皇朝,享受着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
    “你不敢。”楚林笑着摇了摇头。
    人群中,不知多少人张了张嘴巴,没想到这个青年的气场如此之强,他睁眼之前,情况是一边倒,所有的言论都在诋毁他,而他睁眼之后,一切都被打破。
    要说之前,这些皇家子弟心中还对楚林嫉妒的发狂,到了现在,却是被楚林的气场彻底震慑,甚至连酸都不敢再酸一下。
    在楚林睁眼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的邪恶念想就忍不住退去,那些曾经说过不干净言语的人,更是心中一阵恐惧。
    有些女人,他们不配染指。
    比如,那个戴着轻纱的出尘女子。
    吴国公看着楚林嘴角的讥讽,耻辱几乎淹没他的理智,但他依旧黑着脸,没有动手。
    如果没有顾老和齐老的帮助,他自知绝不是楚林的对手。
    “既然你不敢…”楚林唇角微微向下抿起,是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吴国公眼瞳一缩,当即转身远遁。
    嗡…
    然而,楚林的脚步踏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吴国公的面前。
    “我让你走了么?”
    楚林看着吴国公,手掌按下,背后隐约的金鼎虚影浮现,浩瀚的力量,直接摧毁吴国公的防御,将之无情斩杀,血溅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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