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木茴也没有想到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元尾竟然使用缩地术闯入炎兽的骄阳殿!
    “炎兽,你给我滚出来!”元尾手持神宵盾护住自己和木茴三人大声吼道,那吼声在骄阳殿中回荡,让木茴、羽鸢、云异甚至是章仪尚都吓了一跳。
    身处骄阳殿的章仪尚看起来十分着急,她脸上早就没了那份从容。
    “我爹不在骄阳城,你们快点出去吧!”章仪尚语气里似乎有些哀求,而且不等元尾拒绝她已经闪身快步出了骄阳殿。
    元尾并不知道,自从诛杀了渲墨之后炎兽对身边的人严厉了许多。骄阳殿作为炎兽修炼、起居以及召见追随者的地方向来是一处肃穆的圣地,如果没有炎兽的允许这里更是一处禁区,任何人不能踏入半步。章仪尚着急追随元尾无意之间闯入骄阳殿,这已经让她感到十分后悔和恐惧。
    看着章仪尚主动退走,木茴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蹦跳着坐上炎兽的帝王椅十分逍遥,“炎兽真的会享受,这椅子坐上去温润怡人,我都想蜷缩在椅子上睡一觉了!”
    元尾小心的在大殿里搜索,这里的确找不到炎兽的身影。
    “炎兽真的不在骄阳城?”元尾疑惑的问道。
    “怕是真的不在,否则不会对我们置之不理!”羽鸢分析道。
    “也是!不如我们把这骄阳殿给拆了!也算给炎兽一个警告!”元尾有些遗憾又有太多的不甘心。
    “不急不急!我们先在这骄阳殿里转转再毁了也不迟!”木茴从大殿高台上跑下来,那把金光灿灿的帝王椅已经不见踪影。
    骄阳殿门户重重,四人放肆地穿梭其中,木茴兴奋的搜集了不少灵器灵材以及珍贵的丹药。
    章仪尚在骄阳殿外焦急的直跺脚一时没了主意,她真的不敢私自踏入骄阳殿。章仪尚清楚的记得当年她还年幼,无意间忽视了炎兽的警告闯入骄阳殿结果被炎兽一掌打出了殿外,还差点落得了个身死魂灭的下场。就在章仪尚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黑鸦急急飞来降落在骄阳宫。黑鸦落地化为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修仙者,那赫然就是在帝山界与元尾数次相遇的烛阴猎人鸦芙!
    鸦芙此时已经突破化神境,她远远的跪倒在地向章仪尚跪拜道“大化门弟子鸦芙拜见章前辈!”
    “起来起来!”章仪尚心烦意乱的挥手道。
    “是!”
    鸦芙低着头爬起来说道“晚辈前来想要禀报界首大人,不久前元尾带人屠戮了大化门。引领他们去大化门的正是当年铁裂宗的余孽百味!晚辈偷偷看到元尾已经突破了金仙所以只能在角落里装死,等他们走了这才匆忙赶来报信!”
    “报信?”章仪尚仿佛这才被提醒,她一把抓住鸦芙命令道“你立刻去祝家禀报我爹,就说元尾已经来到骄阳宫而且还闯入了骄阳殿!”
    “元尾在骄阳宫?”鸦芙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章仪尚抓着她的胸口或许已经瘫倒在地了。
    “快去!”章仪尚抓了鸦芙的手臂将她扔上半空,半空中鸦芙已经重新化为黑鸦向传送站飞去。
    章仪尚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却感受到脚下传来沉闷的轰鸣,紧接着骄阳殿高高的基台开始剧烈晃动。
    “不好!”章仪尚再也顾不得炎兽的禁令,她飞步向骄阳殿大门扑去。
    然而一声轰鸣过后炎兽的骄阳殿已经坍塌成一堆废墟!烟尘中章仪尚是那么的震惊,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到元尾什么时候已经施展缩地术悄然离开。
    骄阳城乱成一团,元尾却在骄阳仙城千万里之外的某处残破民宅屋顶上悠闲的躺着,躺在他身边的是羽鸢。两人嘴角各自衔着一根狗尾巴草,仰望天空什么都没有说。
    此行木茴算是收获颇丰,民宅的厅堂里她抱着自己鼓鼓的乾坤袋乐的合不上嘴。
    “木茴,给我看看你都抢了些什么宝贝好吗?”云异一脸讨好的神情探过身来。
    “不好!”木茴干脆的拒绝道。
    “哼!都是些烂椅子、烂桌子之类的东西,有什么用!”云异转而一脸的嫌弃。
    “你懂个屁!燕郡城元府里的那些家具实在马虎了些,等我回到帝山界把炎兽的这些桌椅一摆,哥哥才会有个界首的样子!”木茴笑道。
    “行行行,就你懂事,行了吧?”云异气哼哼的离开厅堂,她翻身跃上屋顶躺在了元尾的另一侧。
    “笃笃笃!”一阵木棍的敲打声由远及近。三人起身看时却见一个年老的婆婆远远走来。
    那个婆婆一身黑色衣衫,满头白发熨帖的拢在脑后,脸上虽然满是皱纹却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超凡的美艳。婆婆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拿了一根碧绿的竹竿边走边敲打着地面,原来她是一个失了明的盲婆婆。
    “这样的蛮荒之地怎么会出现一个盲婆婆?”羽鸢狐疑的问道。
    “大概是附近的修仙者吧!你看她虽然双目失明却是聚灵境的修为,应该就在不远处修炼!”云异收回目光紧紧盯着元尾说道。她在等待元尾的示意,如果这个盲婆婆能够威胁到自己,她将毫不犹豫的诛杀盲婆婆。
    盲婆婆却已经发现了元尾等人的存在,她停下脚步面朝元尾的方向叫道“哪里来的年轻人怎么跑到我家祖居里游玩?似乎还爬上了屋顶,要知道这屋顶年久失修,千万不要跌落下来伤了手脚!”
    元尾见盲婆婆面色和善,于是跃下屋顶和她见礼,“婆婆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盲婆婆悠悠叹了一声,她摩挲着拉了元尾的衣袖,拉着他在老宅门口的门槛上坐了下来,说道“我叫曲清怡,我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找个人诉说,年轻人你愿意听吗?”
    “愿意听!愿意听!”木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厅堂里钻出来,她紧紧依偎在元尾身后兴奋的催促曲清怡道。
    曲清怡似乎并不在意谁在倾听,似乎即使元尾不愿意听她也会讲。
    曲清怡生在一个炼丹世家,悠久的家族传统、木族的先天优势以及绝佳的资质天分使曲清怡年纪轻轻已经成为烛阴界有名的炼丹师。曲清怡的一生可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春季和冬季。
    二十岁之前的每一天对于曲清怡来说都是春季。曲家善于炼制甘霖丹,这种丹药从配药到炼制过程都及其讲究,而且需要十年时间才能炼制一颗甘霖丹。甘霖丹的功效却十分显著,服用丹药手不仅能够使人容颜常驻,还能平定修仙者浮躁的心气,使人变得从容理智,因此曲家甘霖丹向来是三界天仙最为喜欢的丹药。曲清怡是炼制甘霖丹的高手,因此成为众多天仙最喜欢的晚辈。尽管她境界低浅,却有幸成了仙境女修仙者的闺中密友。
    可是曲清怡二十岁的那年,烛阴界首炎兽突然闯入曲家肆意屠戮只留下一个曲清怡,曲清怡的人生至此进入寒冬季。炎兽为什么屠杀曲家人?曲清怡多年后才知道原来帝山界界首渲墨偷走了一颗炎兽的甘霖丹,炎兽不敢去找渲墨发泄,却将一腔怒火倾泻到炼丹者曲家头上。
    曲清怡明白事情的缘由时,她已经被炎兽送到另外一个炼丹世家祝家!曲清怡不敢反抗。因为炎兽对她说过“要听话,要好好炼制甘霖丹,否则将会遭受残暴的折磨!”
    曲清怡不久之后自残双目,因为她无法面对那个朝夕相处的祝家男修仙者,他实在太丑太粗鄙。
    两万多年过去,曲清怡子孙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其中继承了她天赋的不在少数,比如后起之秀祝泰和祝青等人。两百年前祝泰、朱青去帝山界狩猎、炼制甘霖丹,却没想到甘霖丹在出炉时被偷,朱青也被诛杀。
    烛阴之灾过后炎兽亲自来到祝家,他并没有安慰失去后辈的祝家,而是指着曲清怡的鼻子大骂一通,说她冥冥之中帮着渲墨。曲清怡这才知道,帝山界偷走丹药的竟然是渲墨重生后的元尾!
    “我一直都在怀疑,难道我与渲墨真的冥冥之中是天生的冤家?”曲清怡擦掉眼角的泪水苦笑着说道,“半个月前,渲墨再次来到祝家讨要甘霖丹,可是我们并没有炼制出新的甘霖丹。炎兽恼怒之下指着我的鼻子痛骂,说我帮着元尾折磨他!可笑啊可笑,我从未见过元尾一面,怎么可能帮着他!炎兽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哀求,他甚至将我地仙境的境界打落到聚灵境!”
    “炎兽实在太可恶,虽说是一界之首却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他不敢面对渲墨,却敢折磨你!曲婆婆你受苦了!”木茴为曲清怡打抱不平道。
    曲清怡惨然一笑,“我心里苦却无处诉说,所以只好在这偏僻的地方修建了一处老宅,委屈时就来这里哭上一阵!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们,谢谢你们的倾听,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不过!”曲清怡转而说道,“我得把你们几个都杀了!因为我怕你们去找炎兽告状!要是让他知道我对他如此怨恨,一定会想办法折磨我!”
    曲清怡说着,她枯瘦的双手如铁爪一样抓向身边的元尾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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