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师弟,你……你……”羽鸢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哎呀,你直接问他就行了!”木茴不满,替羽鸢问元尾道,“哥哥,你现在是在病中还是已经好了?”
    元尾摇头,否认道“我什么时候得过病?我已修炼成天仙,天仙至纯至净的身体和魂魄怎么会得病?”
    “呵呵……”木茴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冷笑道,“分不清前生后世,对一个从未在一起的人神魂颠倒,难道还不是病吗?”
    元尾无奈的苦笑,解释道“我只是愧疚……”
    “愧疚是爱吗?”木茴又问。
    “我明白,可是有些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元尾黯然。
    “所以你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木茴凑过来,小小的脑袋在元尾胸口磨蹭着,“所谓爱,需要朝夕相处、需要同甘共苦、需要呼吸一样的气息、需要看同一片天空的云彩。爱能够摸得着、看的见,绝不是虚无缥缈、悬在心里落不下来的那种和朝思暮想……就比如折耳,我天天把她抱在怀里,起初我能感受到她的愤怒和不屈,可是我天天喂她最嫩绿的青草和树叶,到了现在她已经放弃抵抗,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了!”
    “可是,猫不吃树叶青草,她要吃小鱼啊!”元尾哭笑不得。
    在木茴怀里,折耳大大眼睛里满是屈辱的泪水……
    按照木茴和羽鸢的意思,他们应该坐在黑鸦鸦芙的背上飞往紫晶城,可是元尾担心翎剑和羽族帝山猎人的安危,所以不顾劝说施展缩地术把几个人带到了紫晶城。
    紫晶城。
    紫晶城是羽族的天下也是晶石的天下。
    方圆数千亩的大地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晶石如锥、如刀尖一样的水晶芒刺,厚重、敦实的透明巨石,层层迭起闪着奇异光芒的小小山丘。在这里,没有一寸泥土,偶尔有树木窜出,树干上也有晶石追随着爬上半空。在这万亩光怪陆离的奇异大地中间高高耸立着水晶堆砌的宫殿,那就是紫晶城。
    元尾带着木茴、羽鸢和鸦芙从虚空中闪现在紫晶城外,木茴却跳着脚爬上元尾后背,“疼!疼!这地上的水晶扎脚啊!”猝不及防,尖锐的晶石几乎刺穿了几个人的鞋子。
    鸦芙识趣的化成黑鸦,等待元尾等人爬上她的后背才解释道“晚辈从没来过紫晶城,据说归月天仙早就定下规矩,仙境之下非羽族不能踏入紫晶城,黑羽羽族也不能踏入紫晶城……”
    木茴气愤道“我不是羽族,今天我非要去紫晶城看看!”
    鸦芙提醒道“前辈可是天仙啊……”
    羽鸢仔细打量着紫晶城,疑惑道“为什么这紫晶城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几百年!”
    木茴嘲笑道“紫晶城是羽族圣城,你是羽族修仙者当然会觉得熟悉!再说这紫晶城到处亮闪闪的,我也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喜欢呢!”
    紫晶城四周并没有修仙者出现,更不用说什么帝山猎人。
    “翎剑去了哪里?”羽鸢自语自语。
    “去紫晶城问问不就行了?”木茴大大咧咧的说道,仿佛在紫晶城有她知无不言的朋友一样。
    鸦芙振动翅膀飞越地上晶石,来到紫晶城城门外,城墙上金戈林立旌旗招展,守卫看见鸦芙一身黑羽后大叫“黑羽乌鸦不要靠近紫晶城,否则就要放箭了!”
    鸦芙没好气的回敬“瞎了眼的死鸟,难道看不到我后背上的三个天仙吗?”
    紫晶城内一片混乱,已有守卫准备打开城门,也有精明的壮着胆子问“哪位天仙前辈大驾光临?我们这就去通报!”
    木茴笑道“你就告诉归月,就说元尾、木茴和羽鸢来了,叫她出来迎接!”
    紫晶城却突然没了声音,那些守卫们枪戈向外、拉弓搭箭,咬着牙根浑身颤抖,想要开门的守卫甚至已经浑身瘫软在地,哪里还有什么言语!足足沉寂了几息之后,才有人大吼一声“帝山猎人来了!元尾来了!”
    “轰!”一声巨响,紫晶城上空显现出一个金色盾影,应该是有人在力强化护城大阵。
    木茴不悦,她挥舞木杖大叫一声“化龙诀!”
    一条草木巨龙呼啸而至撞击在紫晶城护阵上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可是护阵岿然不动。巨大的响声依然让紫晶城修仙者惊恐不已,他们大声呼喊着“帝山猎人攻城啦!帝山猎人攻城啦!”
    木茴自然知道紫晶城固若金汤,凭借三个人的力量要想攻入紫晶城至少需要几天的时间!
    “要攻城吗?”木茴问道。
    “可是看样子,似乎翎剑和羽族帝山猎人并不在紫晶城里!难道他们并没有来过?”羽鸢担忧道。
    “翎剑师兄早已突破地仙,再加上他非凡的见识,说不定已经回到帝山界!”元尾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往梧山城!屋途行事莽撞,怕是会吃亏!”
    羽鸢虽然心有疑惑,却也得从大局出发。眼看着元尾等人就要转身离去,紫晶城却城门打开一条缝,飞出一个舞动四只羽翼的修仙者。
    “紫寒!紫寒!是你吗?”那修仙者大叫。
    羽鸢身体无来由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回过头来。
    白色羽翼的修仙者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她一身白衣、披着长长的紫色头发,虽然满脸憔悴,虽然只有凝魂境的修为,但她无视木茴凌厉的目光、元尾身上倾斜下来刺骨的寒意,依然奋力站在了羽鸢面前。
    “紫寒?”羽族修仙者温柔的叫道,她眉目秀丽、仿佛就是一个衰老了的羽鸢!
    望着这个陌生的修仙者,羽鸢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娘!”
    “紫寒!”那修仙者猛地扑过来把羽鸢搂在怀里,一连声的埋怨,“不是叫你去帝山界躲着不要回来吗?你为什么不听话!”
    当年羽鸢的身体被烛阴猎人宁律击碎,魂魄被拘禁为宁律的器魂。后来在紫魅的帮助下,翎凰、翎剑、翼凌霄、翼音白等人救下羽鸢的魂魄。为了给羽鸢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翼凌霄和翼音白抓住烛阴猎人紫寒,诛杀了她的魂魄,她的身体也成为了羽鸢的身体……这其中的秘密即使是元尾也并不知晓……
    羽鸢明白,眼前的修仙者就是紫寒的母亲。只是这个可怜的母亲并不知道,眼前活生生的女儿已经不是自己的女儿……
    “我……”羽鸢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真相。
    紫寒母亲却继续说道“我们四翼鸢向来被炎兽豢养,他们需要我们的羽翼来锻造三界最精良的飞行灵器。当我们突破化神境后,我们唯一的归宿就是被屠杀。这种宿命在我们出生的第一天已经注定,因为炎兽派人在我们身体里种下豢兽环……”
    “什么是豢兽环?”元尾惊讶的问道。
    “吼!”一声狂狮嘶吼,紫寒母亲身体四下崩裂,只剩下两对洁白的羽翼飘在空中……
    “娘!”羽鸢大叫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元尾搂在怀里暴退百丈。
    狮吼声绝,一头巨大的母狮幻化成天仙章仪尚!不知道什么时候章仪尚和章呦已经来到紫晶城外!
    “所谓豢兽环,就是我爹亲自用他自己的狂狮鲜血淬炼而成的血环,每一个四翼鸢出生的时候身都会被种上豢兽血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血环被深深融入四翼鸢的体内。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狂狮嘶吼,血环里的狂狮鲜血就会沸腾,四翼鸢的身体和魂魄也就被炸裂,只剩下两对羽翼!”章仪尚悠悠的解释道。
    十年前元尾从骄阳殿逃走,暴怒的炎兽对章仪尚大打出手,这让章仪尚对元尾充满了刻骨的仇恨。看着元尾脸上的忧郁,章仪尚有种莫名的畅快。
    “据说,紫寒被她的母亲斩去一对羽翼,化妆成普通羽族后跟着烛阴猎人逃去帝山界。可惜这个秘密被翼凌霄、翼音白发现,于是他们把她抓住送给了翎剑。之后,紫寒的身体也就成了羽鸢的身体!”章仪尚慢条斯理细细解说,“翼音白实在有远见,可惜境界太低……啧啧……”
    章仪尚将悬在空中的两对白色羽翼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会后却将其扔在地上,“这样的羽翼实在低劣,我看好的只有一对,那就是羽鸢天仙身上的那对金色羽翼……哈哈哈……羽鸢天仙,我想你身上血肉应该有些沸腾,如果我再一次吼叫,或许三界中再也没有羽鸢天仙,只有一对绝世羽翼了吧……哈哈哈……”
    章仪尚说的似乎没错,刚才的那声吼叫之后,羽鸢的身体已经如同一件历经岁月的瓷器,肌肤上出现了细细的碎纹。羽鸢这才明白,自己身上那一圈又一圈的血色圆环竟然是炎兽的豢兽环。那些血环长在血肉里渗透到骨头上,以至于元尾都认为那是生来就有、不可祛除的一部分。
    察觉到怀里羽鸢的颤抖,元尾把她搂的更紧。
    “这豢兽环似乎只受狂狮的控制?”元尾问道。
    “这豢兽环其实只受我和我爹的控制!”章仪尚笑道。
    元尾挥手击出一个通往帝山界的虫洞,将羽鸢和木茴推入其中,他看着两人的身影完消失,这才笑道“那我就杀了你和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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