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具有威慑力的话一出,有人便已经吓得站不住脚了。
    “怎、怎么办?”
    “闭嘴。多大点出息。不就是一只鹿角兔么?我爹是内阁大臣,他什么都能给我摆平。”有人咬着牙逞强道。
    身边人只得哆哆嗦嗦往川穹堂外走去,不敢再听师者有什么后话。
    众人将散之前,名古叫了也璃去一旁,问她:“能够再让我看一眼你手上的疮伤?”
    也璃轻撩袖口,露出一只通红发疮的手,与其干净洁白的手腕相比,的确骇人。
    名古只瞧了两眼,便点了点头。
    “是谁弄的?”
    也璃犹豫了会儿,终究没有供出南山。
    “是有人无心之举,还请师者不要追究。”
    名古背过身去,走了两步。
    他暗暗捏着拳头,眉头微皱。
    即便是有药如院的人对她下手,也不至于生疮。
    习魔阁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生过如此症状。
    除非……
    心中陡然升起的这个“除非”让他心惊。
    名古不敢再想下去。
    “你回去吧。鹿角兔失踪之事自有人去管,若这事与你无关,自然查不到你头上去。”
    “是。”
    也璃对着名古的背影行礼,退后。
    留在原地等她的银铃小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师者怀疑你了么?”
    “没有。师者自然不会相信,像我这种凡事不知的新生会偷鹿角兔。”
    也璃心里虽肯定,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师者对她生了另外一种怀疑。
    此怀疑与鹿角兔无关。
    可看师者的模样,也不太像是要追究令她手生疮的人。
    那师者究竟在怀疑什么?
    “小也,你适才给师者看了什么,让他这个老顽固一下就放过了你?”白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看着也璃遮在袖子里的手,似乎很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
    也璃正犹豫着当着银铃的面怎么说她手上生疮的事,难免会让银铃多心。
    姗姗来迟的言望和君须就过来救场了。
    “一来就看见你被副阁主叫去,怎么,你也跟那鹿角兔失踪扯上关系了?我们这才晚来几步,就错过了什么好戏?”言望兴致勃勃的问道。
    “若不是你在御行院多逗留了片刻,我们又怎会迟来?”君须拿扇子指了指他,稍作无奈。
    “哦?刚刚是谁说不要去凑这个热闹的?现在来迟了就怪我在外面逗留太久了?”言望不满反驳道。
    君须闻言摇了摇头,无奈笑着看向也璃。
    “你们两个,近来是越发的热闹了。这鹿角兔失踪之事,与我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是叫我过去问了几句话而已。走吧走吧,都散了吧。”
    也璃面对着围着自己的几个人,感觉有些头晕。
    “小也,你放心,今日你受在川穹堂受的委屈,我定一字不漏的告诉小秋藏,让她为你出出气。”白青心知人多不好再问适才的问题,只有拍拍也璃的肩膀,以示安慰。
    也璃哭笑不得。
    “哪里就受了委屈了。师兄你可别再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别跟我气。我就不打扰你们几个新生说话了,你们慢慢聊。”
    白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也璃一眼,看得也璃不知所云。
    “你怎么和他聊上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与人结交的速度远超我想象……”言望看着白青离开的背影,嘟嘟囔囔道。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先离开川穹堂吧。”
    也璃拨开挡住他去路的言望,踏出川穹堂的大门。
    见也璃离开,里面的南山也站不住了,对着一旁正思忖的名古说道:“师者,就这样放走她么?她的话不能全信……”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等秋藏回来,一切自有分晓。”
    “师者……”
    “恩?哦,对了,秋藏不在,你这段时间多看着点川穹堂,别又出事。”
    名古明显无心搭理南山,三两句话便打发了她。
    南山一面不服气,一面又生了几分困惑。
    看师者适才的神情,也璃应该是没有供出她曾对也璃下手的事情。
    不然依照师者的脾气,绝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可她的手为何会成那番模样?
    明明她只是用了隐匿而已,况且秋藏当时已经见到了她几近透明的手,想来定是为她涂抹了消除隐匿的药物。
    难不成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
    用了隐匿后会产生不一样的类似于过敏的反应?
    一想起也璃那生疮几乎要发烂的手,南山不免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但这怜悯也是转瞬即逝。
    她自己的脸尚且如此,又有何人怜悯?
    南山隔着面纱抚上了自己的脸,眼里的柔和彻底被阴冷覆盖,宛如冬日冰霜。
    名古离开川穹堂后并未回去,而是直接去找了于饮湖楼观书赏湖的石深。
    石深向来除了授课或是在川穹堂研制药品,他的多半时间都用在饮湖楼里。
    饮湖楼向来少有习魔生来,常年安静,正是石深最为满意的地方。
    因而名古直接踏水而来。
    石深见名古突然扰了这湖面上的清净,便将书置在一旁,向前踱了两步,静候名古的到来。
    “石深啊,这习魔阁内,也就只有你,能超脱物外潜心观书了。”名古在饮湖楼台阶处跺了跺脚,将鞋底多余的水渍踩干,这才迎向石深。
    “超脱物外的并非是我。那药如院的柏林师者不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么?”石深低头看了眼名古的鞋,不过一秒的功夫,那水渍便消失殆尽,足以可见名古即便是长久不出手了,他的功力也不减半分。
    “你们几个,不必比谁更能置身事外,倒是苦了我这个副阁主了。”
    名古摆摆头,哀叹一声,垂眸处见石深放在一边的书,便拿起来看了一眼。
    “狐妖怪谈?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这可是内阁规定的禁书啊。你倒是不怕给我们习魔阁添麻烦。”名古将这原本摊开的书给合上,放到了更远的角落去。
    “也只有这种书,能偶尔看到些实话。怎么,阁主看见禁书便怕了?”
    石深睨了一眼他最近看得入迷的“狐妖怪谈”,嘴角不偏不倚摆出不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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