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楞都没明白柳紫印这是哪一出,待两个媒婆走了以后,小炮灰先炸了。她指着还在目送人的某印背脊,狠狠地骂。
    “你这个天杀的臭狐…哎呦!娘你打我做啥?”
    “打你?打你一下是轻的。我看是我太久没有动我的扫帚,你皮子痒痒了是不是?”
    这时候,小炮灰余光见到柳大勇往院外走,才惊觉自己差点儿当着爹爹的面骂出狐狸。只是,若在常时,徐娇娘骂两句也就是了,犯不着动扫帚。
    此时,柳大勇已经走远,徐娇娘挥起扫帚又向小炮灰打去。
    “娘!你打我干啥?你没看她刚才那得意样儿?搅了我的婚事,还白白送了两个媒婆足一包的糕点!娘,那可是四十文,四十文!您都不心疼了?”
    心疼!咋不心疼!
    不过,听完幼女说着话,徐娇娘那还没抡出去的扫帚,这回彻底实打实地抡到了小炮灰身上!
    “娘——”
    “嚷什么?就算是四十文!怎么了?”
    “娘……”
    “看什了看?就算大仙要送,那又怎么了?钱是你赚的么?”
    “……”
    说着,小炮灰又挨了一下。不过,她真是一句话也回不出,因为她娘说得对,钱是人家挣得,她怎么都忘了。
    柳紫印可不觉得徐娇娘有良心,如果徐娇娘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把“四十文”三个字咬得那么重。她之所以这样,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给解释听听,这“怪异”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她不开心,她不想给这几个无聊、没远见的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看来以后少不得要送人点心,家里的点心不够了,我要去镇上买点回来。”
    “……”
    她一席话罢,母女三个皆是懵逼。二楞是一直懵着,小炮灰是被打蒙了,而徐娇娘压根就没想到好性子的大仙根本不想跟自己解释。
    她侧目,见到徐娇娘的颜色,不由得就是一笑。
    “娘!~”
    “……”
    听着她“撒娇”的一声,徐娇娘顿时浑身一抖,不是她叫得不悦耳。实在是没旁人的时候,大仙这么叫,她无福消受。
    “不行么?”
    “行行行,大仙只管去。”
    “初吉,走,姐带你溜达一圈去!”
    “哎!”
    小家伙听见柳紫印叫她,乐颠颠地就往她身边扑。可是到了半路却被徐娇娘一把截住,似是碍于不敢实在招惹她的缘故,徐娇娘没有疾言厉色,反而赔笑。
    “大仙,初吉小,不懂事,万一不听你的话,就不好了。”
    “上回不是也跟我去了?怎么?你还怕我拐了你儿子不成?”
    “不不,我只是…只是,哎!小孩子太麻烦,不敢太劳累大仙。”
    “哼!”
    柳紫印心下讪讪:果然还是得先解决了眼下这几块绊脚石。扫帚娘,看在你往日里对小人参还算视如己出的份上,我帮你嫁闺女。
    要说她运气算是不错,出门等不多一会就碰上柳大力的马车,李氏恰好也在上面。因为崴了脚,她只能央着叔婶赶车带她在镇里转转。
    李氏至今没还钱,她也没对柳大力提起,所以李氏自然不敢有微词,
    释青轩给的份子钱,她一直都揣在怀里,没有放进某七,便是要应付现在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时候。
    几乎包圆了益丰斋,不过篓子里却只有寥寥三五包。她不是那会逼狗急跳墙的人,又买了一些炒货,返程路上,她大方地送了李氏一包糕点。
    为了让柳大力安心收下,她还费口舌地说盼娣成亲他们家没分到喜饼。
    这理由她都说不服自己,哪个农户派发喜饼?哪个农户派发喜饼一出手,一家就是四十文?
    她心下默叹:哎!反正在他们家冤大头当得也挺习惯了,算了,二十两都花了,还差这些么?
    不多时,她已回到柳家。
    “大仙你回来了?”
    “……”
    不知道是不是她走了以后徐娇娘把小炮灰教育明白了,她一进院门,就见到小炮灰笑脸迎上来。她没搭腔,丢给小炮灰一包炒货,转身就往后面屋里去了。
    ————
    要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日来,那两个媒婆好像流动宣传条幅一样,柳家可就没消停过。
    不过此间,媒婆们对她摸两下礼盒的举动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说到曲阳县去,也没有几家还给媒婆糕点吃的。
    远处,两道身影藏身于茂密的树冠里。
    “爷,姑娘这都摸了好几天了,你说她在摸什么呢?”
    “还好意思问。”
    “爷,我冤枉。”
    闻言,云冥终于从某印身上移开目光,侧目看向自己一直觉得办事不错,这次出门才见识到确实“不错”的手下。
    “爷,要骂就骂,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我在考虑换人跟着。”
    “……”
    凌绝再不敢多话,立时给凌绝下跪,按理说,就算武功再高,跪在一脚宽的细干上,也算是技术活了。
    “我如何吩咐你的?”
    “给两个柳姑娘找婆家。”
    “你是怎么办事的?”
    “我找啦?”
    “你还敢顶嘴?你看你给找的都是些什么?”
    云冥露出怒容,凌绝的胆子越发地大了,居然和小丫头学会顶嘴了。
    “爷,那两个丫头既没有紫印姑娘漂亮,又没有紫印姑娘聪明能干。能找个老实本分人家嫁了就不错了,不给她们找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要找个皇亲国戚不成?”
    有道理!
    云冥刚想点头,就觉得凌绝平时那笨嘴拙舌的,此刻和他顶起嘴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了,此风不可长!
    “谁让你给她们找皇亲国戚了?”
    “那找啥?地主,人家都未见得能看上她们。”
    凌绝觉得憋屈,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以前自家主子要他干啥,从来不难猜,有时候一个眼神,他就能意会。
    现在?
    自从认识了院子里那位干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姑娘,他家主子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害得他一天到晚总是挨骂。
    终于,云冥长出了一口气,手抬了抬又放下。
    “你呀你,你怎么就忽然变笨了?”
    “求爷明示。”
    “我为何帮着找婆家?”
    “自然是因为要帮紫印姑娘!”
    “错!”
    云冥彻底对凌绝服气:你未来的当家主母都被人盯上了,我不赶紧料理了这摊把人带走,还等什么?脑仁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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