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岚川说:“算是仙道上有些名望吧,和我们这些单干的散修相比,这些门派中高手如云,实力强大,就算在外接的活失手了,也可以轻易叫人来帮忙,所以,人家要请也一般请他们而不会请我们,哪怕给钱多一些。更何况,这是人家派人出去请上门的,我们就更不好意思跟人家争了。”
    斤斗说:“不就是仗着人多嘛,也不见得就有本事,我还不稀罕呢,我们当散修的自由,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上交月例,自己挣钱自己花,那多好。”
    石岚川骂他说:“你懂什么,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众人拾柴火焰高,人讲究实力,还得讲势力,一个人再强,能敌得过天下人吗!而且门派中高手辈出,底蕴传承丰厚,技艺法宝众多,所谓师出名门,更容易有出头之日,很多人是没福份进人家的门场,而像你这般懒惰的,有机会进去了也只能成为别人的陪衬。我们散修遇到危难,只能靠自己或朋友,不像人家有背后强大的靠山。”
    程归听了他的话,神情有些落寞,之话截中了他的痛处,如果他出身名门大派,又何愁杀不了蝠妖报仇。
    穆乾也想,如果自己加入了门派,是不是就可以求派中人帮忙一起搭救小聂了呢?
    斤斗被骂得不敢出声。
    穆乾问:“前辈,那掌印仙师和持牌仙徒又是什么?”
    石岚川说:“那是仙道门派中通用的资历级别,除各派掌门长老外,最高的是顶金仙师,是一派中的精英;然后是掌印仙师,有一定的实力和功绩的;接着就是持牌仙徒,算是初出师,可以出外接活。在一些门人众多的大门派,各个级别还会分出几个等级的。”
    他们一路说着出了祝家门,程归等石岚川教导完,就问:“我们今晚到哪歇息?”
    石岚川看了看已经快黑的天色,说:“这是镇上的最西边的村子了,要往回走到竹麻村,我们还不如在这里过一夜,就那里吧!”
    他用手一指前面一座院子,门顶上写着“义庄”两个字,这是暂时安放未下葬的死人的地方。
    斤斗一看就说:“师父,这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大把空房子,又没人管,干嘛偏要去跟死人挤?”
    石岚川说他:“你哪来那么多话,我就想跟死人挤。”说着就向那义庄走去。
    程归和穆乾跟着,斤斗低声埋怨说:“好吧,你是师父你做主,也许你以前的师父就有这嗜好,你现在报复到我头上来了,好的,等老子以后当了师父,也没事就带徒弟去睡死尸。”
    他们推开门进到义庄里,只见屋子里摆了十来副新的棺材。石岚川走到其中一副棺材前,一手掀开棺材盖,斤斗一看到里面的死尸,几乎尖叫出来,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董乾更是吓得几乎跌倒,就连石岚川和程归都毛骨悚然的紧皱起了眉头。
    斤斗声音颤抖的说:“这、、、这是、、、木乃伊吧?这也死相也太吓人了!”
    他说得没错,这人死相的确够吓人,这是条干尸,但不是干枯那种干,灰白色的皮肤还保持着一定的新鲜,就好像是腊干了一样,咽喉处被咬烂,最恐怖的是脸部,紧绷扭曲着惊恐痛苦万状的表情,将临死前的可怕定格着。
    石岚川和程归再动手打开其他的棺材,所有的尸体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被咬的伤口,其中一个是祝府的家丁,他的脸被咬烂了。
    程归仔细看过每条尸的伤口,皱着眉头说:“那小的一开始还没长牙,也不知该咬咽喉,但只过了两天就不但长全了牙,还懂得咬那里了,这不简单。”
    石岚川点点头说:“而且从伤口看来,它们的嘴形已经变形,不再像人了。听说有几十人被害,但这里只有十来副棺材,除去有些没人收敛的,失踪的应该是被带回去巢穴享用了。”
    这时,外面天色渐黑,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晚风从外面吹进来,凉叟叟的,屋里昏暗,那些死尸的恐怖表情好像在变,就像要活过来一般。
    穆乾一直不敢再看,斤斗害怕却偏又好奇,看一眼就捂一次眼睛,催促说:“也不知那妖尸母子嘴里有没有毒,万一这些被咬的死尸也会变成它们那样,我们人少,怎对付它们,师父,我们还是撤吧!”
    石岚川骂他:“要变早变了,就你这胆,怎去降妖!”
    斤斗说:“可那些妖怪再丑也比它们可爱多了。”
    石岚川说:“别废话,天黑了,那边有副破了的棺材板,去拿来点火,我们今晚就在这休息。”
    斤斗哀求的说:“师父,能不能不在这睡,我喜欢外面空气好的,我们睡外面好吗?”
    石岚川抓起棺材盖就要拍他,斤斗只好照办,董乾也去帮他忙。
    斤斗对穆乾说:“兄弟,你看,找师父可千万别找这种变态的,有地方不睡,偏要在这伴尸,他自己喜欢就好了,还要拉上别人,还是你命好,只是他干徒弟,还有得选,我可就凄凉了。”
    穆乾说:“不要这样说石前辈,我觉得在这地方正好能让我练练胆子,至于师父,有人肯收我教我就知足了,哪还轮到我选。”
    斤斗恨铁不成钢的摇头说:“你跟他学本领,却将不好的也学了,你也变态了。”
    石岚川和程归将棺材一一盖好。
    斤斗将棺材板用手掰开,木板虽硬,但在他手上就像糕点一样松软。董乾也学他那样,虽然他只修炼了还不到十天,但因为有灵阳珠的灵力作为根基,进境神速,手上的力度已经不是平常人可比,虽然还比不上懒惰但已有十年功底的斤斗,但掰木头一点不成问题。
    他们将火点起,便拿出干粮来当晚餐,董乾从包里拿出些杏仁、花生和松子给五彩吃。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石岚川说:“不知道龙鼎宗那三师徒能不能顺利收了那妖尸?”
    程归说:“那莫高峰口气那么大,就是不知本事如何,你找这离祝家那么近的地方过夜,是不是想待会去看热闹?”
    石岚川说:“我还真想去瞧瞧那妖尸是怎么样的东西。”
    程归说:“我才没你那么好奇。”他吃完东西,拍干净手,走到一副棺材前,将那棺材顶当做床,躺下了。
    石岚川摇摇头,拿出烟斗来抽,看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
    斤斗说:“这鬼地方已经够糟的了,我不想还睡棺材上面,我出去找些稻草什么的回来。”起来就往外走,一打开门,猛然见到一个长发飘飘双脚不沾地的女鬼,吓得他失色尖叫,跌倒在地,大叫:“妖尸!妖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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