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倒下后,戴黑色面罩的人才又出现,蹲在齐叔旁边用威胁的口吻说:“到底交不交出来?不交,我可不保证我再出手你这命还能不能留下来。”
    齐叔躺在地上,哪怕嘴里吐着血浑身犯疼,也改变不了他的意志,他憨笑几下,面色平淡:“好啊,把我的命…拿走,我谢谢你…让我…解脱。”
    反正也知道了弟弟和弟媳妇还活着,齐叔那时一点都不害怕死亡。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在哪?到底在哪?”
    戴黑色面罩的人已经彻底失去耐性,开始自己在齐叔身上翻找起来,当他把齐叔全身上下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药时,他的面色一时比一时狰狞,变得更加凶狠残暴起来。
    他拎起齐叔的一条腿就把齐叔扔了出去,还非常准确地把齐叔扔到了一头狮子旁边。
    齐叔满身的血腥都引诱着那头狮子想将他吞入腹中。
    戴黑色面罩的人拽住齐叔的头发再一次发出怒吼,那吼声一点都不亚于狮子的吼叫:“你到底把药藏在哪儿了?”
    齐叔再有本事,也已经是老年人的身子骨,本来就浑身是伤,如此一摔,整个脑袋都跟着发晕,他只觉耳朵边嗡嗡作响,却不知那人在朝他吼什么,不过不必听清他也能猜到那人想要的是什么。但他就是看着那人发疯,愤怒,却始终不言语。
    戴黑色面罩的人没想到齐叔是真不怕死,很想将他就扔给这头狮子算了,可终是忍下愤恨,将齐叔带回了实验室。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回去时他的实验室一片狼藉。
    “小许……”
    戴黑色面罩的的狂吼一声,他走时明明嘱咐小许帮他看好安可乔和安以乔,怎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安以乔不在,安可乔躺在角落里,身上不仅被很多药物浸染,还被很多杂物压着。
    难道…小许还是背叛他了?
    戴黑色面罩的人直接将齐叔随便一扔,先去把安可乔从杂物中抽回来放到了实验室的小床上。他看了看,安可乔没死,依旧还在被他的魔咒控制着,所以估计安可乔也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奇怪了,若是小许干的,他为何只带走安以乔不带走安可乔呢?
    戴黑色面罩的人疑惑着,去周边看了看,结果在离他实验室不远的地方,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小许,而小许那时胸口被插着针管,身上有好几处被针管扎进拔出的痕迹,血窝很深。
    纵使他见过太多人的生死,也亲手杀过很多人,可是当看见被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小许,如此血腥地躺在自己眼前时,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探了探小许的呼吸,虽然薄弱但未完全冻结,于是赶紧把他带到实验室,为他处理伤口。
    小许把齐叔给他引到他安排好的地方后,就回到了他的实验室,这才多么一会儿功夫,这边竟然就大变了样。究竟是谁让小许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而安以乔是被人抓走了还是也已遇难?
    刚刚在周边找了一通,除了小许,他没看到其他人。那让他心里落下了重重的不安。
    ——————
    第二天早晨,八点来钟,外边早已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木里却还丝毫不受影响睡得昏天暗地。
    丁宇找来时,木里的母亲要去叫醒木里,丁宇好心说:“让她多睡会儿吧,难得能睡得这么安稳。”
    “说得也是,算起来其实也没有好久不见她,可就是感觉好一阵子没见过她了似的,喝点什么?老样子胡萝卜汁?”
    木里的母亲说着已经走到厨房。
    丁宇也有同感,甚至比木里母亲的感觉还严重,不是好久不见她,而是感觉已经失去了她似的,不跟她在一个世界里。
    丁宇紧跟过去说:“不用那么麻烦,喝点白水就行。”
    “麻烦什么,一会儿不就好了,反正一会秋儿醒了也要喝。怎么了你,还跟边妈气起来了,快坐下去。”
    太过推挽,只会让边妈看出来丁宇的异样,所以丁宇没再说什么,坐回了厅的吧台处。
    边妈一边切胡萝卜块一边又跟丁宇闲聊了起来。
    “你那枪伤怎么样了?”
    “好些了,这不水岚给秋儿打电话没打通,就给我打了过来,说让我俩过去找她,再让红姐帮我们看看。”
    “你说你们这一个个孩子们,整天跟不要命了似的让我们担心,我们现在是真害怕,你们也跟……也跟齐翔似的,到时候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怎么办。”
    齐翔的死确实很突然,谁都没想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会把齐翔也扯上。以前没经历过这些,总是信誓旦旦的讲,不会怎样不会怎样,可现在真不敢夸下那样的海口。
    丁宇不知如何安慰的时候,边妈把打好的胡萝卜汁端给了他,并坐到了他旁边小声说道:“不过秋儿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丁宇仰起头来一副好奇模样:“什么?”
    “我也是昨晚才听你井叔说,齐叔是齐光的大伯。”
    或许早就有感觉齐叔和齐光之间必有关系,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丁宇没有特别惊讶的反应。
    可接下来边妈爆出的猛料,真让他吃了一惊,齐光的父母当年会遇难,甚至差点死去全是败齐叔所赐。
    “昨天晚上两点多了,秋儿才被齐光背回来,我估计她是去安慰齐光了。所以睡得晚也难怪现在还没醒。”
    昨天晚上两点多,齐光,安慰,这些词无一不刺痛丁宇的心。原来他们还是见面了。
    “本来啊,这也算亲人重逢,是件高兴事,可是…唉……命运弄人啊。你齐叔到现在还在失联中,真害怕他是不是出事了。”
    原本还在吃齐光的醋,边妈突然放出这样的话来,让丁宇察觉到好似还发生了点什么。
    边妈解释道:“昨天傍晚你井叔给齐叔打电话,齐叔还接了,可是半夜跟今早上再给齐叔打电话的时候,齐叔的手机不是关机,而是直接提示打不通。你井叔怀疑会不会是齐光对齐叔展开了报复。”
    “应该不会吧,齐光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关键啊,昨晚你井叔问齐光了,问他想怎么处理,齐光没回话就走了。所以你井叔这心一直不踏实。这不今儿一早就出去打探齐叔的消息了。”
    “齐叔也没准是不敢在我们面前难过,躲到别处去想齐翔哥了。别太悲观。”
    “但愿吧。”
    “但愿什么?”
    木里突然疯着头发站在了她卧室门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丁宇他们那边走来。
    因为口渴,所以也不管那杯胡萝卜汁丁宇有没有喝过,咕噜咕噜一个仰头就喝完了。
    然后才扒出一个凳子坐下,又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听到齐叔的名字了,他回来了吗?”
    “没有,你的都给你提前打好了你非喝人家丁宇那杯。”
    边妈又倒了两杯胡萝卜汁过来,一杯递到了丁宇手里,一杯放到了桌上。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木里怎么看不出来,可她没生气,伸手拿过桌子上那杯胡萝卜汁喝了两口,又问:“那也联系不上吗?”
    “恩,手机打不通,我怕是……”
    “怎样?你怎么这么看我,我知道我没洗脸,一会儿就去收拾。”
    “会不会是……”
    边妈刚想说出齐光,丁宇就用手挠了挠木里的头发,一脸嫌弃道:“几天没洗澡了,味儿死了,赶紧去洗洗。”
    木里虽不乐意听到这种话,不过她确实该冲个澡了,便没再多停留。
    木里进到浴室,把水打开,丁宇才对边妈说:“那种怀疑齐光的话您还是别对她说了,一会儿我旁敲侧击的问问。”
    等木里收拾好从房间里走出来,想继续刚刚的话题时,丁宇催促道:“水岚刚刚又打电话过来了,催我们赶紧过去。”
    于是木里稀里糊涂地就上了丁宇的车。
    在开车去水岚家的路上,不等丁宇开口,木里先问道:“你们刚刚想对我隐瞒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阻止了边妈的话。”
    “没什么。”
    丁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木里看了出来,他更没想到木里猜到了边妈的想法。
    “怎么会没什么?齐叔联系不上,你们认为是齐光抓走的?”
    “那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其实……”
    “他不会那种人,他昨天还让我陪他去了齐翔的坟前,他绝不会对齐叔动手的。”
    丁宇本想说,他更怀疑齐叔是手机没电了,又或者在找寻安氏兄弟的途中遇难了。可是听到木里这么维护齐光的时候,他那些话都噎在了喉咙中。
    木里却直接拨了齐光的手机,但来回拨打了好几次,齐光都没接。最后她直接戴了戴帽子,从丁宇车里消失了。
    昨晚因为齐叔的事,齐光并未来得及告诉木里他们换了住处,所以当木里接连来到“木木诊所”,齐光家中和李方隐家中,都没发现一个人时,她的心再坚定,也有些慌了。
    齐光他们难道也出事了吗?是被人找上门了吗?所以换了地方?还是也被人抓了?
    木里的心变得越来越忐忑。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就该把其他人的手机号也要一下了。
    丁宇到水岚家第一件事就是跟水岚提前通了气,等会儿若木里回来,让她别乱说。
    可是谁都没想到,木里回来时的情绪失落至极,焦虑不堪。
    那让本不想撞枪口的水岚,忍不住询问了几句。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吗?”
    木里低着头,静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说:“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我联系不上他。”
    木里居然会哭,这让水岚和丁宇感到更加诧异和心慌了。
    水岚上前一步,抓住木里的手:“别急别急,他或许是没带手机呢?”
    “木木诊所,他家,连李方隐家我都去看过了,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突然这样?齐光一个人不在就算了,所有人都不在是什么情况?纵使太多疑问,水岚也还是先安慰道:“张生家呢?张生他老婆的医院呢?若他们不是出事,也不是想躲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的话,那张生的老婆应该知道吧?”
    对啊,张生的老婆林雨念,木里还真忘了这个人,不管她知不知道,木里戴上帽子,直接去了张生老婆所待的医院。
    木里找了好久都没在医院里发现林雨念的身影,要走时却在停车处看见,一个男子劫持着一个女子,她那时本没心情插手,可看清被劫持的那女子是林雨念时,赶紧冲了过去。
    结果她扒住那男子的肩膀,那男子一回头,吓了木里一跳,那男子居然是安可乔,不,或许是安以乔。不过看他有些疯魔的样子,应该是安以乔没错了。
    木里一瞬的惊讶,给了安以乔出击的机会,木里被他一个挥手就推到了地上,因为那时安以乔已是完全失控状态,所以力气很大,把木里推的很远。
    当木里从地上站起来时,林雨念已被安以乔直接推进了车里,并被逼着开动了车子。
    虽不知安以乔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并挟持林雨念,但木里没有任何迟疑地戴了戴帽子进到了那辆车的后座上。
    可惜木里还没出手,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安以乔就从后车镜里看到了木里,所以当木里拿着刀刺向他时,他直接回头用手攥住,甚至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似的,就用受伤的那只手掰弯木里的手腕,把刀尖指向了木里。
    纵使木里的手腕柔软,也听见了咯嘣的声音。
    而木里的另外一只手在刚想出击时,也被安以乔空着的那只手抓住。
    一个常人再厉害也比不过个不要命的疯子,眼看着那刀尖就要刺到木里的脖颈,安以乔的头部突然受到重重一击。
    开着车的林雨念从后车镜里看到那一幕时,就在想着怎么救木里,直到她看到车里有她早上从家里带出来却忘了拿到医院的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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