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宁追到小河边,远远就看到了霍小燕。看到霍小燕身边没有其他人,欧宁总算放了心。
    欧宁咧着嘴,笑着问道:“燕子,欧阳青呢?”
    谁料,霍小燕叹了一口气,反问欧宁:“你觉得,欧阳青喜欢我吗?”
    欧宁被霍小燕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特别想回答“当然不喜欢”之类的说辞,但是,看着霍小燕沮丧的小脸儿,欧宁说不出口。估计,霍小燕与欧阳青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欧宁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打击她。
    他蹲下来,坐在霍小燕身旁,揉了揉霍小燕的头:“傻丫头,怎么了?跟欧阳青吵架了?告诉我,要是他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欧宁本是好意,谁料听完这句话,霍小燕“噗嗤”一声笑了。她看着欧宁:“欧宁,你替我出气?你打得过他?”
    霍小燕的话似乎带着讽刺,但是欧宁却听出了感激。
    的确,霍小燕此时觉得非常感激,从欧阳青那里传导过来的冰霜,被欧宁的春风给融化了。霍小燕一歪头,倚在了欧宁的肩膀上,她一边看着湖水,一边自问自答:“欧宁,你说冬天来的时候,这湖面的水是不是就会结冰。嗯,一定会结冰。那,春天来了的时候,这湖面的水是不是就会融化。嗯,一定会融化......”
    霍小燕说了好一阵,欧宁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任霍小燕倚着,他觉得这就是语文课上,老李讲的那个词儿:岁月静好。
    ......
    晚上,欧宁把霍小燕送回了家。陈妈一见到霍小燕,就把她拉进厨房里,小声对她说:“燕子,燕子,你心里有个准备。”
    霍小燕有点懵:“陈妈,什么准备?”
    陈妈小心翼翼地说:“你爸爸和新来的那个妈妈,正在讨论关于你的事儿。他们已经争吵了很久了,我刚才去楼上打扫听到的,估计是关于你未来要跟着谁这件事儿。陈妈跟你说,你心里得有个谱,谁对你好,你想跟着谁。”
    霍小燕微微一笑,看着陈妈:“陈妈,没想到,你还挺八卦,偷听人家讲话。”
    陈妈嘟着嘴:“这孩子,这不叫偷听。他们吵得声太大。话说回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霍小燕狐疑地看着陈妈:“陈妈,你说他俩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呢?这样,不就好解决问题了吗?”
    陈妈觉得好笑,她看着霍小燕,总觉得这孩子哪根筋搭得不对,她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看着霍小燕:“燕子,这个女人,陈妈也没见过。不过,你爸爸说她是你亲生母亲,那就一定是。她想要接你走,跟你培养感情。可是,你爸爸不同意。说实话,陈妈也不同意。陈妈是看着你长大的,舍不得你。”说着,陈妈眼泪几乎掉出来了。
    霍小燕也有点心软,她看着陈妈,坚定地说:“您放心,我谁也不跟,就跟您过。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听到这儿,陈妈“噗嗤”一笑,继续干活去了。
    霍小燕蹑手蹑脚的往二楼走,还没走到楼梯腰,就听见楼上的门打开了,霍启年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什么。霍小燕只好转身往楼下走。
    “燕子回来了?”
    这是华樱的声音,她嫣然成了这房子女主人似的,霍小燕使劲想,勉强在自己心里想出了一个“娘”字,她得培养这种意识。不过,看到华樱的脸,霍小燕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娘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华樱太年轻了。
    吃饭的时候,霍启年一直低头,而华樱却不停的给霍小燕夹菜。这让陈妈很不悦。
    霍小燕有点不好意思,她一直不自在的拒绝:“阿姨,我自己会吃饭。您吃吧,不用给我夹。真不用给我夹。”
    陈妈也插嘴说:“这孩子特别自立,五岁就会自己穿衣服、吃饭,特别省心。”
    霍小燕看了一眼陈妈,摇了摇头,她心想:“陈妈啊,陈妈,哪个五岁的孩子不会自己穿衣服吃饭,您这夸我夸的......”
    可是,华樱似乎当她们俩是空气,该给霍小燕夹的菜,一筷子也没落下。霍小燕的半碗饭,被华樱弄成了一座小山似的,满满的。
    霍小燕无奈的看了眼霍启年,本来是求解救的,谁料霍启年依然低头闷声吃饭。霍小燕大着胆子说:“老爸,陈妈今天的饭这么好吃?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鼻子上是不是有饭粒。”说完,霍小燕低头笑了起来。
    听到霍小燕的话,一旁的华樱停住了给霍小燕夹菜的筷子,看向霍启年,霍启年正好抬头也看向她。两个人瞬间无语,屋子一下子冷气逼人。
    “燕子”,华樱看着霍小燕:“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以后,别叫我阿姨了,叫我妈妈吧。”
    华樱这句话,让屋子更冷了。霍启年“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我吃饱了”。说完,就走到了沙发里。陈妈吓了一哆嗦,转身去洗水果。饭桌上,只剩下华樱和霍小燕。
    霍小燕心想:“你们没一个够义气的。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霍小燕看了看霍启年,他的表情似乎在说:“那你也赶紧下桌啊!”可是,霍小燕肚子在埋怨:“我们饿,我们还没吃饱。”
    于是,霍小燕就这样,学着刚才霍启年的样子,闷头吃饭,直到吃饱。
    刚放下筷子,华樱就拉起霍小燕的手:“让我看看,你长多高了。”
    霍小燕被拉到华樱身旁,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很清新,像水果的味道,一点也不腻人。
    “阿姨,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霍小燕不自禁的问道。
    “今天刚从商店买的。”华樱笑了笑,看着霍小燕:“如果,你喜欢,哪天我们一起去”。
    霍小燕欢快的说:“好啊!”其实,霍小燕很羡慕别人家女孩子跟着妈妈一起逛街,一起买新衣服,一起画唇彩。她从来没享受过,跟妈妈一起出游是什么样子。现在,高二的霍小燕从来不化妆,也不涂护肤品,有时候嘴唇裂了,陈妈就给她涂点香油。陈妈是从乡下来的,根本不懂这些,而霍启年常年在外,更是对女儿的成长关心寥寥。
    就这样长大的霍小燕,还是很漂亮。不过,现在她有了一个年轻的妈妈,说要带她去逛街,那感情好。只不过,这声“妈”霍小燕终究还是没有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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