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虞赫然看到爹爹的模样,心里痛楚不已,陈国忠人已经爬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恍然明白了什么。看着陈上虞梨花带雨的样子,强笑了一下,道:“虞儿,不要难过。你娘的事情……都知道了?”
    陈上虞点了点头。
    “娘她……”
    陈上虞看到娘亲脸色苍白,呼吸越发紧促起来。陈国忠爬了过来,把阔氏抱起坐在了地上。
    “你,……你来了。不是让你在……”阔氏身体感受到异样,抬眼看见了陈国忠。语气有些埋怨。
    “没有你在,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陈国忠笑着对阔氏说话,一边用衣袖试去了阔氏嘴角的血迹。动作很轻柔。本来一个粗狂的汉子,对待自己的妻子,竟然也显得无限温柔。
    “我,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使用了五毒手这种邪门攻法,我现在……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虞儿……以后,该怎么办?”
    阔氏难过地说着。嘴角又流出不少学色。
    “娘,部落里有那么多神奇的药物,娘,你一定会没事的……”陈上虞说着话,就想起身去取。
    阔氏赶忙伸手拉住陈上虞,由于手上没有多少力气,衣袖没抓住。只拉住了衣襟。“虞儿,不要走……呃,呃……不要白费力气了,无毒手天生无药可救。只要中了此毒,神仙也难就救。就是族中的神火草都没什么药效。”
    阔氏努力说了这么几句话,气力越发微弱。陈国忠强忍着眼泪,:“少说点话吧。”“再不说……哎,再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胸腹上下起伏,喉口作响,嘴巴里又涌出一口血出来。
    “娘……”
    陈上虞坐下来。握着娘亲的手。泪眼汪汪。
    阔氏喘了几口大气,眼睛缓慢地张开,温情地看着陈上虞,道:“虞儿,娘对不起你。一直,一直以来,娘都觉得你是个好孩子,长这么大,也没有出去走走……”
    话说到这,呼吸越发急促,陈上虞刚要开口,被陈国忠拦住了:“让你娘她说吧,一切听你娘的就是。”陈上虞使劲地点了点头。
    阔氏把头靠在陈国忠的胸膛,身体舒服了一点,好容易把陈上虞的双手握着,脸上才笑了一下:“不管怎样,不要忘记娘,还有你爹。也不要去记恨那些不必要去恨意的人。未来,虞儿要坚强,要懂得保护自己……这样,娘走了,才放心。”
    “嗯嗯嗯……”
    陈上虞使劲地点头。
    阔氏打眼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叶秋,叶秋顿了一下。容名扬道:“过去看看吧。族妇人可能有话要对你说。”“那是他们的家事,我不想参合。”“随你!”容名扬离开叶秋一步。跟叶红站在了一起。
    珠儿这个时候爬了起来,来到阔氏跟前,陈国忠对珠儿说了几句话,珠儿起身,来到叶秋面前。
    “叶公子……”
    叶秋摆了一下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家妇人的话,我之前就答应过。你家小姐……我们会照顾好的。就请这样告诉你家妇人吧。”
    珠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来到陈国忠跟前,珠儿说道:“老爷,叶公子说他答应了。”
    阔氏笑了一下,道:“看来,虞儿是个有福气的人。能遇到像叶秋那孩子和那些人。娘也放心了。”
    陈国忠道:“虞儿,把眼泪擦干净,爹也有话对你说。”
    “爹……”
    陈上虞抬起头,望着陈国忠,用袖子抹干了眼泪。
    “我,其实不是你爹亲爹爹,认识你娘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不过,这些年来,我对你也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父亲一直对你很严厉,唯一对你觉得无憾的就是我可以做你的父亲,能够听到你叫我爹爹,爹爹认识你娘,又能照顾过你,爹爹很幸福。”
    “爹……”
    “叶秋那孩子确实不错,唯独,他身边的姑娘不少,虞儿坚持喜欢他,爹在心里不反对,就是担心你会受伤。爹临走前,也就想告诉你,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勉强不来,就应该选择放手。”
    “爹……”
    “相公,你……要好好活下去啊。不要丢下咋们的女儿……”
    阔氏感觉背后热热的,心里一惊,一口气没说出来,眼睛就快闭上了。
    陈国忠嘴角现在出了血,脸上却笑着说道:“娘子,我都这样了,就不要拖累虞儿照顾了。何况,我曾经说过,不论你去哪儿,你我都不会分开。你走了,我怎么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那边受了委屈。”
    随身的短刀深入心口三寸,话语说的太多,再也支撑不来,人就永远的睡着了。
    阔氏微微一笑:“傻瓜,对不起,……遇见你,我很幸福。你对虞儿,世上没有人可以相比。你对我……我确实对不起你……”
    话没说完,毒已攻心。再没见活了。
    珠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妇人——”
    陈上虞看到父母亲突然间不在说话了,眼神呆滞了一会。之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现在,没有了眼泪,没有了伤心,像是灵魂被某被某种情感掏空,只剩下没有温度的躯壳,任时间在身旁飞逝。
    日已三竿,地上的血迹被大片大片的照亮,显得格外的刺目与惊心。
    本来的微风习习,突然大了起来,扫过一阵狂风,从南山上传来一阵打鼾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俨如霹雷一般。震耳欲聋。
    “什么声音?这么大声!”
    部落里的人们从金山上下来,各个都采摘了新鲜的花果。虽然是过了教习大会,但是,今年金山上的花果格外新鲜,同时收获颇丰。近来天公不作美,部落里的人们就打算趁着花果成熟之际,全部采摘下来。
    这是一年一度的丰收季节。尽管,眼下只是四五月份。可是,兽人部落的气候和地质影响了花果的成熟,会比一般平常花果早熟几个月。
    远在南山的十里桃林却是枝叶繁茂,花簇四季。
    桃林每两年才结一次果。其余时节都是在长枝叶,所以,十里桃林里的桃树比一般农家的桃树都要粗壮。个头也更加高大。虽然没两年结一次果,可是,结出来的桃子那块头也是一个晒一个大个。
    昨晚的大雨倾盆,让金山的花果损失不少,一大早部落里的人们就来到金山把落在地上的花果捡起来,商量着准备做果酱。谁知道,半道上,却听到跟打雷一样的呼声。
    “好像是从东边传过来的。”
    一人妇人仔细听过,才脸认真的说道。
    “东边?格尔汗嫂子说今天会一早来到金山捡花果做果酱呢,没想到今早也没有看到。想来,昨晚肯定起晚了。”
    “昨天那般大的雨,来咋们这边的木桥肯定出了问题,说不定才耽搁的吧。”
    “那,我们今天收获不少,不如,我们几个去给他们送去一些。”
    “好呀。听说东边的香菇很好的,采一些来,做香菇炖鸡。”
    “好主意。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好呀,好呀。”
    一群妇人说个没完,一些男人也夹在中间,求同去。就这样,那俨如霹雷一般的打鼾声似乎都忘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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