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常的举动,实际上,方信然的心里也没有底。桀骜不驯的方旭想漠视来着,刚要动,便对上了方赢哀求的视线。
    呼出一口气,上辈子,一定对方赢做了很多很多坏事,所以老天爷把冤死的魂魄送到这辈子来,故意折磨方旭。
    将手放在方信然的掌心,方旭挑起眉,没想到爸爸的手那么干燥,那么大,厚重的感觉包围过来,轻松的一提,便把自己拉起来了。
    很久没有体会到“爸爸”的温情了,居然有点鼻尖发酸。
    看向一边,方旭揉了揉鼻尖,掩饰了那一瞬间的尴尬和悸动,或许方赢是对的,其实爸一直很爱他,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三口人去了海市蜃楼,和几只螃蟹进行了一场深入的交流大会,吃得肚子浑圆才结束。下午方赢和方信然要去开董事会,还剩半个小时了,所以方赢有点急。
    “我交代周秘书了,不会放人进来,”方赢一边拉着方旭,一边解释:“这是我的休息室,你先睡,我开完会带你在公司里溜达溜达。”
    有种被套路的感觉,方旭反手一扣,把方赢拽了回来:“事先声明,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工作,没有进公司的意思,你别蹬鼻子上脸。”
    上脸就上脸,谁怕谁?
    拧了一把方旭的鼻子,方赢的动作和老虎嘴边拔毛的性子差不多了:“好好好,你只帮我!”话落,方赢把小屁孩按坐在床上,蹲下身,将毛毛拖鞋之类的物品放在旁边,指着小冰箱道:“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苹果味牛奶,记得喝。”
    “我不是孩子。”
    “法定的成熟期是18岁!”
    方赢揉了揉方旭的黑头发,越看越喜欢,在起身路过饱满的额头时,还是忍不住留下一吻。气氛真好,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安静祥和。
    三番五次想炸毛的方旭都失败了,颇为郁闷,一抬头,正好撞进了方赢的目光中,里面全是宠溺的汪洋,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慢慢的抬起手,直到触碰到温润的眼角才惊醒,我在干嘛?方旭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方赢。
    “要去卫生间吗?在镜子后面,门是自动的,点一下就可以,”勤快的方赢开始摆枕头、铺床,事事亲力亲为,一点都不嫌辛苦。
    方旭又不瞎,还好意思生气吗?烦躁的巴拉巴拉头发,闷闷的道:“快去开会吧,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一言而定,”承诺到手了,方赢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狡诈,太快了,方旭没捕捉到。
    人走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方旭站在窗口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若有所思。这地方全是方赢的味道,摆不开、也逃不掉,有种被他抱住的错感。刚才,玩闹的时候并不是想惩罚方赢,而是……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方赢长得太好太白了。
    掏出手机,点开大家赢了足球比赛后拍的照片,放大云畅的脸。
    他也白白的,眼睛圆溜溜,为什么就没有喜欢的情绪呢?反而挺嫌弃的。所以,还是方赢的问题。
    方旭把自己变奇怪的锅甩到方赢身上之后,安心的睡着了。
    会议室里的氛围十分凝重,已经鸦雀无声五分钟之久了。方赢的咖啡在国外非常受欢迎,但是,本地的企业对外来公司十分抗拒,甚至抱团搞事情来针对FK。FK的意思是方赢的咖啡,名字是方信然定的。
    “都来说说看,我叫你们来不是比谁嘴巴紧的!”
    此时此刻,方信然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高深莫测,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在提出策划案之前,方赢就料到会这样了,风险和生机是并存的,谁胆子大,不怕死就有机会闯出来。反之,鸡飞蛋打,灰溜溜的退出欧洲市场。方氏有人有权有财,想打败方信然的野心和信心,还不如回家种菜呢。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咳咳”两声,将大伙的注意力吸过来后才摊摊手,沙哑的道:“和古特家族联手吧?分他们一成利益就可以打通所有关卡,我们也省力气,还能得到保障。不然总有人去闹事,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看那,反正他们已经伸来橄榄枝了,何不愉快的答应呢?”
    方信然敲着桌子,眼里的温度变冷了:“方赢。”
    被点名了,方赢精神一震,立刻将自己的手伸出来。
    咦?小宝贝什么意思?18岁的方赢在老股东们的心里就是吉祥物,性子讨喜,礼貌大方。
    “这是我的手,握成拳头后威力十足!但那些企业呢?他们并不是一体的,甚至有血海深仇,就像我们和雷氏一样,面和心不和,暗暗较劲几十年。我觉得可以利用这点运作一番,或许会有更大的惊喜。”
    四、五十岁的股东觉得有点意思,而年纪大的人不爱冒险,眉头深锁。
    “你们还有别的主意吗?”方信然拿起杯子,给方赢倒点水:“来,润润喉。”
    “谢谢爸。”
    紧接着,很多人纷纷发表意见,都同意方赢的法子!夸得天花乱坠,甚至提议让方赢带队。
    能坐到这个位置,哪有一个傻子?他们只是谨慎而已。
    方信然老谋深算,心里不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既然如此那我回去斟酌斟酌,散会吧,方赢你留下。”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方赢心里打鼓,他明白自己被一群人“当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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