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格但斯克造船厂需要整整两年的时候来改装客轮,而卡梅隆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都等不及了,特别是卡梅隆,他从好几年前就开始酝酿《泰坦尼克号》的筹备了——深海下潜爱好者的卡梅隆一直都非常喜欢海洋,1991年,结束《终结者2》的拍摄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以泰坦尼克号沉没为题材的电影《冰海沉船》,这是一部1958年的黑白老电影,描写了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前后,船上不同阶层的旅客复杂的人性。
    《冰海沉船》给了卡梅隆想将泰坦尼克号事件重新讲述一遍的灵感,所以其实早在1992年,他已经将这个题材向福克斯报备过了,只是当时福克斯没有通过,直到卡梅隆又为制片厂拍出两部大卖的电影,福克斯才下定决心让他开启这个项目。
    《泰坦尼克号》拍摄事宜一切准备妥当,无论是卡梅隆还是福克斯都没法等上两年时间,等格但斯克造船厂慢吞吞的将船造出来,于是福克斯就给卡梅隆一笔钱,让他在墨西哥的海岸边上买几百亩地,炸出一个人工湖,再花大笔的钱造出半个船体和泰坦尼克号模型,用来拍摄一部分甲板上,和船最终沉没的戏份。
    “福克斯选错了造船厂,他们应该去中国的,那样时间上肯定来得及。”当威廉在试镜前去找亚蒙蹭车,亚蒙向威廉科普卡梅隆的神奇之处,比如詹姆斯·卡梅隆是多么的会烧钱又多么的会赚钱,每一家制片厂在电影拍摄时都恨不得捏死他,而在票房节节攀升时又爱死他的时候,威廉讲了这样一个冷笑话。
    没有人笑,就连艾瑞克都没笑。
    在这个中国还没能成为“世界工厂”的年代,除了威廉大概没人会觉得这句话好笑。
    “好吧。”威廉耸肩咕哝道:“等十年八年以后你们就会理解我的这个笑话了。”
    亚蒙开车将威廉载去了福克斯,威廉去试镜,亚蒙找他的老朋友——一个在福克斯任中层干部并且很有晋升希望的老朋友聊天,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关于选角的内幕消息。
    虽然还没有装修完毕,但福克斯的泰坦尼克号摄影棚已经被装饰的很豪华了,可以胜任任何一部时代剧的拍摄,大概。
    一路走来,摄影棚地面上稍微大一点地方都堆满了道具,充满爱德华时代风情的浮雕、椅子、油画、服装,更神奇的是有一大片空地上还整整齐齐堆放着上百个行李箱,一看就制作精良,并且风格非常复古的那种。
    领路的助理见威廉多看了那些箱子几眼,立刻骄傲的解释说:“它们都是手工制作的真货,卡梅隆先生找意大利的皮具工坊下的订单,那家工坊为阿玛尼和路易斯·威登代过工。”
    “我的天。”威廉适时的发出一声惊叹。
    “卡梅隆先生对待《泰坦尼克号》认真极了,每一个道具他都要亲自看过才能过关,你能相信吗,就连凯特,呃,露丝的裙子有好几件都是他设计出来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条白色的晚礼裙,上面用金线缀满了珍珠,几百颗真的珍珠!听说过去那些贵族小姐们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这可太奢侈了……”助理滔滔不绝的说,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就要把肚子里积攒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一样。
    不过威廉倒是听乐意听这小哥喋喋不休的唠叨的,这可以帮助他缓解一下试镜前的压力,还能获得不少信息,比如说泰坦尼克号剧组已经在墨西哥建造了更豪华的摄影棚,电影的大部分戏份都会在墨西哥拍,当然因为那里最终要被炸掉,花费巨资制作的道具服装不可能便宜了墨西哥的海滩,所以福克斯的摄影棚也要原样保留下来,等墨西哥的戏份大致杀青了,服装道具会再全部运回来,补拍的话会在洛杉矶完成。
    摄影棚内足有上百个工作人员在来来回回忙碌,卡梅隆和副导演或者摄影师正坐在镜头前谈论着什么,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布置的非常豪华的房间,看起来像个起居室或者小客厅。
    威廉等他们聊完了,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卡梅隆和他握了握手,表情有点严肃。
    “试镜什么时候开始?”威廉问。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卡梅隆盯着威廉看了一分钟,然后扭头招来一个女人:“玛莎,带他去化妆。”
    “没问题。”化妆师玛莎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威廉一会儿,露出微笑:“跟我来吧,年轻人,我会把你打扮的妥妥帖帖的。”
    二十分钟后,威廉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化妆间里跑了出来,十分钟前,当玛莎给他打了粉底高光阴影,将头发向上抿的油光水滑后,就开始不停的拿各种款式的马甲和礼服衬衫在他身前比划,直到威廉感到不对,善意的提醒她:“我想我试镜的角色是杰克·道森,一个穷画家,而不是什么,呃,头等舱的客人。”的时候,玛莎才轻轻的尖叫一声:“抱歉,我忘了这点。”飞快将礼物仍在一旁,开始在无数个衣架间淘那些一看质感就不太好的服装。
    现在威廉戴着一顶灰色的画家帽,头发特意被打理成凌乱的姿态从帽子下延伸出来,穿着米黄色的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外套,整个人都是一副非常“贫穷”的打扮。
    威廉一走出化妆间就吸引到了摄影棚内大部分人的目光,这让他感到略微的不自在,哪怕已经试过很多次镜,他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在几百个人围观下走动表演的阵仗——上帝,《泰坦尼克号》剧组的规模足足比《理智与情感》大了好几倍,据说等正式开机后,剧组所有工作人数加起来会超过2000人,而现在剧组的另一多半人马都在墨西哥,或许这就是一千六百万美元投资和一亿四千万美元投资的区别——威廉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拿出最镇定坦然的态度走向卡梅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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