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特停下来与罗耶尔对视。
    是你
    不是。罗耶尔不假思索。
    但是贾斯特看着罗耶尔的笑脸越发不信他。
    这个罗耶尔从来是一个会骗人的人,就像五年以前的罗耶尔能骗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我说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接受这个身份才会得到更多的优待。罗耶尔说得很有道理,但他现在这张脸不能让人相信。
    你不会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贾斯特说。他对罗耶尔的信心比对自己的和家人不一样。
    离开裂谷的路虽然曲折,却也不耗费太多时间。
    罗耶尔远远就看见了出口处张望的几个随从,他们来回走动,看上去有些焦躁,走近一看,他们脸上的不安就更加无法掩饰。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走上前问。
    为首的骑士不顾同伴的阻拦,上前一步禀告:那边来了人。
    那边贾斯特不解。
    罗耶尔上一刻还是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但并没有急着问他们这么着急的原因,而是耐心地解释了那边:在裂谷的南边,必须有人守住极南之地,否则通过极南极北的通道,就有可能完成从极北的突袭。
    所以这是极北出现异象的原因也是那边的lsquo;人rsquo;贾斯特对人加了重音,果然,罗耶尔点了点头。
    侍从走在前头,要引二人回到暂时落脚的教堂,罗耶尔乘着没人注意凑近了贾斯特低声说到:也不完全是,只是有人有心让我们以为紊乱之境已经坏了。
    他用的是坏了,贾斯特心中疑窦丛生,一般人都是将紊乱之境作为安提利亚的失败品不屑于提起的,也是将它作为监狱处置的。
    而罗耶尔用的是坏了,这是将紊乱之际作为自己的器物,或者说工具。
    北边的戒严显然没有影响南边的情况,教堂中还是有平民出入,甚至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贾斯特和罗耶尔穿着黑袍子穿过教堂里出入的人们,那位那边来的正坐在第一排认真地聆听安提利亚的教诲。
    世界上并不存在永恒之事,安提利亚也从不相信永恒。
    贾斯特以为罗耶尔是在和自己说话,转头去看,却瞥见第一排的那个黑帽人转过头。
    黑帽人看上去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罗耶尔并没有反驳,只是伸手将帽子摘下,在黑帽人身边坐下。
    他伸手招贾斯特过去,贾斯特明显感觉到黑帽人落在自己身上那快要杀人的目光。
    你知道紊乱之境的诞生吗
    贾斯特很想说这个时候能不能不扯别的事情,但跌入罗耶尔碧绿的双眼,他忘记了反抗,就这么被罗耶尔牵着走。
    安提利亚不相信永恒,他也不相信有不灭的灵魂,于是他将诸神困在了裂谷以南,而自己带着森林之神的灵魂进了紊乱之境,在那里,他做到了真正的瞬间即永恒。
    这个答案听上去有些骇人,选择将自己和爱人的灵魂永远置于无休止的空间时间乱流中,承受着那与碎尸万段毫无差别的酷刑,就是爱
    安提利亚痴情种子的形象一下子破裂,连带着记忆里罗耶尔当年穿着的安提利亚戏服都变得血/腥/恐/怖。
    罗耶尔像是看出了贾斯特所想,追加道:那边有独立的空间,开辟出一个相对完整的空间来储藏两个人也不难。
    一个想法划过贾斯特脑中:你的意思是,那空间就是囚禁索菲斯的地方
    这倒是有些好笑,好不容易造出来用来实现永恒的地方却变成了子民永远流放的圣地。
    所以索菲斯并不是没有占到好处,至少连神都无法实现的永恒被她得到了。
    贾斯特并不是很认同,这样的永恒,还不如死亡。
    安提利亚简直是个疯子。
    你不是说安提利亚的水晶在宝座底下贾斯特突然想起这件事,罗耶尔所知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继承者应该知道的,比如安提利亚的疯狂行径,这不会是一个侍奉安提利亚的教皇会告知的。
    那是安提利亚骗人的。罗耶尔哈哈笑到,魔力一用光,自然就不会发光了。
    贾斯特还没有提出质疑,黑帽人就像是默认了罗耶尔所说。
    您请不要这样说。黑帽人蹙眉,似有不满却不能发泄,父神既然能创造紊乱空间,他一定能想出破解的方法。他说话时也不会直视罗耶尔的眼镜,而是略微低头看着一侧的地面,但并没有掩饰自己眼里的狂热。
    就像是一个狂教徒。
    你们对安提利亚已经是盲目的贾斯特说,但却被黑帽人抢了话:即便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件事!
    罗耶尔的笑僵在脸上,而贾斯特看了一眼黑帽人。
    气氛的僵持只在一瞬间,下一刻陡然拔高的吟诵声剥夺了这一角的清净,黑帽人的注意力也被歌颂安提利亚的诗吸引过去:真是优美的诗啊!
    罗耶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也看着低头做礼拜的人们,笑到:真是没想到安提利亚会这样受子民热爱,不过你们的安提利亚怕是也不知道你们对他的能力相信到这样的盲目,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你们一清二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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