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敦近来长了不少肉,原本微黄的脸上显出白嫩,他扫视四周,脸上露出乖巧羞涩的笑容:这里很好,墩儿很喜欢。
    商户千金七
    小姐,绣月姐姐来了。一个瓜子脸鹅黄衣裳的小丫鬟掀开帘子,侧身让进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
    胡桃从榻上爬起来,鬓发微乱,衣服也不太整齐,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颈。她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了。抬手招那个妇人过来,两人坐榻上说话。
    已嫁做人妇的绣月明显成熟了,再不见当年的天真活泼,圆圆的脸上带了些母亲特有的温柔。她扶胡桃起来,半倚着自己,又调整姿势让胡桃靠得更舒服些。
    胡桃见她贴心细致的举动,又看她脸上温柔的神色,不由感叹:当妈的就是不一样啊!
    一转眼,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了。
    绣月一年多前嫁给胡家一位管事的儿子,四个月前自己也生了个大胖儿子。可胡桃自己,至、今、未、嫁!
    她已经十九岁了好嘛!
    而且最尴尬的是,不是她不想嫁,而是嫁不出去!
    今天她叫绣月过来,正是为了这事。
    那个柳志什么情况,你打听到了吗?她心里有些急躁,仰起头眼巴巴望着绣月。
    只见绣月有些抱歉,迟疑着说:小姐,柳志恐怕不成他已有妻室。
    胡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哀嚎出声,不顾形象在榻上滚来滚去。面对撒泼打滚状的小姐,绣月也是无法,只能坐等胡桃发泄完情绪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胡桃终于滚够了,跪坐起来,不死心的问:怎么会这样?先前不是都说他没成亲吗?会不会听错了。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
    运动后的眼睛湿漉漉,像小狗似的,绣月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照实说:这柳志不是好人。他在老家已经有妻子儿子,只是那妻子相貌有些妨碍。近来他在陵城有了些名声,心思大了,自然就看不上家里的丑妻,于是对外只说自己未娶亲。我们原也不知道这些的,可前几日他那老家的妻子找上门来,大闹了一通
    听到这里,胡桃有些意外。那位柳志他曾仔细打探过,看过他的诗文,也暗中观察过几次。她以为这人品行应当是不差的,没想到竟对妻儿做出这种事。失望之余,她对柳志这种行径很是不齿,有些鄙弃道:没想到竟是个渣男,幸好发现的早。
    不过这样一来,她又要另找丈夫人选了。十九岁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同龄人基本上都已婚,大部分连孩子都有了。
    社会舆论对于大龄女子也很不利。这么大岁数还没嫁人,哪怕再挑剔、眼光再高,也是少有的,多半是自己有问题嫁不出去。
    这一世的胡桃,完全是个美人胚子,相貌上绝对没得挑剔。小时候没张开还看不太出来,这几年可以说出落得非常标致了。脸是瓜子脸,眼是桃花眼,五官娇媚明艳,一颦一笑间俱是风情,放到宅斗文里,绝对是狐媚宠妾。不过胡桃毕竟出身富贵人家,前几年打理商铺积了些威严气派,因此整个人打眼望去倒很显端庄,并不会有轻浮之感。
    前几年议亲,一些富家夫人和媒婆相看后,对胡桃还是很满意的。在大伯娘的张罗下,胡桃曾在十六岁那年定过一门亲事,对方也是陵城小有名气的商户,双方可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可没到半年,那家儿子竟然流连烟花场所,最后还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说要娶了!
    大伯娘以为只是纳个妾,还特意劝胡桃要有正室的容人之量,哪知那位少爷不依,死咬着要娶做正妻!大伯娘一怒之下直接退亲了。
    可自从这事之后,胡桃的亲事就一直不顺。前前后后议了三四个人家,结果往往才议到一半,对方家里总会出事。小则和人发生口角受皮肉伤,大则摔胳膊摔腿,又或者生意不顺城里不知从何处传来闲言闲语,说胡桃命里带煞,先是克死了亲身爹娘,又克了夫家。
    流言吓退了一部分胆小的,不过凭着胡桃的美貌和财力,还是有不少人赶着上来,直到后来出了一桩事
    胡桃十七岁那年终于又定了一桩亲事。男方是个秀才,虽家中有些穷困,但他性情温和举止文雅,胡桃还是很满意的。可就在两人成婚前一个月,他同父母出城探亲,回来的路上却遇到劫匪。一家三口连同赶车的车夫,都丧命歹人刀下。
    经此一事,胡桃煞星的名头坐实了,凡有头脸的人家都不敢上门提亲。倒有些爱财爱色的没被吓到,可多是些不堪的,怎么能嫁?
    这位柳志是外地人,半年前到陵城求学。因学问不错为人豁达,结交了不少人,也渐渐有些名声传出来。胡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才多方请人求证,本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就遇到这样的事,也是郁闷。
    她心里愁闷,脸上就带出来了。绣月开解了几句,见小姐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正不知怎么劝说好。突然想起一桩事,便开口道:如今正是阳春三月,法明寺里头有一片果园,种的都是桃树,据说那桃花开得可好了,近日陵城里好些夫人小姐都爱去赏玩。小姐与其闷在家里,不如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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