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追击王照希的四名锦衣卫,其中三人被玉罗刹取了脑袋,送给王照希做礼物。另有一人逃走,便是这位锦衣卫指挥石浩。
    石浩素来自负,给王照希一掌格退,本欲振臂再扑,见到同伴的惨状,不禁一惊,停下手来。
    太子也喝道:“石浩,休得胡来!”
    石浩道:“他们是陕西的叛逆!”
    太子奇道:“什么,他们是叛逆?”
    他本以为这些人是与卓一航一伙的,而且刚刚帮他抓住了朱常洵,立了大功。
    石浩指着王照希道:“他在陕西谎称是卓总督的保镖,我们有眼无珠,把他轻轻放过了。”说着,又指向玉罗刹道:“不料后来此女子替他出头,杀了我们三个锦衣卫。”
    锦衣卫对外,东西两厂的卫士对内,各不统属。
    石浩这班人是从外廷太和门那边闻讯赶来的,他们直属皇帝。所以若然真是搜捕叛逆,太子也制他不住。
    太子皱眉道:“他们都是陕西的强盗?”
    石浩点了点头,当即就要令人抓捕。
    练霓裳秀眉一挑,便要动手。
    这些人并不识得她就是玉罗刹,也不认得王照希这位绿林道领袖王嘉胤之子,否则哪用那么多废话,太子也要跟着动手了!
    尽管如此,以她的性子,也懒得解释,杀出就是。
    林逸在一旁瞧着好戏,他只是对于太子、魏忠贤这些历史上的名人,以及深宫好戏感兴趣而已,并不太喜欢插手其中。
    否则以他的能力,在这大明朝,有什么事能拦得住他?
    一时间剑拔弩张,王照希忽然哈哈笑道:“卓总督的孙儿便在此地,你问问他,我是不是他家的保镖?”
    卓一航看了王照希一眼,想起他刚才相助之恩,便朗声说道:“殿下,这位王兄正是我家的保镖,所以我和他一道进宫,助殿下擒获叛逆。”
    孟灿虽受重伤,神智尚清,急向太子叩头禀道:“这人是我的女婿,他和小女前来救我,请石指挥不要冤枉好人。”
    孟灿这几年来做慈庆宫的值殿武师,和太子甚为相得,日前那个“梃击案”的凶手,又是他拼死擒着,而今为了太子,他又被郑贵妃的手下捉去私刑拷打,弄得变成血人。
    太子对他甚觉歉疚,听他一说,急忙说道:“石指挥,孟武师和卓公子总不会说谎,你放了他们吧!”
    石浩碍于太子的面子,而且孟灿又是他的前辈,心里虽然还有怀疑,也只好悻悻退下。至于被击杀的那几名锦衣卫,也只能认命了。
    若他知道这两人乃是王照希与练霓裳,只怕要当场发飙。
    太子道:“孟武师身受重伤,随我回宫调养去吧。卓公子和这几位朋友,也请一并进宫。”
    孟灿道:“谢殿下,属下今生恐再不能伺候你了。还是让属下回家,料理后事吧。”
    太子看他伤势,知是无望,而自己又有大事料理,也就不再勉强他,当下说道:“也好,你坐我的车回去。”
    说着,又叫人取了大内的金创圣药,送他们回家。
    林逸、练霓裳、王照希、孟秋霞、孟灿,以及跟上来的卓一航等一行人,乘马车回到了孟灿家里。
    直播间内的观众与粉丝们,正对这场深夜的深宫大戏,以及太子、魏忠贤、卓一航等人,议论纷纷。
    送众人回家的太子随从,给孟家揭了封条,留下金创圣药,告辞回宫。
    众人为孟灿敷伤裹创,忙了一阵,卓一航也在旁帮忙。
    孟灿精神稍见好转,突然睁大了眼,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靠近一些,我有最秘密的事要告诉你们。”
    卓一航以为是他家私事,悄悄退出。
    林逸与练霓裳却没有动作。
    孟灿忽然招招手道:“这位卓兄可是紫阳道长的高徒!”
    卓一航点了点头。
    孟灿道:“我和卓兄虽是初交,今后也将永别。但适才见卓兄庇护小婿,高义难忘。这事情我也不想瞒着卓兄,而且日后恐怕也要卓兄助一臂之力。”
    卓一航刚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林逸与练霓裳也瞧着孟灿,前者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后者则有些惊奇。
    王照希倒了一杯热茶,给孟灿喝了,说道:“孟伯伯你养养神再说吧。”
    孟灿双眸炯炯,急声说道:“现在不说,那就迟了。贤婿,我知道你父子近年对我不满。”
    王照希道:“哪里的话。”
    孟灿道:“我快死了,咱们都说实话。我知道你们父子不满意我作朝廷的奴才,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到慈庆宫去做值殿武师吗?”
    孟灿面容肃穆,身子抖颤,过了半晌,沉声说道:“我和冀北的罗大侠罗金峰是挚交,你们是知道的了,罗金峰在五年前突遭横死,你们可知道么?”
    王照希道:“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过。”
    孟灿道:“罗金峰肝胆照人,忠心爱国,当年到关外刺探敌情,得了一份绝密的情报。原来满洲鞑子蓄意内侵,连年来派人到关内活动,竟然收买了一批人替他作内应。其中有督抚大员,有朝廷重臣,也有武林高手。罗金峰只探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还不知道名字。”
    卓一航和王照希义愤填胸,齐声问道:“是哪两个?”
    练霓裳也秀眉微蹙,俏脸上露出杀意,她虽心狠手辣,却也是一位侠义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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