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彭闹闹听不进去,喝酒也认认真真地喝,不糊弄。宝大夫后来自个卷袖子上,可科里内些人忒坏了,说帮的仨杯抵一杯。
    他酒量也没多好,顶不住,出去打电话——
    “喻老师,没睡呢吧?”
    没,喻兰洲一晚上和三花玩坏了两根羽毛逗猫棒……
    听出来小宝说话大舌头。
    他眉心就微微折起来了:“喝大了?”
    “嗯,我给闹儿挡酒,他们拉着我死灌!喻老师您快来,我不成了!”宝大夫告状呢!抱大腿呢!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底气,让他这么给平时不管事的喻某人打电话。
    打完人靠在门口墙角嘿嘿傻笑,给田护士发消息:【田田,我没醉,我想你。】
    想着他田田呢,把大彭忘里头了。
    、、、
    喻兰洲到的时候就看见圆脸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冲他笑,腿儿一荡一荡的,微微发红的脸颊软乎乎贴住椅背,像只在冬日的午后嗮太阳的小猫儿。
    这模样他特熟悉,这就是彭闹闹喝多了的样子。
    他过去,手贴在她脸和椅背之间,谁知道这饭店多久洗一次椅套啊,那么多人天天来回蹭,不干净。
    垂眼瞧她,觉着这丫头挺爱喝酒的,所以酒量这么烂也总跃跃欲试,他就不喜欢碰酒,抓不住那种轻飘飘的失控感。
    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锁着他呢,仰着小脖子跟他说话,声儿不高,小嘴巴一张一合,喻兰洲没管这一屋子人是怎样震惊到下巴都掉地上、没管他老师是怎样血压飙高的,弯下腰、凑近了,听闹闹跟个小学生似的解释:“我不是自个要喝,大家来敬我我推不得,大家吃好喝好玩高兴了就成……”
    似乎是记着她跟他保证过以后不碰酒。
    可下一秒就食言,肉窝窝的小手攥住喻兰洲身上还没来得及脱的外套,小嘴巴翘起来:“其实我不开心……喝了酒能开心点……你今儿为什么不来看我比赛?我表现可好了!”
    男人缓缓直起腰,吁了口气,另一手在她小脑瓜上摁了摁,目光环视桌上的人,放话:“都冲我来,她不能再喝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邱主任眼唰就亮了。
    喻兰洲把彭闹闹用过的杯子推出去,说喝完我带她走。
    钱护士满脸激动:“黑骑士可是仨杯抵一杯的!”
    “成。”他应得很干脆。
    于是大伙乌央乌央地上,喻兰洲连口菜都不配就这么干喝,脑门一根筋开始抽抽,心想这帮人真特么够狠的!
    他要真喝起来也干脆,不养鱼,最后一杯喝光把杯子倒扣,拎着小丫头出去了。
    在暖气房里热出一身汗,可小姑娘认死理,攥着不撒手,他给牵到前台,再点几个菜,先压三千块钱,明儿过来结账。
    车是开不走了,他头疼,麻烦门口大爷拦辆车。出租车拉的客人整好是来这里的,一上一下打个照面,田护士一愣,喊声喻主任,没管彭闹闹,瞧着还挺放心,拔腿就往楼上跑。喻兰洲扶着闹闹坐进车里,小姑娘立马就软绵绵地挨了过来。
    喻兰洲:“……”
    他低头唤她:“彭闹闹?坐直喽!”
    彭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没了精神气,微微耷拉着,不肯,闹脾气,在他怀里一通乱蹭,叫男人赶紧给止住,一后背的汗,让师傅甭开暖气,窗户降下来透透风。
    他的手被醉汉压在背后,实打实贴着她腰,能摸着上头软嘟嘟的小肉,他的掌心滚烫,这么贴着小姑娘很舒服,哼了哼,往他怀里更去一点。
    肚子里的酒慢慢起劲,刚喝猛了,现在那种晕眩非常猛烈地袭来,喻兰洲一路心里背骨骼和肌肉,就怕昏了头。
    幸好就两条街,很快到了地方,赶紧把醉汉扶下来,彭闹闹刚迷糊了一阵酒气散了些,能走,喻兰洲就牵着她上楼,到家门口摊手要钥匙。闹闹仰头看他,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说钥匙丢了。
    喻兰洲信她鬼话就怪了!
    “赶紧的!”男人折着眉心,“明儿不上班了?”
    他自个也难受,可不敢醉,生扛着,就想让小姑奶奶赶紧回家。
    他脸色很差,小姑娘眼眶噌一下就泛水了,鼻头红红的,要哭要哭的架势让喻兰洲招架不住,叹口气,问她:“这大半夜的想干嘛?”
    彭闹闹摇摇头,吸鼻子:“真丢了。”
    他弯腰去瞧,有点不确定是真醉了还是醒着的,低头看看还攥着他衣角呢,就觉得还是醉着,不然这几天这丫头不是这个态度。
    瞧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又叹口气,没法子,牵着人回对面他家。
    大不了就还是上回内样,她睡客房他去休息室和小宝抢床。
    一进去,还没开灯,软乎乎的女孩突然就变了,喻兰洲都来不及反应,感觉一具柔软的身体沉沉贴上来,鼻尖都是她的香气,很淡很淡的橘子香味四周萦绕,下一秒,嘴唇被小狗咬了一口。
    女孩垫着脚也嫌费劲,干脆攀着他,唇贴着唇没动,水亮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如钻石般发光,痴痴看着他。
    喻兰洲一背的冷汗,一个巧劲把人推开,啪地开了灯。
    彭闹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脾气上来干脆豁出去,人又扑过去,毫无章法一通乱咬。她咬他他第一反应也没觉得多讨厌,就是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不能不懂事,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喝了那么多酒,被小姑娘蹭啊蹭的,实在忍得难受,脑袋上一根筋从刚才就在抽抽,把人带着往外送,严厉呵斥:“彭闹闹!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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