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出门被车撞了。
    不过季笙总是让他那颗打算好好补偿的心分崩离析。
    季笙祖父当年是参军退伍的,家族企业也是他一手置办起来的,他发妻生了长子——也就是季笙的Alpha父亲,后来的续弦又生了次子和长女。
    季家旁系众多,全都附庸着季氏苟活,不过季楠楠的父亲倒是个意外。
    而季笙更是个令老头子无比头疼的意外。
    这场意外最早还早追溯到三十年前,季笙的父亲带回了一个普通人,甚至算是上是一位劣等的Omega,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那位Omega都无法比得上季笙父亲。
    可爱情的造访就是让人猝不及防,季笙的Alpha父亲还是沦陷了,他一遍遍地宽慰自己的Omega,他们是可以冲破所有阻碍在一起的。
    Omega真的相信了,他天真的相信了爱情是可以打败世俗的。
    可世俗就是世俗,它是束缚在两个人身上的枷锁。
    季笙父亲为了和Omega在一起远走高飞结婚,季笙七岁那年他们一家三口被接回季家。
    他还记得当时出门时爸爸给他扬起的笑脸,他说:“爷爷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子,但是本质不坏,是爱着小笙的。”
    季笙在季家生活半年之后,季笙的Omega父亲和老头子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季笙Omega父亲离家出走,季笙的Alpha父亲跟着他一起离开,离开的当天他们也带走了季笙。
    过盘山公路时,下雨天路滑季笙的Alpha父亲驾驶的车撞上了外侧的防护栏,而刹车突然失灵,情急时刻季笙被自己的爸爸推了出去,而送他出去本可以逃生的Omega父亲从容的系紧安全带。
    车就在季笙面前坠入悬崖,之后发出响彻山谷轰的一声,火浪上涌,一道浓烟灼烧着季笙的视线。
    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得模糊,火焰燃起,所有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灰色。
    这一年他七岁。
    Omega和Alpha葬在一起,但最早,老头子并不愿意让他们葬在一起。
    季笙在一众人面前冲着老头子的背影大喊了一句:“他们死了也要在一起,你觉得你能分开他们吗?”
    死了儿子的老Alpha一脸平静的离开,步履坚韧,没有回头。
    季笙从小就觉得老头子没有心,于是他拿着Alpha留给自己的遗产去了国外读书,除了每年两位父亲的忌日回来一次,季笙在那个时候丝毫也不想踏入这片土地。
    不过老头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总是执拗地骗他回来。
    两人大吵一架后相看两生厌的离开。
    “你到底回不回来!”老头子不再依靠管家传话,自己拿过话筒对着季笙吼道。
    “不回去。”
    “你别忘了,你还是季家人。”
    “我不记得了。”
    老头子一口气憋在胸中出不来,“听说,你喜欢上一个小明星?”
    季笙闻言面色一凝,“我想干什么?还和当年一样在刹车上做手脚?”
    “不是我做的!”老头子瞬间怒遏,“我到底要解释多少遍,当年只是个意外。”
    “意外?你们把人命当作意外?”
    “你父亲是我的儿子。”
    “可我爸爸不是,他在你心里不过就是一个配不上你们季家的劣等Omega。”
    ……
    两人不欢而散。
    袁凉上楼推开门,一抬眼就看到季笙站在窗边双手插兜,眼眸低沉。
    他走近挡在季笙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季笙什么话没说,拉他入怀,下巴抵在袁凉肩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袁凉迟疑地将手轻抚上季笙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季笙均匀的呼吸传来,脖颈上一道温热。
    “别离开我。”
    袁凉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手掌尴尬的停在半空,顿了顿他又继续轻拍着季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季笙的眼眸低沉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里蔓延,他发了疯的想把怀里这个人揉进自己怀里。
    可是怀里的人却只想逃开自己。
    傍晚,季笙起身告别了陶安荣,老袁出门去喝哥们儿喝茶,他没有见到,袁凉自怀孕以来越发能睡,季笙也没打算吵醒他就独自离开了。
    不过陶安荣还是多说了一句,“其实你应该和小凉说一声的。”
    “不用了,很快就会见到的。”
    “好吧,那你记得初七的时候的事。”
    季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袁凉站在二楼俯视着远去的黑色SUV,低沉的引擎发动后留在柏油马路上只剩下最后的低鸣。
    “他走了。”陶安荣上楼后看着站在窗边怔愣的袁凉开口说了一句。
    袁凉没有任何反应。
    明明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资料交给季笙,明明已经做好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准备,只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崽子,袁凉就开始退缩,所有的一切或许只是肚子里的小崽子维系起来的假象。
    他是假的,季笙也是假的。
    两个虚构出来的人怎么可以获得一份真实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
    季家大宅里。
    老管家等一众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
    门内一阵哐啷声传来,陶瓷碎裂在地板上的身影吓得一众人缩起脖子退后一步,一旁刚进来的佣人小心翼翼地问一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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