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然听完,沉默两秒,问:你之前就无家可归?
    莫卿卿挺看得开的,浑不在意地说:我有爹妈跟没爹妈没区别,不过挺好,至少现在我不用惦记他们的死活,反正他们也不惦记我的死活。她说完,蹦跳着往屋外走。她想到外面还有豺兽,又蹦回去,从隔壁那张满是垃圾的桌子上刨出卡式炉,又拿了两罐新的气罐备用,捧着卡式炉和气罐去到外面剥豺兽皮去了。
    风倾然怔然地看着莫卿卿,直到莫卿卿伸直受伤的腿艰难地坐到地上后才收回视线。她见地上凉,拿起个抱枕给莫卿卿送过去,让莫卿卿垫坐在身下。她站在莫卿卿身边,低头看着莫卿卿,说:小莫,以后我做你的姐姐吧?
    莫卿卿正在琢磨怎么用青鳞片把豺兽的毛皮剥下来,对风倾然的话没多想,她头也不抬地随口应了声:好呀。她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爷爷剥兔子皮的步骤,比划了下豺兽,考虑是从头开始剥还是从腿开始剥。要让豺兽皮能当被子盖,要考虑到完整性。她还庆幸自己当时明智地把匕首往豺兽的脖子上扎,没把豺兽身上的皮烧坏。
    她比划了半天,决定从豺兽的咽喉往下剥皮。
    莫卿卿把豺兽皮剥去大半,想起刚才风倾然说要当她姐姐,才觉得不对劲。风倾然为什么要当她姐姐?她和风倾然不熟。风倾然浑身上下糊着厚厚的黑垢,她连风倾然长得是美是丑都不知道。平白无故多出个姐姐,她好像被占了便宜。
    她越想越不对劲,当即起身,蹦到正拿着自制火把要出门的风倾然身边,说:风倾然,你没坑我吧?你没占我便宜吧?
    风倾然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莫卿卿说:你说你要当我姐姐?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想坑我?
    风倾然无语。她沉默两秒,问:莫卿卿小朋友,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刚才答应得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是干脆豪爽,没想到你居然是反应迟钝。
    莫卿卿:
    风倾然又问:你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的?有什么能让我坑的?
    莫卿卿想了想,心说:好像是哦。她又回去继续剥皮。
    她艰难地直着伤腿坐下后,才又想起一事,扭头冲已经转身朝扶梯走去的风倾然喊:风倾然,你怎么想起要当我姐姐?
    风倾然突然觉得这后知后觉的莫卿卿能够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举着火把揣着匕首去楼下寻找可用物资。
    莫卿卿认为风倾然是为了感谢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几锅雪碧煮面糊糊就把风倾然给收买了,风倾然太容易被收买了。
    她把豺兽皮剥下来后,把皮下的脂肪筋膜刮干净,又去剥第二张豺兽皮。有了剥第一张皮的经验,她第二张皮剥得很快,待她把三张豺兽皮都剥好后,风倾然背着胀鼓鼓的登山包回来了。
    莫卿卿狐疑地盯着风倾然所背的登山包,觉得风倾然像是去拣垃圾回来。
    风倾然走到莫卿卿的身旁,曲指往莫卿卿的额头上轻轻一敲,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莫卿卿揉揉额头,反问:我这是什么眼神?
    风倾然语气轻飘,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斜眼看人,满脸的血污都遮不住你脸上嫌弃。
    莫卿卿摸摸自己的鼻子,心说: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她站起身,跟在风倾然的身后单腿蹦进料理店,好奇地朝风倾然的背包看去。
    风倾然回到榻榻米前,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往外取,说:被褥、户外用品、防身物品、高档贵重商品几乎都被拿光了,中低档专柜区还是有东西留下的。她将T恤、衬衫、棉袜递给莫卿卿,说:虽说是夏装,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穿吧。
    莫卿卿捧着风倾然给她的衣服鞋袜爬上榻榻米,麻利地把自己扒了个溜光,将她之前穿的那身沾满脏污的衣服扔得远远的。
    风倾然瞠目结舌地看着光洁溜溜的莫卿卿,惊愕地说道:你
    莫卿卿莫名其妙地回头,问:我什么?
    风倾然把莫卿卿从头看到脚,很无语地憋出句:你不怕走光呀。
    莫卿卿说:这里只有你我,走光有什么。她又补充句:你又不是男的。
    风倾然被噎了把,她默默地看了眼瘦得能看得见脊椎骨节的莫卿卿,转身去准备食物。
    虽然没有洗澡水,但能够换上干净的新衣服,莫卿卿还是很开心的。她看风倾然蹲在料理店外面削豺兽肉,问:风倾然,你不换衣服吗?
    风倾然说:我处理好豺兽肉再换,以免把衣服弄脏。她把豺兽肚子上的肉削下来后,又去厨房找了个方形不锈钢方盘放在卡式炉上当烤盘用,拿来烤切成薄片的豺兽肉。她坐在餐桌旁,翻着烤盘中的烤肉,闻着肉香,又想起一事,对莫卿卿说:在野外烤肉一定要小心烤肉味会把野兽引来。如果不是在安全的地方,宁肯生吃也不要烤肉。
    莫卿卿问:会不会把楼下的青鳞兽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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