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帆还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
    然后,古帆的手臂上突然亮起了光芒。
    没错,并不是涌出了信息,而是光芒。
    那光芒是从他的肌肤上投射出来的,而黑色的纹路,自然就成了阴影,这光芒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古帆不得不抬起头来,避开那光线。
    光芒把纹路的影子打在云层、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而后,每一道光影的边缘都亮起,然后那无数的影子如同活了一般,从云层、墙壁、地面上扭曲着,化成了一条条飘带一般的带状物,向古帆的面前汇聚而来,瞬间变成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巨大漩涡。
    “嘶”一声轻响,空间再次被撕裂了,但是这次并不是裂缝。
    那漩涡猛然一闪,在古帆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古色古香的拱门,在拱门之中,是旋涡状的黑白光线,黑白光线的正中心,悬浮着一个掌印。
    鬼使神差的,古帆伸出左手,比在了掌印上。
    掌心的纹路亮起,然后漩涡旋转着撕裂,显露出了拱门后面的世界。
    苍松翠柏,蝉鸣声声,生机勃勃的世界,和古帆所在这空间的死寂完全不同。
    古帆下意识地走了进去,他的双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穿过了奇特的拱门,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里是镜像?还是现实?
    古帆不知道,他回过头,拱门并没有消失,只是静静地耸立在背后,只是又关闭了起来,那掌印依然悬浮在正中。
    古帆心中一安,他抬起手,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手掌的纹路和奇特的黑色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复杂无比的线条,他这才发现,手掌上的纹路和手背、胳膊上的纹路是彼此不相交,不连续的,这是新的变化。
    在古帆的左手臂之上的纹路,似乎可以构造出这道光门,而古帆的手掌,则是光门的钥匙,让他可以自由通行。
    而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恐怕答案立刻就会揭晓了。
    在这里,会有什么人吗?
    “有人吗?”古帆的思维波四下散出,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对思维波来说,这里就好像是钢筋水泥,古帆的思维波自从觉醒之后,第一次无法发散出大脑的范围,他只能咳嗽了一声,大声喊了一声。
    “有人吗?有人吗?”淡淡的回声传来,而且是越来越小,这种细微的回声和四周风吹草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种难言的苍凉感。
    没人在这里。
    古帆心中道,他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苍松翠柏的缝隙里,天空似乎格外的蓝,粗壮的树干散发着松香的味道,地面上厚厚的针叶一半干燥,一半已经腐烂。
    向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松柏的树根附近,在厚厚的松针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暴露着。
    他蹲下身去,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松针,就看到那是一块碑。
    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碑是竖立着的,这块碑几乎是平平地埋在地上。
    “这里埋葬着一名英勇的战士,他为了保护人类而光荣战死,愿他强壮的身躯安息,愿他高尚的灵魂永存。”
    古帆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把拳头放在了胸口。
    对为保护人类而死的英勇战士,每个人都必须保有敬意。
    然后古帆开始动手,把那些松针清楚开来,堆到了一旁,露出了大树下的石碑。
    然后他走向了第二棵树。
    古帆有一种感觉,这些石碑,只是一个铭牌,而那些数人合抱的参天大树,其实才是真正的墓碑。
    以自己的躯体,滋养着一颗新的生命,这似乎是生命最终最好的归宿。
    在第二棵大树下,又有一个墓碑。
    “这里埋藏着一名忠诚的钢铁战士,他用他的生命履行保护人类的职责,和他的战友们一起捍卫人类的尊严。他们也是人类的一员,永远得到后人的敬仰。”
    钢铁战士?机器人?
    人类进入宇宙之初,机器人和生化人曾经是人类最坚固有力的防线,直到人类的几个战斗种族成长起来,事实上人类的进化,也和人类与生化人通婚有一定的关系。
    不论是什么种族,都是值得敬仰的。
    古帆也照例清理好这墓碑,虽然思维波不可以使用,但是古帆本身的力量依然强大,迅速清理完了这个墓碑,古帆又走向了下一个。
    不过他情不自禁地想,那个不知道什么存在的家伙,借自己的身体来传递那么多的讯息,又让自己跨越光门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让自己来扫墓的吧。
    但古帆却又觉得,秘密是否在墓碑上尚且不谈,对铜族人来说,英雄值得他为之付出一些时间,他们当得起。
    于是,他耐着性子,一个又一个走了过去。
    这些墓碑都没有名字,但是想来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即便是在数万年之后的现在,依然被铭记在历史之上,所以他们反而不在乎是否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名字。
    生而无憾,死亦安眠,仅此而已。
    从墓志铭上来推断,这里埋藏着的人有人类,有机器人,有生化人,甚至还有武器。
    “它曾是人类最大的舰炮,在最终的战斗之后,就只有一个螺栓残留下来,它是人类的英雄,我们永远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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