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听话的一抬手,摸到湿漉漉地外套。
    往我这站一点。訾落看了他一眼,步伐加快了一些往车站走,回去先洗澡,别感冒了。
    他俩算是校内学生走了一大半才从学校里出来,此时已经过了高峰期,车站不再是人挤人,而是寥寥几个人在等车。
    一中是重点高中,提供住宿。但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S市本地的,所以住宿学生也不多,也有少数本地要求住读,但是走读基本占了大半。
    旁边站着俩姑娘,估计回宿舍换过了衣服,此时穿的不是白色加浅蓝的一中校服,而是长到只露脚踝的纯色长裙。
    大风一刮,姑娘只能慌忙按住。
    女生眼睁睁看着江遇和訾落走过来,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在等车。俩姑娘对视了几眼,不明显的做着小动作,推推搡搡似乎想上前搭讪。
    在一中几乎没人不知道江遇和訾落,知道江遇是因为他高一那年打架被记过,知道訾落就是单纯因为这人成绩好,没掉过年级前三,重点还是人帅。
    雨似乎小了一点,江遇挨着訾落的肩膀难免心乱,只能微微侧过身站在伞下,这么一站訾落整个人都落在他视线里,他眨眨眼,低下头看湿了的鞋尖。
    他和訾落都穿的白色板鞋,上面都沾上了雨水掺杂着一点点湿了的灰,还好不是布的,不然他刷了只会发黄。
    江遇正低头看这四只鞋,眸光一抬,看见小几号的布鞋出现在视野里。
    两个姑娘穿着白色长裙,外面都套了一件衬衫外套,看起来干净整洁,就是大风时不时刮过,吹得头发和裙摆乱飘。
    女生把长头发随意绑了起来,这才开口说话: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是高二11班的。
    这话是对他们俩说的,但是訾落离女生更近一些,江遇歪着头默默看着没说话。
    訾落也默不作声,女生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微信找置顶,在班级群里找出一道数学大题,递到訾落面前:这道题太难了,我们在宿舍算了半天都算不出来,能麻烦你跟我们讲一下吗?
    江遇听见女生的来意,微微颔首后又低下了头。
    其实很多人都忘了其实江遇也是个小学霸,在一中这所高中里,年级排名能在前五十已经非常令人望尘莫及了。但是大家都对他打架印象深刻,总会忘了其实他成绩也名列前茅。
    在这大风大雨的时候问题目实在太不合适,但人家问了,出于礼貌也不能不答。訾落看了一眼照片里的题目,这道题是他前两天刚写过的。
    确实难,这是以后的课,还没开始学,江遇做这道题的时候也做不出来,訾落在一旁在草稿纸上写出步骤给他看,江遇还不忘吐槽估计又是魔鬼李大山亲自出的试卷。
    訾落接过女生的手机,打开了备忘录,一个字都没说,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画画,步骤公式分析写得非常详细,最后算出了结果。
    女生接回手机,欣喜地道谢。
    訾落微微一点头,接受了这声谢谢。
    江遇在一旁看得啧了一声。
    换成其他人,听到这声谢谢估计会回答不用谢之类,而訾落就是以一种倨傲的态度回应,甚至连话都不说。
    有时候江遇觉得訾落的狂可能就是天生的,但长大后他隐蔽的很好,只会在细小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神经大条点的压根不会发觉。
    雨天堵车,这班车等了几乎半个小时才慢悠悠开过来,訾落塞了四个硬币,回头看了一眼江遇跟上了,转身到后面一排坐下来。
    江遇左边的肩膀湿了一大块,软糊糊贴在肩头搞得他格外难受,手拨了几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伸出两个手指捏起了肩头那块布料。
    訾落把伞收好放在脚边,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拉你你现在估计湿得更厉害。
    啧。江遇松开了手指头,随意地说,问题不大。
    他说完看见訾落抬起手,手指落在了校服的拉链上似乎想把外套脱下,可往下滑了一点点那只手又停下了。
    江遇抬起眼看着訾落的侧脸,看见他嘴微微抿了一下,然后手垂落在书包上没了动作。
    江遇转头看窗外,雨还在下。
    车上只有几个人,一站停又上来不少,訾落带着点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大后天要上台了,歌要不要再练练?
    江遇问:去秋哥那里吗?
    不去了。訾落说,去我家吧。
    江遇没接他的话,笑道:我饿了。
    后面坐上几个人,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车里女声播报声音响起在念广告,訾落侧过头看他,从他眼里看出了不想回家。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訾落就是可以。
    离百花胡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古桥,古桥两边各种各样的店都有,建得时候接近宅子的风格,桥下面是绿油油的湖水,时常飘过一艘小船,一到天气好的时候总有不少游客专门来到这里。
    而这里的店有不少吃的,江遇和訾落几乎快把这里的店都吃一遍了,但最钟爱的还是那家土豆粉。
    老板娘挺年轻的,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经常穿着看起来很温柔地外衫和碎花半裙,化了淡妆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温柔贤淑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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