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儿也顺势拿起了手边的剑,将刺过来的数把利剑一一挑开。
    身手固然了得,可双手抵不过四拳啊!
    列儿像是一个被训练有序的死士一般,在拼死护住苏子洛的同时,身上也被利剑割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列儿,小心!
    苏子洛轻咳着,提醒他。
    蒙面人在列儿的利剑下,被一一斩杀,可列儿也浑身是伤。
    直到
    精力殆尽!
    苏子洛甚至来不及提醒他一句,蒙面人的剑就朝着列儿的背后刺了过去。
    长剑穿过了他的衣裳,直入皮囊。
    由后向前,穿过心脏,刺了出来,
    剑上,带着血淋淋的鲜血。
    时间仿佛也在那一刻完全定格了,苏子洛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耳边,是嗡嗡嗡的响声。
    像风声!
    像呼吸声!
    蒙面人将剑从列儿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呲的一声。
    列儿的身子猛然往前一仰,鲜血从胸口处不断的溢了出来,很快便染红了他那身淡青色的衣袍。
    最后,双膝无力,跪到了地上!
    瘦小的身子也缓缓倒了下去。
    列儿!
    苏子洛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双眼充满了血丝!
    他身体直接伏到了地上,朝着血泊中的列儿爬了过来,双手狠命的伸长着,想要去够列儿握剑的手。
    差一点!
    就差一点!
    还差一点!
    终于够到了。
    大手紧紧的拉着小手。
    苏子洛沉痛的唤了一声列儿。
    此时,列儿嘴角淌着血,那双原本清冽眸子睁得很大,努力偏过头,看着苏子洛。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苏子洛用力抓住他的手,一边捧起他的脑袋。
    他难受至极,两腮抖着,浑身发颤,很久,才哽咽的说出了话。
    列儿,我的好列儿。干涸的唇声声唤着。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带你来大临,不该将你也置身到这桩事件里,我是害了你,列儿。
    列儿身子抽搐着,那双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袖。
    眼角,落了泪!
    然后拼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
    啊啊
    他说,他想要一个纸风筝!
    就像两年前,苏子洛做给他的那只、一模一样的纸风筝!
    列儿的手无力垂下的瞬间,被苏子洛接住了,他流着泪,摸着列儿的头。
    点头说:好,我答应你,一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纸风筝给你。
    听完,列儿抽搐的嘴角,溢出了一抹明朗的笑,映在他那张干净的脸上。
    然后
    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双脚蹬直,没了呼吸!
    两年前,苏子洛是在曲姜的边沿地带,将浑身恶臭的他带回了曲姜,从此,两人形影不离。
    他唤他哥哥,他则给他取名叫列儿。
    哥哥,这个纸风筝真好看,是做给我的吗?列儿抱着双膝,仰头看着蓝天下,那个五彩斑斓的风筝。
    苏子洛笑了笑,看着阳光洒落在列儿的身上。
    列儿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重重点头!
    而在那一年的夏天,列儿哑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有人说,是因为苏子洛守了三年灵,染了重病,所以,列儿是为了给他试药才哑的。
    不过真相,只有苏子洛自己知道。
    是列儿自己将舌头割下来的!
    此刻,当蒙面人将剑锋对准他的时候,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子洛紧握着列儿的手,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嗜血的目光中,折射出了一道狠厉。
    竟让那蒙面人微微一怵!
    却唯有将剑往上一挑,说:如今,你插翅难飞,还是乖乖受死吧!
    可否,带句话给容王?他语气清淡。
    什么?
    请告诉他,如果有来生,我苏子洛,必定将他人头斩下。
    好,这话,我必定带给容王。蒙面人十分洒脱的应下了。
    苏子洛闭上眼睛,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
    只有心中的痛,和恨!
    下一刻,蒙面人便提起剑,朝着他刺了过去
    朗州地界的这场腥风血雨,并没有惊动京城。
    一切又回到了原初的状态。
    其实就在苏子洛离城当天,京兆尹就已经拿着皇上颁发的旨意来了一趟容王府。
    失踪案和曲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如今,是时候查《临京案》了,下官已经命人去了临山,若不出意外,这几天就会动土开棺了,皇上也下了旨意恩准。
    如实禀报!
    景容恩了一声,问:67副棺材,可有安置的地方?
    原本是要送去义庄,不过棺材太多了,但若原地安置,怕也不好,所以皇上便将城西一处空闲的宅子腾了出来,若是有需要,到时候纪先生也可在那边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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