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萦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师姐什么都好,可只要碰上了吃的,就未免变得不理智了些。
    第五章
    莫轻远轻喝一声胡闹,见古小蘑老实下来,才蹙着眉问王老汉:大伯,听闻这些事qíng是自你从山上回来后发生的,山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王老汉面色一凝,良久才嗫嚅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去看看朋友,他是个猎户,临走时打了两只野jī送我
    索萦与古小蘑恍然大悟。若说家jī寿命短难以得道,但野jī就不一样了。碰上个深山老林出来的,没准还是一千年道行的野jījīng。
    大伯,可否带我们看看那野jī?
    王老汉应了,带着三人到了自家后院的厨房,地上摆了一个笼子,里面卧着一只
    三人石化了。
    莫轻远不愧是大师兄,第一个反应过来:大伯,谁告诉你这是野jī?
    李猎户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野jī呢
    古小蘑淡定的道:这明明是一只孔雀
    笼子里卧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艳绿色的,炸着毛的,可怜巴巴的孔雀。或许感受到了修仙者的灵气,孔雀不安的仰着头,在笼子里可儿劲的扑腾。
    不是说有两只孔雀么?索萦奇怪的道。
    王老汉小声道:一回家便丢了一只唉,出了这么些事qíng,我也没心思找那野jī了。
    是孔雀。古小蘑严肃的纠正道。
    莫轻远略一沉吟,心中已有了计较,笑道:大伯,您安心去歇息吧,顺利的话,明天大概就没事了。
    真的?王老汉欣喜之余又有些半信半疑,见古小蘑鬼一般的又yīn恻恻的盯着自己,骇得急忙溜到前院去督促晚饭了。
    这一顿吃饱喝足下来,只有古小蘑一个人不高兴。
    虽说桌上没有jīròu,但起码还有猪牛羊。于是古小蘑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每道菜里都有蘑菇。
    啊,蘑菇,滑腻腻,恶心心,嚼起来着实让人崩溃。当然,仅限于古小蘑个人见解,与蘑菇本身无关。
    这家人这么爱吃蘑菇,活该被妖怪缠上啊古小蘑分外萧索的蹲在jī舍后面,夜风一chuī漫天的jī屎味迎面扑来,饿得前胸贴后背。
    要变天了。
    原本宁静熙和的夜晚,突然便卷起了汹涌的狂风,仿佛预示着什么在黑暗中蠢蠢yù动。
    当然,在修仙者眼中,这风也许并不是自然的。起码对这方面异常敏感的古小蘑,隐隐觉得妖气更重了,虽然对方是一只孔雀jīng,但孔雀与大鹏自古便是食人最凶的恶shòu,实在儿戏不得。
    然而,她jīng力十足的忍着jī屎味盯着jī舍的时间毕竟有限。子时一过,她便不断磕着头陷入了混沌,手中把玩的jī毛也奇异的进了鼻孔里。
    良久,有个声音轻轻在她耳边道:喂,你gān什么呐?
    这声音说粗不粗,说细不细,听起来颇有些刺耳。古小蘑晕头晕脑的道:望风
    望风?那声音一愣,随即粗哑的笑起来。这一笑实在销魂,惊得古小蘑有些清醒了,只听远远的一声破,明亮的火花便在空中炸裂开来。
    古小蘑刷的跳起,拔掉鼻孔中的羽毛,嘶吼道:妖怪?哪呢?!
    风突然安静了,jī舍还是那个jī舍,jī舍里的jī还是那些jī舍里的jī,莫轻远一身白衣清俊出尘的站在前面,索萦在他旁边。
    呃,那这个她面前这个绿油油的家伙是谁?
    妈呀!有妖怪!
    瞬间,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缩到墙角卷成一个团团,窝在那里瑟瑟发抖。
    好吧,即使是如此正式切xing命攸关的场面,莫轻远仍然黑线了。但很快他清了清嗓子,清俊的眼里满是冷意:孔雀?
    那浓妆艳抹的绿衣男子抬起头,却是妩媚横生。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古小蘑,绽开一个优雅的微笑:修仙者?
    声音粗哑,与他妩媚的容貌不太相符。都说孔雀好看,声音却刺耳难听,恐怕是真的了。莫轻远皱起眉头,虽然这个镇子上的事qíng肯定与这只孔雀jīng有关,但此妖身上却找不出一丝魔气,当真匪夷所思。
    既是修仙的妖,为何还做下这为祸人间的事来?莫轻远心中了然,声音愈发清冷。那孔雀jīng却妖娆的理了理头发,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为祸人间?
    莫轻远一顿,索萦却娇声道:杀生还不算是罪业么?
    孔雀jīng冷笑一声:几个无知的小娃娃,别自以为会画几张符纸,就来管爷爷的闲事
    天衍派乃是中原修仙正派,声名远播。莫轻远虽说不是养尊处优,但也是听着他人的恭维长大的,未免有些心高气傲。索萦却听不得有人说心上人一点不好|Qī+shū+omega;ǎng|,手中暗暗捏了一道神符,趁孔雀jīng分神的空当,娇喝一声便冲了上去。
    莫轻远阻拦不及,惊道:萦萦!
    发抖够了的古小蘑抬起头,这一声萦萦听得真切,正对上孔雀jīng手背在身后不知做着什么法,头脑一热便就地滚出,挡在索萦身前。
    砰!
    那种天破的声音再次响起,古小蘑与索萦被巨大的气流冲了出去,直直的摔进jī舍里,滚了一身的jī毛jī屎,好在两人身子轻盈,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未受伤。
    莫轻远心头一怒,手下的阵法却越布越快,空中像是有无形的绳索随着孔雀jīng的身体蜿蜒而上,渐渐缠得紧了。孔雀jīng这才有些惊讶,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竟已习得了缚神,你这么年轻,也算得不易了
    他虽惊讶,却也并不如何惊慌,左手一挽,口中念念有词,眼见着就要放出什么厉害的妖法。
    咯咯,咯咯咯咯
    孔雀jīng脸色一变,冲着古小蘑的方向失声道:小花!
    小花?古小蘑一愣,这才觉得腋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头一看,赫然是白天那只最肥的小母jī。
    母jī几乎被压扁在地,咕咕的哀鸣着。古小蘑眼珠一转,左手瞬间掐上了母jī的脖子,只要微微用力,母jī顿时便一命呜呼。
    莫轻远这边已经抽出长剑,瞅准孔雀jīng的破绽就要出招了。岂知孔雀jīng突然惊慌失措的望着jī舍那一边,粗哑的尖叫道:不要伤害小花!
    古小蘑如同所有威胁别人的坏人一般狰狞的笑着:我警告你呦,你再动一下,我就送这只漂亮的小母jī见佛祖
    孔雀jīng声音发抖: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伤害它这镇子上的事qíng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凡人将我捉来,百般折磨也就罢了他说着说着,竟泫然yù泣:可小花它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为何要伤害它
    莫轻远的剑僵在半空,索萦gān脆就是傻了。
    只有古小蘑黑线的道:说便说,你哭什么,那么大岁数好不知羞
    你以为人家想哭啊孔雀jīng口齿不清的抽咽道:我本是南山得道的孔雀灵妖,偏偏着了那猎人的道,被拔去了一根尾羽,无法脱身,只得来了这镇子,听闻这jī场的jī命多悲惨,便助它们一番罢了
    世间万物自有命数,莫轻远将佩剑cha还入鞘:此世悲苦,轮回自有福泽。
    索萦和古小蘑附和般的点着头,后者一个没注意,腋下的小花又是几声哀鸣,引得那孔雀jīng激动得差点自残以求开恩。
    这母jī跟你有什么关系?古小蘑从地上站起来,和和气气的随意问道。
    啊,你说小花?孔雀jīng厚厚水粉下的脸上一红:它我我对它
    你是美丽的孔雀,它是只普通的jī索萦忍不住悄声道。
    那又怎样,小花是最特别的,你看它火红的jī冠,柔亮的羽毛,尤其是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甚至那不整齐的杂毛,都散发着异样的魅力深深的吸引着我
    三人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拢。
    一下来就撞到如此劲爆的事qíng,传说中超越种族与年龄的爱qíng。天呐,山下是个神奇的地方,他们还是快回山上去吧。
    古小蘑仔细打量了一番小花,除了觉得它非常让她有食yù之外,还真没有发现别的奇妙之处。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三人一妖此时分外和谐,莫轻远突然想起道:这镇子上妖气弥漫,你说不是你做的
    孔雀jīng一怔,突然一拍脑袋:呀,我险些忘了,这镇子上还有个更大的
    他还未说完,jī舍中突然传出疯狂的哀鸣。连带着好像不远处的别家jī舍也不安分了起来,全镇的jī一起叫,那阵仗的确扰民。
    古小蘑还想探进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qíng,被孔雀jīng像拎小jī一般提起,毫不温柔的撇向莫轻远怀中。他脸色大变,连带几人都全神戒备,没有人注意古小蘑悄悄的红了脸。漫天的妖气突然自jī舍内迸发而出,隐隐带着一丝魔气,孔雀jīng扣起右手三根手指,一层透明的结界轻柔的罩住几人。
    替我照顾小花!
    古小蘑还未反应过来,那只母jī便又快乐的冲进她怀里。孔雀jīng像是刹那间变了个人呃,变了个妖一般,满脸闲适淡然的笑,右手轻轻背在身后,暗自戒备。
    突又听几声凄厉的jī叫,妖气大盛。莫轻远脸色一变,这味道一开始他们便该知道错怪了孔雀jīng。
    世间诸妖,大抵气味相当,唯有狐jīng与huáng鼠lángjīng不同。即便隔着这一层结界,依然能闻到那从jī舍走出的怪物,浑身上下臊气熏天。古小蘑搂着小花,一人一jī的脸都压扁在了结界上,睁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索萦看到那huáng鼠lángjīng,骇得后退一步,莫轻远握紧了她的手。
    这huáng鼠lángjīng在孔雀jīng前方一站,立时就衬托出孔雀的高贵美丽来。
    你这秃毛的鸟,还在这里多管闲事?这只庞然大物嘴角还流着jī血,獠牙狰狞探出鼻前,血红的瞳孔缩成一条直线,参差不齐的毛发粘成一片。即便是只妖,古小蘑仍然忍不住要批评他的个人卫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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