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个鲁国王子,对不对?”

    容御摇摇头,认真的说;“不会,我怎么会让你嫁给别人?让你答应下来只是暂时的,过后我会设法让父皇取消这门亲事。”

    初晴苦笑,“现在你打算如何阻止我嫁给容珏?”

    容御握住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嫁他。”

    初晴挣脱开他的束缚,含泪的眼底是如枯槁般的死寂。

    其实,她心里并不怪容御,只是感到难受。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当年他的母亲为了救她而死,他照顾了她十年,对她好到让她以为他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十年来,她安然的享受着他的宠溺,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甚至还连累了他。她有什么权力让他一切都以她为先?

    她只是太绝望了,为什么,命运一次次将她推向她推向风头郎口,一次次让他在她和复仇之剑做出选择。正如卫翎说的,他虽为了她放过幕氏,可不意味着他不会让她受委屈啊。

    她擦去眼前的泪水,望着容御棱角分明的脸,他玄色的朝服上绣着的金丝蟠龙,在烛火下反射出异常耀眼的精光。

    如果他不是皇子,他的肩上没有这么沉重的血海深仇,该多好。

    “御哥哥,我不怪你,我只是……只是累了。”

    容御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苦笑道,“初晴,我也会累,”他轻轻叹息,“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初晴避开他的手,苦涩的笑在唇边蔓延开,只感到心灰意冷,含泪摇头,“也许再过十年,你还是会对我失望的。”

    容御定定看着她,却只是沉默。

    这时,紧闭的门突然被叩响。

    容御看向门口,有些不耐烦的问;“何事?”

    仆人颤抖的声音传来;“禀王爷,晋王来了。”

    容御走到门口,开门,传话的仆人忙跪下,容珏站在门口,容御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床,也挡住了初晴。

    容珏微微一欠身,容御点头还礼,容珏问;“三哥,初晴在里面么?”

    容御不答,只反问;“你想见她?”

    容珏道;“是。”

    “她就在里面,你去看看她吧。”容御说完,转身离去。

    “初晴,”容珏关上门,再转回身看到少女衣衫整齐地站在他的面前,发髻却散落下来,几缕鬓发沿着额角垂到耳前,一双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明显是刚哭过,又黑又深的而眼睛里仿佛盛着永远流不尽的眼泪。

    她静静与他对视,等待他先开口。

    他望着她苍白的面色,凄美的容颜,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初晴,你真的……那么喜欢三哥?”

    初晴合了合眼,哑声说;“不重要了,还要谢谢你在大殿上帮我解围。”

    容珏笑了笑,眼中却有一丝悲伤在飘荡,如午夜苍穹之上的流云,“不用谢我,其实,我也想为自己争取。”虽然知道没有结果……

    初晴不语,一个人默默走到桌边,坐下。容珏走到她身边,俯身深深看着她的眼,“你可不可以放下对三哥的感情,试着接受我?”

    初晴摇了摇头,苦笑,“即使他不能再关键时刻维护我,我依然欠他太多,你的母亲和我的父亲,还有纯懿皇后……都会永远隔在我们之间。”

    容珏直起身,背脊挺得笔直,将目光投向别处,片刻后,低声说;“我懂了,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娶你,只想帮你解围。你放心吧,母后令我和裴婉淑成婚半年后才能娶你,而野利允赫不出几日就会离开,等野利允赫离开京城,我就求复还刚取消我们的婚约,这样你就不用嫁给我,也不用远嫁鲁国和亲。”

    “九哥,”初晴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容珏看着她,压下满满的落寞,对她微笑道;“没关系,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就这样吧,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容珏走后没多久,容御再次走进来,问;“容珏对你说什么了?”

    她看着他的脸,声音淡漠的说,“他说等野利允赫离开京城,他就去求陛下取消他和我的婚约。”

    容御道;“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初晴面无表情,看了他片刻,突然道;“你不希望他娶裴婉淑,对不对?”

    “当然不希望。”容御说得十分坦然,定定看着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会卑鄙道利用你破坏他和裴婉淑的婚事。”他一字字说,眼里是深深的失望。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几步走到门口,他又转身,看着仍坐在桌边的她,一时间,身体僵硬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他竟无法转身,也无法移动一步。

    两个人在火光下静静对视,跳动的烛火变得越发刺眼,初晴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终于站起来,一步步来到容御面前,仰头望着他,顷刻间,再度泪流满面,“御哥哥,我们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到底怎么了,我对你失望,你对我也失望,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容御的心一阵阵抽痛,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初晴,再给我点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再汹涌的血雨腥风,也有过去的时候。

    “我只怕看不到这一天。”她喃喃地说。

    他拍拍她的肩,“不会,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容御亲自命人打来一盆温水,将帕子浸入温水中,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然后看着下人服侍初晴洗漱更衣。他亲将她抱到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

    “我走了,你要好好睡觉。”他的薄唇浮出一抹微笑,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初晴在他温柔地注视下合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离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口。

    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温柔的陷阱,这就是真正的他。正如卫翎说的,他会对她无微不至,只是在紧要时刻,他不会将她放在第一位。

    他背负着母亲和家族的血海深仇,他不是没为她牺牲过,却不会像容珏一样为了维护她而义无反顾。

    而她不能计较。她在父亲去世多年后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而他却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倒在刺客刀下。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她,而他却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对她而言,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御哥哥,是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有了容珏的承诺,初晴以为宫宴上的闹剧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然而,它的惨烈的后续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翌日午后,初晴被召入宫中,她只知道传她入宫的人是皇帝,开始以为是为了她的婚事。等随内侍到了乾元宫,殿中除了皇帝,容珏和裴相,还有一对青年男女,两个人年纪不大,在她向皇帝行礼时,他们也与裴相站起身向她行礼。她知道裴文鉴只有裴婉淑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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