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话打进来,是隋荷的。
    今天是跨年,隋荷作为电视台的员工,要直播报道烟花活动,从中午便开始在广场布置,一直没歇着。江遂以为她有什么事嘱咐,也没多想,便接通了,谁知没听两句,就变了脸色。
    陈予光在看手机,听到江遂急匆匆说了句“我有点事,你们先去”,再抬头时,发现旁边位子已经空了,江遂脚快地跑到了安全通道处。
    尤锐作为学生会成员,未免学生秩序乱掉,正站在那组织散场。她被眼前突然晃过来的人影吓到后,定睛认出来:“江遂?”
    江遂步子没停,仓促一点头算是打招呼,刚走出两步想到什么,又返回来:“你今天骑电动车了吗?”
    “骑了。”尤锐猜到他有急事,摸了下口袋找到钥匙,主动提出,“我陪你过去找车。”
    江遂没和她客气:“谢了。”
    -
    晚会终于结束,回到后台的迟意长长地舒了口气,才有空去想自己那会配合江遂演的那场戏能打几分。
    她还没学到宜佳禾说话做事鲜少纰漏的本事,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得体礼貌,更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江遂想要的澄清效果。
    “你今晚表现很棒,果然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就该早点给你表现的机会。”李华特意来后台,夸奖她。
    迟意笑笑,暂时回神:“是大家照顾我。”
    搭档主持的男生也夸道:“迟意不光临场发挥能力强,晚会前对于主持稿的几处修改也都很中肯,把每年都一样的主持词稍作改动,瞬间提高了这场晚会的档次。”
    “谢谢。”迟意说。
    “你平时一定看很多课外书吧,都是哪一类,我们私下可以交流一下。”
    迟意说:“我看书挺杂的,没有固定类型。”
    江润如来找她时,迟意刚摆脱搭档热情的聊天。
    “意宝,你可以走了吗?”江润如扒着门口露露头,朝里面张望,“他们担心越晚人越多,打算尽早去广场占位子。”
    迟意不敢再耽搁,连忙应了声好,便去更衣室换衣服。
    脸上妆没来得及卸,她来到室外并不明亮的环境里,五官被衬得特别立体。
    几个人在礼堂外会和,陈予光盯着她愣神,直到人走近,才反应:“迟意,你今天真好看。”
    不等迟意说“谢谢”,江润如嘻嘻哈哈地调侃道:“陈予光,你行不行啊,怎么还脸红了。”她一搂迟意的腰肢,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炫耀,“我们意宝什么时候不好看了。”
    陈予光挠挠头,看向迟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迟意应着,不住地朝礼堂出口的方向看。
    江润如也发现了,跺跺脚,张望道:“阿遂呢?”
    李恩宇正好挂了电话过来,回道:“他说有事先不和我们一起。”
    江润如狐疑地嗯了声,一时想不通,看向陈予光:“你不是一直和他坐一起吗?他没说什么事吗?”
    陈予光解释:“晚会结束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也没说谁打来的,然后就去和尤锐说了会话,两人一起出去了。”
    迟意盯着陈予光,明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的意思,却不敢去理清。
    但江润如却没顾虑到她,眼睛弯起来,笑成小狐狸:“隋姐儿今天要做跨年烟火大会的直播活动,阿遂回家也没人啊。”
    突然刮起了北风,迟意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戴好,毛茸茸帽檐把脸衬得更小了。
    江润如开玩笑:“阿遂不会是去陪别的什么人跨年了吧?堂堂绯闻女友可在这呢。”
    风又猛了些,迟意被刮得咳嗽两声,下意识侧头去躲避,一时来不及反驳江润如的揶揄。
    倒是李恩宇按着江润如的头,迫使她看向自己,压着声提醒道:“少说几句。阿遂自己有主意。”
    江润如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去扒拉头顶的手。
    男生按她头的力气不大,但手腕蓄着力悬在那,不让她扒拉开。江润如越闹越气,仰着头凶呼呼地瞪他眼,正准备矮身一溜去找迟意。李恩宇被她这模样整没了脾气,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到自己口袋里暖着。
    和手上的温度一样,江润如的脸一点点热起来。她埋怨地嘟囔:“有人。”
    然后她气急败坏地把手抽走,跑到迟意身边,抱着小姐妹的胳膊说了几句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借着好姐妹的遮挡偷瞥李恩宇。
    李恩宇佯装看不到,说道:“我们先过去吧,阿遂如果忙完得早,有可能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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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却是,一直到栈桥广场比肩接踵的人流散尽,江遂也没有过来。
    这一年烟花大会的规模很大,近处是城市高楼大厦霓虹灯河,抬头看到大片的烟花。
    今晚商量着一起来看烟花的有大多是“苏麻离青学习小组”的小伙伴,除了江润如几个,有迟意认识的,也有很多不熟悉的,但大家都是江遂的朋友。
    迟意明明离他很近,却又始终走不到他的世界。
    迟意看着四周在烟花下抱在一起的情侣,羡慕的同时也深深地祝福着他们。
    江润如似乎对这氛围感染,也大着胆子也踮起脚尖,借着外套帽子的遮挡,在公共场所里,偷偷和李恩宇接吻。
    迟意不意外自己会想到了江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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