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噌的一下点燃,姚杏杏愤嫉而起,几乎立刻要冲过去。
    陶一闻先察觉到了她情况不对,在人站起的时候,手疾眼快的把她拉到怀里。
    他沉着脸扣住她,“你想去哪里。”
    姚杏杏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苏芜那里,冲陶一闻低喊,“放开我!那个狗逼居然欺负阿芜!”
    陶一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生骚乱的席位上,他的某个手下正强行搂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
    女人的脸看着有两分眼熟,结合姚杏杏的态度,基本可以确定是她身边那个侍女。
    得力干将看中了府中侍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的上下其手,这对陶一闻来说不是件大事,甚至都不算事儿。
    以往发生这种事,通常他都直接把侍女赏给手下,顺势拉拢人心。
    无足轻重的侍女和帮自己卖命的下属谁重要,答案不言而喻。
    这次也不例外。
    苏芜现在是她的侍女,但更是他手里的人,去与留的决定权从来在他手中。
    陶一闻的声音轻飘飘的,无关痛痒的说:“一个侍女而已,有机会伺候我的心腹,那是她的福分。”
    “她是我的侍女!是我的人,你不能这么对她。”姚杏杏又气又急,一次次试图从他怀里起来,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气急之下,她低头一口咬住扣着自己的手。
    才刚刚用力,就听到陶一闻含着怒气的威胁,“你敢咬我就让人轮了她!”
    牙齿堪堪顿在皮肤上,连吐出口中那块肉都变得小心翼翼,她颤抖着声音,“别!我不咬,你救救她,她不愿意的,她不愿意伺候其他人。”
    席位上,苏芜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扯乱,她一直在反抗,在呼救,在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姚杏杏心里难受极了,她不可能不管她。
    “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我养着她,她也只有这点上能回报我。”见她终于安静了,陶一闻松了一口气,语气依旧冷漠,话说出后察觉她又要动,便只好补一句。
    “我不把她送人,明天她会继续去伺候你。”
    此刻壮汉已经压在了苏芜身上,她的嘴被旁边另一个男人捂住,哭喊变成了声声呜咽,姚杏杏甚至听到了几声极为刺耳的布帛破裂的声音。
    极怒之下,姚杏杏反而变得异常冷静,视线快速的观察地形,搜索有用的工具,口中同时平静的和陶一闻说:“好,明天我要见到她。”
    陶一闻以为她想通了,扣着她的力道松开,姚杏杏顺势不紧不慢的从他身上起来,过程中手背故意碰掉一个杯子,等杯子滚下去,才说:“杯子掉了,我去捡一下。”
    话还未说完就自然的提步走下台阶,等陶一闻反应过来,她已经在弯腰捡酒杯了。
    他放松了警惕,端起魏玲倒好的酒喝起来,就这一个抬眼的瞬间,弯着腰的姚杏杏突然快速转了个方向,倏然纵身冲了出去,半路抓起一把放在桌案的短刃,果敢又坚决的刺向压着苏芜的壮汉后背。
    偷袭的突然,壮汉又沉浸在苏芜身上探索,一时没有防备,被她刺个正着,当即痛乎一声,骤然发出一道气劲,把姚杏杏给弹飞出去。
    他快速的站起身看过来,怒目圆瞪,大骂道:“那个小贼敢偷袭我。”
    看到地上是个女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骂道:“原来是你个小娘们,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说着他便大步走过来,同桌的男人连忙喊住他,使了几个眼色,告诉他姚杏杏是上面那位的人。
    壮汉转头看去上方,果然左边的女人不见了,此刻陶一闻正面无表情看着这里,握着一个酒杯,看不出是何态度。
    晦气的偏头啐了一口,壮汉重新回到座位,把瑟缩的苏芜扯进怀里。
    姚杏杏咽了口喉咙里的血腥,紧紧抓住手里的短刃爬起来,几步过来,用匕首指着壮汉。
    “放开她,她是我的人,谁也不可以动她!”
    同桌的男人怕惹到一身腥,已经放开了苏芜,座位也往旁边挪了又挪。
    壮汉丝毫看不起她的威胁,不过是一个暂时受宠的侍妾,也配跟他叫嚣?
    别说是她的侍女,等过一段时间,就算是她自己,也有机会躺在自己身下浪叫。
    “你这小娘们别给脸不要脸,刚才我看在闻爷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要再叫,信不信我连你也干!”
    姚杏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光快速扫了一下桌案,下一秒将它狠狠踢翻,趁桌面和杂物扰乱视野之际,泛着寒光的刀尖瞬间扎透他的脚背。
    壮汉的脚被钉在地上,腥臭的血疯狂涌出,转眼打湿完鞋面,流到鞋底堆积一片。
    “啊!!!你找死!”接连被同一个弱小的女人伤到,壮汉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苏芜,抬起另一种脚踢向姚杏杏。
    腿破空而来,带着杀人的气势,眼看就要踢中她,有一物倏然飞来砸在他腿上,把人直接砸的站不稳的倒下,躺地哀嚎。
    陶一闻的声音随后响起,冷厉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让你动手了吗。”
    陶一闻竟然出手救下自己,这点出乎姚杏杏的预料,一时有些震愕,但很快想到自己对他还有用,所以会出手也不奇怪。
    抛去这些没用的情绪,姚杏杏快步跨过障碍物把颤抖的苏芜抱住,强忍着心酸的开口安慰她。
    “没事了没事了,阿芜别怕……”
    苏芜紧紧抱着她,颤抖着哽咽的喊她,“杏……杏…杏。”
    “嗯嗯,我在。”姚杏杏吸了一下鼻子,然而酸涩依旧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深吸几口气缓住情绪,按着苏芜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不怕不怕,你安全了,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
    大堂上安静极了,谁也没能想到一个习以为常的小事,居然能发展成这样,有的人鄙夷壮汉色鬼投胎,有的人暗骂姚杏杏小题大做,恃宠而骄。
    主位上的人一步步走了下来,所有人静若寒蝉,只剩下壮汉的哀嚎和姚杏杏温柔又坚定的声音。
    “啊…”
    “不哭不哭,坏人被打倒了。”
    壮汉:“闻爷,闻爷…”
    他声音吵的不行,姚杏杏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犹豫的一脚踢过去,见他彻底安静下来后,才回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安慰苏芜。
    “没事了,不过是一头猪,我们不怕他,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带你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安慰,耐心温柔,声音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这样的姚杏杏是陶一闻从未见过的。
    她对他,永远只会敷衍欺骗、愤怒、仇恨,以及厌恶。
    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陶一闻冷声命令她,“过来。”
    苏芜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目光无助却也含着一片担忧,姚杏杏安抚着让她坐下,随后走到陶一闻面前。
    她站在那里,眼中散发着倔强的光,那光芒异常明亮刺眼,陶一闻甚至忍不住想用手掌遮挡住。
    只是这抬起的手并没有去遮那双眼睛,反而发狠的钳住姚杏杏的后颈,逼着她压过来。
    “你很好。”怒极而咬牙切齿的声音。
    眼中充满戾气,周身气压低沉,带着极强压迫感的低头看着她。
    陶一闻暴戾的样子让姚杏杏心头胆颤,但更明白自己身后只有苏芜,没有退路,不愿露怯。
    “人是我伤的,责任我一力承担。”
    “承担,你要怎么承担?”他捏着的手用力,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掐死她。
    强烈的痛让姚杏杏紧皱着眉,咬牙忍着痛感,说“我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她骗他的时候,不管不顾冲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不知道。
    怒到极点之后,陶一闻反而笑了起来,钳住她转过身,看向苏芜和旁边另一个男人。
    莫名的,姚杏杏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见他把刚刚捂住苏芜嘴巴的男人叫起来,然后指着苏芜。
    “她以后归你了。”话明明是对那个男人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姚杏杏,仿佛是在告诉她,这是给她的惩罚,她越护着,他就越要破坏。
    这让姚杏杏完全慌了,双手抱住他抬着的手,又急又怕的求饶,“不姚!不要!闻爷,人是我伤的,不关阿芜的事,我错了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
    “杏杏…”看见姚杏杏为了救下自己,不仅惹怒了陶一闻,还被他抓住手中折磨,苏芜心中痛苦又难过,认命的流着眼泪,说,“你不要这样,我没事的。”
    姚杏杏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着苏芜拼命摇头,“你不能去,我不同意,我不要你去。”
    眼前上演着姐妹情深,可陶一闻心里丝毫没有触动,甚至有股怒气不断在增长。
    一个侍女而已,对她而言就这么重要,愿意为她伤人,为她骗自己,甚至和他撕破脸皮。
    陶一闻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嫉妒一个人这样为另一个人奋不顾身。
    “拉下去!”陶一闻厉声命令男人把苏芜带下去,一旦被带走,苏芜的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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