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有妖都的事要管,薛妤呢,忙起来脑子里根本没有谈情说爱这回事。
    他们的以后
    溯侑慢慢将衣袖放下,紧蹙的眉峰拉成平直的一条线,转身回了比试台。
    高高的看台上,薛妤正侧首和陆秦说话,因为裘桐的那次四星半任务,后者在面对她的时候,心虚使然,气势总是下意识矮半截:不是,我是昆仑的掌门首徒没错,但蓬莱岛比赛制度的事,我真没插过手,那都是裁判们商量后定下的安排。
    隋家也在闹这件事呢,隋遇昨晚差点把我师尊的屋顶掀飞了。对上薛妤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陆秦吸气再吸气:是这样,签呢,是不是大家一起抽的?上万双眼睛看着,我师尊都亲自盯着呢,这肯定没法作假,而且最后几天都这样,不是第三和第四打,就是第一和第二打,强强对撞,早晚要碰上的。
    这不是正常人能排出的东西。薛妤眼睫往上掀了掀,话语并不算客气:我看着这张表,只能看出一行字,就是他要么直接输给九凤,再输给松珩,要么险胜九凤,最后再因为筋疲力竭输给松珩,你自己也有脑子,你看着这东西,能看出公平两个字?
    不用查了。路承沢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他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纸张丢到陆秦座椅边,扯着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问出来了。
    什么东西。陆秦抓过其中几张,一眼扫了下去。
    这种寂然无声的氛围中,溯侑恍若未觉,他走到薛妤身侧,捏了捏她的腕骨,又将上面水头颇足的玉镯转了两圈,声音压得低,透出点磁性来:受伤了没?
    薛妤抬眼看他,瞳孔中好似还燃着两簇冰冷的怒焰,闪着一种令人心动的水光,她压了下唇,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地道:我没事,但隋瑾瑜受伤了,应该流了点血。
    我去看过。他道:没大事,恢复的丹药都不用吃。
    你们好歹也收敛点。路承沢脸色并不好看,他朝两人摇了下头,道:一个要上去打两场的人都没什么动作,反倒我们累死累活地来回折腾。
    说吧。薛妤视线扫过陆秦手里的东西,又看向路承沢:那是什么,都怎么回事。
    溯侑的事没什么,一点控制排名的小手段,他手气不行,倒霉了点。路承沢道:你应该也听说过,这是历届盛会的惯用方法。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前三名大多是妖都一个,圣地一个,人族一个。这次热闹,含金量也高,但一看排名,人族那边除了陆尘,江雪娇等两三人一骑绝尘外,中间几乎断层。
    松珩第一的位置有水分,未必能坐稳,陆尘第三肯定会掉下去,但九凤稳在前三,你和苍琚差不多也是这个位置,后面还有个溯侑和隋瑾瑜。这样一来,妖族占大头,圣地居第二,人族搞不好这次前三一个名额都没。路承沢补充道:你去看看单子就能发现,前二十到四十的排名里,人族仅仅只有一个。
    他说到这,薛妤再不懂也懂了。
    既然是三地同时举办的盛会,那么裁判就是从这三地中拨的德高望重的前辈,不论是妖都,圣地,还是人族,谁也不希望看自家势弱弱成这副模样。因此,不论是妖都还是圣地,前三确定会有一个位置的前提下,再有第二个人要冲上来,可以适当用一些小手段阻一阻,就像溯侑这样。
    那签,即便他没抽到,也会落在隋瑾瑜,薛妤或苍琚的手中。
    没赢,那是理所应当,也不算丢脸。赢了,那就是实至名归,人实力摆在这,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再搞些别的就没意思了。
    从前人族强势,圣地和妖都良莠不齐时,他们也曾这样让过名额,如今要回来,其他裁判会同意也算说得过去。
    这纸又是怎么回事。薛妤点了点陆秦手上的东西,问。
    一个多月前吧,从圣地向朝廷和各城出手时起,昆仑那边就不安定。
    昆仑和其他圣地不同,它是个门派,除了原有的古仙弟子,还对外扩招,只要有灵气有慧根的,都可以入学。久而久之,当年求学的人留在昆仑,成了教习,成了长老,但人越老,就越是念着自己真正的根。
    人族是他们真正的根。
    而昆仑只是个成长的契机。
    这两者相撞,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因为那是真正不可舍弃的东西。
    路承沢接着道:朝廷往那边递了很多回消息,已经有不少长老和山主向掌门提起要回朝廷帮衬一段时间,而昆仑忙着整这个三地盛会,又是内部分裂,很多细节顾不上。
    这些细节,指的是那些长老们不仅人要回去,还在暗地里试图运东西走。
    痴心妄想。陆秦冷嗤一声,道:他们能活着拿走一块灵石,我陆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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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侑和九凤的这一场比试被渲染得极为夸张,环绕着整整半座岛建起来的高台很早就有人开始占位置,还没到中午,就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比起人族和古仙之间比较含蓄收敛但容易令人看不懂的打法,许多人还是更喜欢看妖族与妖族之间的对战,特别是顶尖妖族之间的比试,那透着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激昂,血淋淋,赤、裸裸,打到最后,往往能看到真身之间肉到肉的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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