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拿纸画画的时候,她格外心不在焉,时而翘起头对梅泠香说一句:“我有爹爹了!”
    梅泠香才发现,和旁的小伙伴一样,也有爹爹,这件事对于玉儿而言,是无比重要且值得开心的事。
    用膳的时候,玉儿没有平日里乖,屁股挪来挪去。
    才吃几口,便忍不住问金钿和多福:“你们认识宸王叔叔吗?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听到“叔叔”二字,多福唇角抽动了几下。
    听孩子熟稔的语气,只怕王爷听到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很多次,也不知王爷是怎么忍得住的。
    多福与玉儿说话时,语气格外轻缓无害:“玉儿想找王爷吗?小人知道他住在哪里,那里也有许多好玩的玩具,比这里多得多,小人带玉儿去见王爷好不好?”
    拿好玩的玩具吸引她?玉儿看多福的眼神变得古怪,下意识捧着碗往梅泠香身侧挪挪,仿佛多福是个骗小孩的坏人。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让他到我家来。”玉儿靠在梅泠香手臂侧,脆生生道。
    金钿忍不住笑出声,拍了多福一下:“你就算捏着嗓子说话,也不像个好人,哈哈哈。”
    梅泠香也忍俊不禁,放下碗箸,温声哄玉儿:“好好吃饭,宸王叔叔忙完事,自会来看玉儿的。”
    回到宸王府后,多福跑得脚不沾地,直奔自家王爷面前:“王爷,小主子找您,让您过去呢!”
    章鸣珂正处理卷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轻嗯了一声。
    须臾,他忽而驻笔,抬眸:“你说谁?”
    “玉儿啊!”多福盯着章鸣珂,眼中透出些不认同,“王爷竟然瞒得这么紧,让小主子住在那样简陋的宅子里,就您这臭脾气,恐怕跟梅娘子还有得磨,要不小人先去禀报太安人,把小主子接进府中养着?玉儿那样活泼可爱,有她承欢膝下,太安人定会精神许多。”
    这两年,袁氏时常病着,即便章鸣珂有出息了,把她接进宸王府,她也总是恹恹的。
    多福想着,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事可做,也许精气神就养回来了。
    章鸣珂知道,母亲有事忙,会好些。
    可若告诉母亲,母亲定然会迫不及待把泠香母女接回来。
    他心里有几分旁人不能理解的执拗,他要梅泠香只因一个理由回到他身边,那就是她心里有他,愿意做他的妻。
    “本王自有分寸,你莫要多嘴,否则……”
    章鸣珂威胁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多福抢过去:“否则便把多福赶回闻音县去。”
    没等章鸣珂发火,他便伶俐地脚底抹油跑了。
    玉儿找他,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让他陪着玩摇马,或是骑高马之类的。
    这会子,章鸣珂正忙于公务,便将目光落到卷宗上,想晚些时候再过去。
    可忙着忙着,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盯着卷宗的眼神变得涣散。
    玉儿那小丫头有人陪玩,论理不会找他,所谓的玉儿找他,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是梅泠香有事找他,抹不开颜面,才把玉儿推出来?
    寻常小事,梅泠香必不会找他,只会去找沈毅帮忙。
    况且,他已将金钿送过去,今日多福也在,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来求他。
    是不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是没办法让沈毅他们帮忙解决的?
    这般一想,章鸣珂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换了身低调些的暗纹锦袍,正要出府,却被母亲的人唤住:“王爷,太子殿下的生辰快到了,太安人请您过去一趟,商议生辰礼。”
    章鸣珂心里着急,却也按捺着性子,去了母亲院子里。
    倒不是觉得太子生辰礼更重要,而是他不想让梅泠香觉得,他上赶着被她支使。
    等等再去,也好。
    袁氏把选中的几样东西拿给儿子瞧:“娘觉得都不太好,你有什么好想法,给娘出出主意。”
    “儿子觉得都好,母亲的眼光自是好的。”章鸣珂顺口赞。
    其实,自进屋后,他目光就没往那些东西上落。
    袁氏哪会瞧不出儿子心不在焉?顿时不悦:“你成日里忙里忙外,也不知在忙什么,泓儿的生辰,若不是我说,你怕是要忘了吧?泓儿是你看着长大的,连他的生辰你都不在乎了?”
    袁氏望望那些精挑细选的礼物,轻叹:“过几日,泓儿就满八岁了,你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膝下却连个影儿也没有。前些年,娘也不催你,可如今我身子不好,你总不能还这么耽误下去,否则等我不在了,谁来替你操心?”
    话说到这里,袁氏越说越忧心:“前些日子,皇后探过娘的口风,听她的意思,似乎想给你介绍门当户对的贵女。娘知道你性子倔,没替你答应,现下就咱们母子二人,你先给我通个气,你究竟怎么打算?你若还惦记泠香,就去把她找回来,若放下了,娘好给皇后一个准话!”
    原本,章鸣珂左耳进右耳出,脑子几乎处于放空状态听。
    直到最后一句,章鸣珂忽而眸光一凝,语气淡淡:“就算儿子把她找回来,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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