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大二的时候考专四这事,曾经把我们逼疯。我压力大就爱说梦话,据说我梦话里全是当天背的英文单词……

    我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梦见你和李师兄结婚来着,然后婚礼上你还硬要把捧花塞给我。”

    白霖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你找抽是吧?”

    随着考试越来越临近,图书馆上自习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紧张压抑的气氛。我看了了几页泛读课本,开始有些瞌睡,便拿出日记出来写。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肯定和世界上其他人类不太一样,我多半有别人没有的能力。例如,我会比别人聪明,也许在某个方面有未被发掘的特殊天分,也许有肩负着拯救地球的命运,甚至认为自己说不定还有一天会像辉夜姬一样被外星生物看中。

    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致让我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那么地与众不同,直到我遇见慕承和。

    他的出现使我认识到,原来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他才是唯一的。

    我的人生观和自我价值感就此幻灭了。

    据说,我们看到的如果是一辆车,那么智商超高的人看到的会是车内发动机的运行原理。所以我在想,我对着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不会在计算我嘴巴里出来的唾沫分子以每秒钟多快的速度飞行到他的脸上。

    唉——不知不觉又琢磨到慕承和身上去了。

    我拿出手机,咬着笔头,想了半天也没找着借口给他发短信。

    白霖瞅了我一眼,神秘兮兮地说:“小妮子,你情窍初开了。”

    “呸呸呸。”

    本期最后的两节俄语课前,陈廷和慕承和居然同时出现四教楼下。

    我和白霖遇见他俩,有点惊讶,异口同声地说:“陈老师,你回来了?”

    “恩。”陈廷温柔地笑,“你们有没有跟慕老师捣蛋啊?”

    我瞅了瞅慕承和,心虚地说:“哪儿敢啊,他可比你凶多了。”

    结果来上课时还是慕承和。

    他走上讲台,说完考试的主意事项后,然后他说:“这是我给同学们上的最后一次课。”

    大家都是一愣,后来才开始明白他说并非是放寒假,而是不会再给我们代课了,继而嘈杂起来。

    小白老乡泪汪汪拉起白霖的袖子抹了抹眼泪。

    白霖没好气地说:“你伤感啥啊,不是还有陈廷么。你以前不也觉得陈廷很好么。”

    小白老乡惆怅地说:“可是自从看到了我们承和,我就对你们陈老师没兴趣了。难怪古人说:由奢入俭难。原来就是这么个理儿。”

    课间的时候,慕承和回了办公室,我正好要将上次印好的资料原件还给他。走到门口,恰好听到陈廷的声音,原来他也还没走。

    我笑着正要进去,却听到他俩谈话中有我的名字。我耳朵天生就灵,便好奇地止步不动。

    “这孩子挺有意思。”这是慕承和的声音。

    “她家里那样,我走的时候还挺担心的。就怕不在的时候,她有什么难处,又没个大人替她担着。”陈廷说。

    “其实,她比我们想象中坚强许多。”慕承和说。

    走廊上袭来一阵寒风,将我额前的刘海吹乱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有些乱。

    原来,慕承和什么都知道。

    一切都是我们误会了。

    他从一开始对我的特别,不过就是代替陈廷来照顾我而已。根本不是我、还有白霖、她们误以为的那样。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心里几番滋味。

    原来——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那么优秀出色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动心。我自嘲地抽动了下嘴角,想笑笑,却怎么也扯不出那个艰难的弧度。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大概是关于我。

    我却没有心思再听,转了半个身,将背轻轻靠在墙上,全身都有些无力。五指一松,那两页的资料掉到地上。

    慕承和给我的期末资料大部分是打印的,不过里面有些重点的备注则是他后来手写的。原件我被自私留下来了,如今还给他的是复印件。要是他问,我来路上已经想好应付的答语,就说不小心弄丢了,想来他也不会介意。

    他发给我的唯一两条短信,被我存在手机里。第一条是:不客气。第二条是:没问题啊。

    上次去听他的讲座,拿回来的那份扉页上印着他简介的演讲稿也被我夹在日记本里。

    其他还有什么?没有了。

    我缓缓蹲下去,去拾那几页纸。办公室里射出来的灯光,几乎照到我的手,我迅速地捡起东西,将手收了回来。

    然后听到陈廷又说了一句话。

    因为他说之前停顿了很久,所以即使毫不经意,也能听得很清楚。

    陈廷说:“承和,不要因为家庭的某些相似点,你就把你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关爱全部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年三十下午,我和老妈去了大伯家吃年饭。

    我吃饺子的时候,一口咬下去,正好是那个包着五毛钱硬币的。

    堂姐说:“哟,这个是我包的。可不得了,明年小桐要走红运。”

    我缓缓地将钱吐出来。

    奶奶说:“但愿找个好工作,能养活自己。”

    伯母说:“妈,您老的要求忒低了。”

    “是啊,奶奶,我还能养活您,养活我爷爷,养活我妈。”

    奶奶继续吃饭,没再说话。

    我忽而想起一个问题,“姐,你放钱的时候洗干净了么?”

    无论大伯和婶婶怎么说服,我们还是没留下来继续看春晚,吃了饭就出来了。

    走到楼下,老妈说:“其实我觉得你跟着奶奶他们守岁比较好。反正我九点还要去值班。”

    我径直地走在前头,“留下来有什么好,吵得慌。幸好今晚只能收一个节目,要是平时看哪个台都要争半天。”

    奶奶一直跟着大伯住,堂哥堂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感情比我好。看人家一家五口其乐融融,我才是多余的。

    我送老妈在广场口等他们监狱接她们去值班的警车。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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