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大衣,看起来十分窘迫,但她面上很干净,眼睛看起来也很精神。这个女孩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所以看到她沉静得不像这个岁数该有的眼神时,阿絮略微怔了怔。

    而且这个女孩的虹膜有些特别,是类似于深棕的暗红色。

    女孩望着阿絮说:“你运气不太好啊。”

    阿絮说:“天灾是无法避免的。”

    女孩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该上这条船。如果你在海里漂,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阿絮笑了笑,“反正都会死吧。”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在女孩身旁坐下,“我叫阿絮,快二十一了,你呢?”

    “红似海,今年一百二十九。”

    哦?一百二十九......龙族,包括许多兽族都是十三岁“初始成年”化形,一百三十岁“完备成年”繁育后代,所以阿絮对一百二十九这个数字很敏感。阿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吗?”

    红似海抿抿唇,“不是。”

    阿絮耸肩。

    红似海说:“我叫红似海,今年一十三。”说着,淡淡地笑,只是两只眼睛看着窗外飘摇的风雨,有些无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要开始走剧情了,嘿咻,干劲十足!

    ☆、葛天长生篇-18

    阿絮想问红似海为什么说她上船反而活不久,注意到手腕上的辟邪珠闪了一下,但立即熄灭。

    蒲牢推开门走了进来,面上挂着和煦的笑,看到旁边的陌生少女,笑容立马消失了。她扶着阿絮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这艘船是怎么回事?”

    “我叫红似海,被卖给‘渡头’,所以在这。这是艘普通的渔船,但是渡头和船头私下勾结,把买来的女孩运到美国去。”

    “买来的女孩?”蒲牢扫视四周,“在哪里?”

    “本来藏在底仓的杂物房隔间里,现在下面漏水,船头把她们都叫上来了。”似乎是印证红似海说的话,一个巨浪派来,隔着不远的船舱里传出年轻女子惊恐的尖叫。红似海说:“已经少了一半了。”

    什么少了一半?

    蒲牢问:“你为什么没和她们在一起?”

    红似海说:“因为我还健康着,而且我有用,能帮他们打渔做饭。”

    阿絮说:“那其他人呢?刚才只看见船头,你说的渡头呢?现在乱成这样,他都不管管你们?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他的——”商品啊......最后几个字,阿絮没说得出口。

    滨海沿城虽然富裕,但也有极端贫穷的山村。山村闭塞,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妇女以生男子为荣,生女子为耻,许多女人若是头胎生不出男孩,便会一直生育,直到怀上男胎为止。其中有些家庭为了养活儿子,不惜把家中女娃卖给“跑海”的人-贩子“渡头”,骗闺女说去国外挣钱享福,实际上是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不,或许应该这样说,这些人从没有把女儿当孩子,只不过是一个为儿子提供养分的工具罢了。

    阿絮看着红似海瘦弱的身板,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面,脚踝细的可怕。

    “渡头没了。”

    蒲牢说:“死了?”

    “对。”

    阿絮说:“他死了不正好,你们就自由了。”

    红似海说:“船头还在,他本身也算半个渡头,只不过分工不同罢了。”

    阿絮明了,问:“所以你说我上船死得更快,是因为担心船头会把我们一起卖去美国吗?”这个根本不用担心啊。

    “不。”

    “那是什么?”

    锈蚀的铁门被猛地踹开,船头冷酷地吼道:“你跟她们废什么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鲨鱼!”

    红似海转头看船头,眼睛略微眯起。阿絮看清她的眼神,里面夹带着愤怒和轻蔑,但丝毫没有恐惧。

    又一个男人走过来说:“头儿,阿岫要阿红下去,说有个机轮卡在中缝了,只能要找个个子小的进去上滑油。”

    阿岫是渔船上负责维修的机械师,阿红身上的军工大衣就是阿岫给的。

    红似海站起身,沉默着走出厨舱,经过船头身旁时,船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红似海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说:“还有一半了。”声音没什么温度。

    船头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凶恶的表情,他看向蒲牢,“船帆没问题吗?你就在这里了?”

    阿絮说:“你身为船头就什么都不做吗?”

    船头走上前,举手要扇阿絮耳光,被蒲牢单手钳住,轻轻用力一捏,骨头发出喀啦的碎裂声,船头吃痛,额角留下豆大的汗珠,嘴里不住流出痛苦的呻-吟。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整个船舱。

    阿絮看向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劲风和巨浪的咆哮声。她却说:“再有一个时辰,暴风雨就结束了。”又问船头:“你要带那些孩子都去美国吗?”

    船头冷道:“什么孩子?”

    阿絮说:“你别装傻了,刚才阿红都告诉我们了。你们是人-贩子,把可怜的女孩偷-渡去美国卖掉,你骗我也没用,女孩就在隔壁,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是说谎。”

    船头吐了一口唾沫。

    船头说:“你别听那个丫头胡说,她是个扫把星,跟她扯上关系就会死。”然后露出狰狞的笑,用另一只手指着阿絮和蒲牢,阴沉道:“你们都会死。”

    阿絮说:“这个人疯了吧。”

    船头厉声喝道:“你们都要死!”用力挣开蒲牢,狂笑着跑了出去,“哈哈哈哈,去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阿絮摇摇头,“疯子。”对蒲牢说,“我怎么感觉这船很奇怪,连个正常人都没有?”

    蒲牢说:“不知道。但是人类在面临绝境时是很脆弱的,再加上那个阿红说之前死了人,他们精神状态现在都很糟糕,有出格的表现不奇怪。”

    蒲牢指着旁边关押女孩的船舱说:“先去看看被困住的人,送她们回家。”

    阿絮说:“秋宁,阿红是妖怪吗?”因为辟邪珠只闪了一下,所以阿絮也不确定红似海到底是不是人。辟邪珠不仅对普通的妖魔鬼怪有反应(特殊情况下,或者遇上修为特别高的妖魔是没有反应的),对某些邪恶的凡人也有微弱的响应。

    蒲牢记得阿絮对灵息辨识很敏锐,反问她:“你竟然分不出她的灵息吗?”

    阿絮也是一怔,想来想去只说:“太微弱了,我反而没办法分出来。”若是像岐子莲那种嚣张的灵息她一下就能感应到,但是这个红似海的灵息......就像飘在海上的一缕烟一样,断断续续,轻轻飘飘,什么也看不出。

    蒲牢说:“如果是未完全成年的低等妖兽,化形之后特意隐藏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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