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几分,挑眉间多了几分成熟风情,不由得啧啧摇头:“跟人家多学学,要是你也能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当然也能跟人家一样名满中原。”

    笑谈间三人缓缓向府内走去,穿过杉迟雪奔来时经过的那汉白玉小桥,踏过地面斑驳日影与点点落花,渐渐入了条长廊。杉迟雪伸手推门,将二人引入室内。

    “这么说阿稚你是跟着亓姑娘从朝京一路南下的了?”杉迟雪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水,点了几个点心推给陆莲稚:“吃这个,这个我最近特喜欢。”

    “是啊。”陆莲稚先挑挑拣拣递给亓徵歌一块点心,才自己拿起一块,摆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架势:“这一路当真十分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接下来的汴京生活反正就都是吃喝玩乐了,嘻嘻。

    会在汴京停留挺久_(:з」∠)_

    第65章 年夜

    茶氲袅袅催人困,天光融融生玉烟。

    春日光景从墙边一头挪到了庭之方中,投下花影幢幢,映入小池镜面。

    陆莲稚眉眼含笑,以手支颐同杉迟雪一桩桩聊着旧事。一路从先前方离汴京话到了朝京之行。

    陆莲稚素来擅天南海北都扯进话头里,一时绘声绘色,将路上万般种种都恨不能复述一遍。对于自己同亓徵歌结作连理之事更是毫无避讳,竹筒倒豆子般便一件件一桩桩都说了出来。

    杉迟雪算是她绝好的知交友人,陆莲稚这几个月里并未曾给她邮寄信件,也不过是想要将这些心事悉都亲口说与她听。

    亓徵歌只听着陆莲稚有一搭没一搭瞎话实话串着说,时不时微微莞尔,也不开口插话,目光大多落在了红窗之外斜栽的那几株红白山茶上,只偶尔挪回陆莲稚脸上,纤睫微颤。

    那边杉迟雪十分眼尖,一早就看到了亓徵歌腰间挂着的那墨玉吊坠,心里便已隐隐有了猜测,直到陆莲稚笑嘻嘻将颈间亓徵歌的玉牌拿出来给她看时,她才啧啧摇头:“我看你真是了不得。才多大年纪就如此地步,红颜为伴青剑在手,你可想过这是多少白发所难及?”

    亓徵歌但笑不语,陆莲稚倒是一派毫不掩饰的春风得意:“我自然了不得。往后我还要同她畅行江湖,名扬四海的呢。”

    这倒也不是大话,眼下朝中并不仅仅是亓徵歌出谷游方的风头正盛,对于亓徵歌身边形影不离的那少年剑客,佳话中也颇着了墨色。

    朝中皆知那少年剑客便是陆莲稚,十余年前红尘浪客陆放游的独生女儿,行游江湖剑影翩翩,总是少年意味一番绝。

    二人并在一处,一悬壶济世,一古道热肠,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更何况眼下亓徵歌每到一个地方,悬名坐诊的时候都要同陆莲稚讨要名牌,许多人见着容决谷千金的名牌居然要从同行那少女颈间取出时,也难免有人要心生别念。若非二人皆是女子,此间朝中市坊能传出怎样的桃色传闻也不一定。

    但眼下朝中时风虽然放诞不羁,到底也还是难以将两个女子往磨镜之事上带的。不过陆莲稚却并不在乎,甚至微有不满:“我倒还巴不得他们多想一些,好好看清楚,我同她确实便是连理之枝。”

    杉迟雪摇头:“啧啧,不嫌事大。”

    亓徵歌听陆莲稚这样胡说乱侃,终于忍不住含笑打断:“是,是。你如此新奇想法,干脆今日起身上挂个字牌,专写上你这些胡话,也就不嫌人家看不出了。”

    一时陆莲稚也不反驳,反而托腮而笑:“你这主意倒是很好。”

    三人言谈间茶盏空了又满,却也丝毫未有所困倦。

    “这一路万事都好极。一定要说,便是唯独一件,”陆莲稚看着窗外扑簌簌下落的粉白花片,四个修长指尖轻轻轮番轻扣:“哎,年关过得太仓促。”

    杉迟雪笑道:“你真早该一路别那么慢,快些赶来汴京同我过一趟年关才是最好。你不知道,今年里很流行蓄养红鲤,年关间汴京里四条穿城河道都给放满了大小红鲤,元宵时候入了夜,映着点点河灯、火树银花,红鳞都在下头穿行而游,当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莲灯伴红鲤,当真是应了那句‘鱼戏莲叶间’,河道边更是热热闹闹,当真人间绝景呢。”杉迟雪声色如绘,一时将年关里汴京盛况说了个遍:“还有今年新玩意儿,大家都夜里放风筝,风筝上点彩灯绕出各色形状,就像长明的烟火一般,好看得很。”

    “哎,可惜可惜,你都未曾看见。”杉迟雪故意膈应陆莲稚,描述得万般好看,最后来了一句你看不见,当真将陆莲稚心里一堵。

    她这年的年节过得不仅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清苦凄惨。

    .

    说起冬月里,陆莲稚同亓徵歌自朝京南下,远行所经路程并不短,二人在每一处做的停留也并不甚长,但唯独一地停留最久,便是齐州一地,年关也便是在此度过。

    暮冬里陆莲稚甫一抵达齐州,访过三两故人、四下观览一番后,便同亓徵歌一道往当地医馆而去,哪想待到亓徵歌寻好医馆坐诊、连连后,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便赶在年前出了桩事。

    齐州丰泉多湖,冬日里却萧索不似夏日花叶繁盛,半湖的莲花都化作残荷,枯枝瘦叶扑簌簌沉入水下,将湖泥铺厚一层。

    齐州一滴又向来是朝中书香缭绕之所,是以绕着这残荷湖畔便有数家学堂,少年学生颇多,都在最好玩乐的年纪。

    于是趁着冬日湖中冰坚、泥厚鱼肥时候,学堂里半大少年悉都倾巢而出,纷纷往那湖中去凿冰取鱼。

    本是少年天真的一桩玩乐事,哪想到这一年并不似去年那般天寒地冻,是个融融暖冬,也就致使湖面上冰还并不很坚。薄冰颤颤,一群少年一拥而上,便登时饺子入锅般一个接一个扑通扑通落了水。

    那日也恰好陆莲稚正经行残荷湖畔,见状一惊便飞身入湖,仗着水性极佳,将这些旱鸭子般的半大小子一个个全都捞出了水面。

    所幸倒是并不曾伤亡,但事情唯独便坏在此间即便再是暖冬,但到底也岁暮天寒、霜雪腊月,水里寒气入骨。

    且不说那几个文弱少年,便是陆莲稚,出了水面都不好过。一行人瑟缩顶风回到室内,早已经七七八八染了风寒,更有些年纪稍小的,登时体热难平。

    暖冬的风寒较之于严冬风寒更为棘手,往往稍有不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化作时疫。

    眼下一病不止一个,而是一片,陆莲稚倒是服下几剂药便回复了生龙活虎,只苦了亓徵歌,打那日起便终日守在那湖畔学堂中,挨个儿对症照料那十数个造了孽的小儿郎。

    如此程度并不是极限,齐州十五郡方圆万里,听闻了容决谷名头的求医者一时源源不绝,每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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