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替绒绒察看刺青那时起便已铸成了大错,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开始怀疑,这白乌人到底知不知道“色迷心窍”与“双修”之间的关联。

    “你躲在我这个‘下流yin邪’的小人身后也无用,我确实不知如何双修。还望绒绒为主人解惑。”

    绒绒见绕不过去,只得挠了挠头。“这双修之道嘛……无非yin阳调和,二气絪缊,炼精化气,以悟天道。若能有成,于你于我都大有裨益。”

    “有这种事?”灵鸷将信将疑。

    她又没羞没臊地笑了:“你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而对于这门从未听说过的修行心法,灵鸷并无尝试之意——至少眼前没有。他盯着各怀鬼胎的绒绒和时雨看了一会,肃然道:“无论何等修行之术,都不应该违背他人心意肆意为之。前事不咎,日后若再敢背后伤人,我必定亲手了结你们。你们好自为之!”

    话毕,他起身将那把伞背负于身后。

    时雨一怔,心底各种计较yin晴反复,情急之下张口道:“主人这是要走?”

    灵鸷扭头反问:“与你何干?”

    时雨躬身道:“不杀之恩,没齿难忘。我既已认主,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什么,你要跟着他走?那我也要去!”绒绒眼睛一亮。

    “我看你们是没死够。”灵鸷只当是个笑话,大步出了门口。

    时雨追了两步:“主人留步,你在鬼市盘桓多日,无非是为了打听与你掌中之图有关的事。时雨愚钝,不能为主人分忧。但我却知道鬼市之外何人能解此惑。”

    “又来了。我为何要信你。”

    “若主人此行未能如愿,时雨甘愿将另一半元灵奉上。”

    第7章 人面桃花

    三日后,正当朔日。天方拂晓,灵鸷与时雨、绒绒已站在一座山庙的门前。此处在长安城南郊,距樊川不过十余里,登高可远眺终南山麓。穿过修竹掩映的山门,一路已可见不少尘俗中人,挚老扶幼沿着山道拾阶而上。

    “城崖?”灵鸷驻足,望向正殿上的牌匾。

    “不错,这里便是城崖庙,又叫娘娘庙。主人别看它不起眼,据说此庙颇为灵验。今日也是斋日,所以有不少信徒前来上香。”时雨仰头,深吸了一口糅杂了焚香烟火气的草木清芬,余光触及灵鸷的冷眼,不由汗毛一竖。眼下绝非卖关子的好时机,他正色道:“可以为主人解惑之人就在这庙中,主人随我来便知。”

    这城崖庙非佛非道,山门窄小,貌似只有一间正殿,几处山房,望之也不甚宏伟,香火竟旺盛异常。

    此时庙门未开,门前台基处已候了不少香客,时雨的样貌和灵鸷张扬的打扮引来了不少闲人侧目。时雨不喜被人盯着看,那怕那些fu孺jiāo头接耳赞他“小小年纪如天人一般”。无知的凡人,他们知道什么是天人?

    灵鸷毫不在意他人眼色,凝神细听那紧闭的大门之内隐隐传出的咕哝之声,似有许多人聚在里面窃语jiāo谈,那声音似人非人,诡异而真切,却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约过了半支香的时间,庙门从内开启,香客们一拥而入。他们几人也抬腿入内。奇怪的是,小庙里灰墙四合一览无余,正殿前可见一井、一香炉,几株桃花。殿内除去“娘娘”塑像,只有一赭袍老妪和两个童子,其余皆是新到的香客。竟不知方才从外面听见的嘈杂低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灵鸷见那些信徒们烧香点灯、满脸虔诚,所求之事多为祛病、姻缘与求子,其中又以求子者居多。那赭袍老妪不知是否为庙主,每有上前乞愿者,她均喃喃有词为其祷告。祛灾病的喝下符水即可长保身安,为姻缘而来的她为其占卦卜算。求子的则需从案前取一泥塑小人,用红绳系于所求之人手中,这样便能让fu人回去后得偿所愿。

    不仅时雨声称此庙灵验,在门外等候时,灵鸷也从那些香客口中听闻,这“城崖娘娘”有求必应,只要用心至诚——所谓的诚心,恐怕指的便是殿内堆积山集的供奉之物了。可那老妪的祷祝之术,灵鸷一看便知是讹伪穿凿,荒诞至极,灵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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