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旁的暗影里, 静待时机。

    白濡尔擦着头发出来,他很白,可能是在猛鬼城关了三年,人都没了血色,正因为白,让那张骄矜的脸显得尤为动人, 连坏掉的眼睛都不丑陋,反而有种残缺的美。

    高修等着他向这边靠近,屏息,一对眸子因为仇恨而闪亮。

    白濡尔很虚弱,刚才在驾驶舱表现出的冷酷、强势,在这一刻褪尽了,光着脚,走路有些蹒跚。

    他只穿着衬衫,要来拿裤子,高修突然出手,从侧面扼住他的脖子,拽到怀里,从背后搂住,用力掐下去。

    白濡尔剧烈挣扎,没什么章法,显然不熟悉格斗,高修注意到他的太阳xué,和岑琢一样没有接入口,不是御者。

    细瘦的肚子拱起来,手脚拼命向后踢打,高修被他坠得下滑,后背蹭着奢华的壁纸,头发擦着窗帘柔软的薄纱。

    房间很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白濡尔乱摸乱抓,攥住高修麻木的左臂,手指深深陷进肉里。高修看着他抓挠,那里没有一点感觉。

    没用了,杀再多狮子堂的人,这条胳膊也回不来,心里什么地方忽然无力,手一松,白濡尔咳嗽着从他怀里爬出去。

    高修没有愧色,就那么坐在地上看他,看他憋红了的脸,和衬衫底下露出来的大腿,好可怜。

    白濡尔没有右侧视力,吃力地把左眼转过来,他那只眼睛有一种魅力,长睫毛总是向下扫,睁不开似的,慵懒迷朦。

    “为什么……咳咳,不掐到底?”他问。

    高修不回答,后脑勺靠着墙壁,瞪着天花板上的雕花,明明是痛下杀手的那个,却像个无助的受害者。他给别人看的是骄傲和强硬,其实比谁都脆弱。

    白濡尔一眼就把这个年轻人看透了,爬过去,手掌覆上他的膝盖。

    高修垂下眼睛看他,皱着眉头。

    “狮子堂把你的胳膊弄废了?”白濡尔盯着他,眼角因为缺氧而血红,“那你杀了我,报仇啊。”

    高修怔住。

    白濡尔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雪白的胸膛,上面纵横jiāo错的全是伤疤,刀、qiāng、鞭子,有些仍在化脓。

    “我也有仇要报,”他yin测测地说,“所以我懂你。”

    高修盯着他。

    “全世界都不懂你,我也懂你。”

    高修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击中了,太强烈,以至于他害怕,推开白濡尔,逃跑似的离开这间大屋。

    从三层舷梯下来,他到二层,面前是笔直的长走廊,他踩着地毯向前,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心很慌,很窒闷,需要一个人来抚慰,走到那扇门前,他抬手要敲,发现门没关,开着一条缝。

    推门进去,客厅没有人,桌上的东西也没动过,往里看,卧室的门关着,他笑了,小贝还像个小孩子那样爱睡觉。

    他轻手轻脚靠近门,搭住把手正要拧,里头有说话声。

    “有没有想我?”是元贞。

    高修的笑凝固在脸上。

    “有啊,”贾西贝天真地说,“当然想啊。”

    “有多想?”

    “就……”像是不好意思,那个可爱的声音小下去,“每天每天每天都……想的。”

    “每天每天每天都想,是怎么想?”

    “就是很想很想啊,”贾西贝急了,“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连小郡都知道我想你。”

    静了片刻,元贞忽然说:“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没有问你……”

    他吞吞吐吐,高修预感到什么,心跟着咚咚跳。

    “没有问你,喜不喜欢我。”

    高修有些惊讶,元贞居然直接说出来了,他一直以为……以为他们三个不会变,可以永远在一起。

    贾西贝没说话,或许说了,门里门外都没听清,元贞追问:“你……你说呀。”

    “说什么呀……”贾西贝用那种特别柔软的语气,害羞的,撒娇的,挠在高修的心上,“我、我们都那样了,还用说吗?”

    那样?高修的拳头握起来,哪样?

    接着是亲吻的声音,缠缠绵绵,断断续续,高修不敢相信,那个小孩似的贾西贝,傻乎乎的贾西贝,竟然会跟人做这种事。

    妒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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